儘管心裡不願,卻也不能表露出來,趴在牀上笑眯眯看着沐浴更衣之後的靖王,看着他抱起了自己,感覺他身上滾燙的溫度,迎接他肆意的吻……
第二日,果真有消息傳來,那秘密的冶煉場地,就在離鷂子峰不遠的地方,那地兒,也是挖了深深的山洞,因此,他們這幾日在地面上找尋,才怎麼都找不到。
那混進去的人,還查探出他們運送鐵礦石的時候,是利用了山洞裡的暗河,因此,纔沒有被人發現。
不過,因爲進出的人都要從很遠的地方就蒙着眼睛,而後走隧道,他雖然混在“放風休息”的人裡出了山洞,卻還是摸不到具體的地址,只知道離鷂子峰不遠。
“藏得可真夠深的。”靖王感嘆,柯蓉笑着拍他馬屁:“哎呀,他們藏得再深也沒用,有英明神武睿智無敵的王爺在,什麼都是浮雲,不足爲慮。”
靖王看了一眼笑得促狹的柯蓉,好笑地捏捏她的臉蛋,“膽子越來越大了,都敢埋汰本王了。”
柯蓉抿嘴輕笑,隔一會兒,柯蓉問靖王:“既然已經查得差不多了,那王爺打算怎麼辦?”
靖王搖搖頭,“尚未查到具體的地方,本王想要查清楚了,再向父皇回稟。”
雖然沒有查到具體的地方,不過,也有大致的範圍了,有兩三處地方比較可疑,正在蹲點排查。
柯蓉問了三處地方之後,歪頭思索了半晌,忽然說話了。
“婢妾覺得是在壽山底下。”柯蓉想到一件事情,當時一直覺得疑惑,這會兒,卻忽然想通了,“肯定是在壽山底下。”
“爲何這麼說?”靖王見她這麼肯定,不由肅容問道。
“那裡的僧人很可疑。”柯蓉回答說道:“婢妾曾在壽山住過,晚間用的齋飯裡是放着輕微的蒙汗藥的,人吃了之後,會睡得很香,輕易不會醒。”
“當時您讓人把梅喜帶過去見婢妾,梅喜懂點兒醫術,第二天便發現了飯菜裡有蒙汗藥,半夜把婢妾叫醒過,當時婢妾醒來之後,曾聽到有輕微的敲打聲,還有便是微微的震顫感覺……”
眸光閃了閃,柯蓉說道:“若這些都不足爲證的話,還有一點可以證明。”
“王爺沒有覺得壽山的草木很奇怪麼,山腳下還是一片枯黃,和這齊安縣的其他地方一樣荒敗,偏偏到了山上接近慈雲寺的地方,那草雖然都帶着霜色,卻依然還有綠意,當時婢妾雖然覺得奇怪,卻也沒有多想,只以爲山下有地熱,而童夫人和婢妾說這是因爲慈雲寺有佛祖菩薩庇佑纔會如此了,可這會兒想起來,婢妾倒是明白了,定然是山底冶鐵散發的熱量,讓那一塊兒的山溫度比別處稍微高一些,因此,野草還活着。”
靖王聞言,深深吸了一口氣,“我們上壽山,就說那邊齋菜不錯,你喜歡,你看看,怎麼才能不引起懷疑。”
柯蓉點點頭,第二天一早遣人去找了童夫人,談笑間說起自己快要回京了,這段日子多有叨擾,送了點小物件給童夫人。
對柯蓉的示好,童夫人十分歡喜,湊着趣聊了一會兒,柯蓉就說起了壽山來,“……就像其他幾位夫人說得一樣,山上空氣好,又是佛門清靜地,六根清淨凡俗不擾,晚間睡得好極了……齋菜也是極爲好吃的,到現在想想都覺得那香味兒,還在脣齒間繚繞,若是能學會了就好了,可惜我停留的時間太短……”
童夫人也笑着附和,“夫人說得是極,那慈雲寺的齋菜是極爲有名的,這齊安縣四里八鄉的,常有殷實人家去慈雲寺禮佛,未必沒有這齋菜的原因。”
“誰說不是呢,若不是怕麻煩了你們,我都想再去一次了……”柯蓉面帶惋惜,“再說王爺說明日就走,時間上真是有點來不及了。”
童夫人想着自己丈夫讓自己緊緊巴結着柯蓉,便慫恿道:“不若咱們現在就走,反正時間還早,如此,到了晚間,也夠一個來回了。”
柯蓉露出意動的表情,嘴上卻還拒絕,“這……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反正馬車就是日日備在哪兒的,方便的很。”童夫人立時便吩咐了下去,又邀了三四個夫人一起出發,直接又上了壽山去慈雲寺。
此刻,靖王也在雷厲風行地讓人把查出來的貪腐官員給摘了烏紗,帶上鐐銬,押進了大牢,等着明日和他一起啓程回京。
他這一番作爲,把那些以爲已經矇混過關的官員們嚇了個屁滾尿流,戰戰兢兢地等着噩運降臨。
不多久,不說齊安縣,連齊安縣附近的幾個縣城,也被靖王梳理了一次,不過,他也懂得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明白其他的人多多少少也有問題,只是如果全抓了,那還得了?
因此,只是抓大放小,把其他人敲打了一頓,又和他們要了些回京的“盤纏”,便放過了他們。
等收拾好一切,靖王卻接到了柯蓉在山上崴了腳,今日無法下山的消息,立時臉色微微一變,催着衆人把文書都整理好了,便也要上山。
看來這柯夫人受寵的很,不然也不會被帶在身邊,連崴了腳,都這麼心疼着急……一衆人看着靖王的表現,如是想着。
靖王上山之後,虎着臉把柯蓉給訓了一頓,可那樣子,分明便是疼愛妻子的丈夫因爲妻子不小心傷到自己之後的心疼埋怨,那裡有半分責備的意思,童夫人和其他人便更是羨慕柯蓉如此得靖王寵愛。
因爲時間已晚,下山很不方便,一衆人便留宿慈雲寺。
夜間,靖王睜開了眼睛,在黑暗中默默凝思感受柯蓉說過的動靜,果真,那一點兒震動斷斷續續傳來,似有若無,可,終歸是感受的到的。
等第二天,靖王下山的時候,雖然是陪着柯蓉坐在車裡的,但是柯蓉笑着撩開窗簾和童夫人說話的時候,靖王便把慈雲寺附近觀察了一遍,果真,這兒的草,與別的地方不同。
靖王心底便有數了,等暗衛告知,也不過是再次確定一下罷了。
靖王出京來靈州,本是爲了查探貪腐案件,最後,卻沒想到會陰差陽錯之下,發現了更重要的秘密,因此,做足了要把貪官拉下馬的氣勢之後,靖王立即帶着柯蓉回京,只說是自己歸心似箭,先走一步,便把囚車留在了後面慢慢走。
“王爺不是留了人受着麼,何必這麼着急,反而露了形跡。”柯蓉眼見靖王如此快馬加鞭地想要往回趕,不由得勸他。
靖王搖搖頭,“遲則生變,還是快點回去的好,起碼,撇清了自己的干係。”
柯蓉聞言,無奈點點頭,無力迴天,只能明哲保身。
趕路間,便到了通州,已經有靖王府的人在通州等着給靖王打點行程,靖王便招了人來問話。
通州是京城的門戶,到了通州,也不過一日間便可到京城,柯蓉決定今晚上就把自己在成國公府事情上的謀劃告訴靖王,無論如何,他從自己口中知道事情的真相,總比他從別人哪兒聽了讒言來得好。
如果不是這幾日急急趕路實在是太累,且靖王在趕路的時候也忙得很,柯蓉早就說了。
但是今日晚間,靖王和柯蓉一道用完飯,在柯蓉想要開口的時候,靖王卻說自己要連夜趕路回京城,讓柯蓉自己在通州休息一晚,第二日慢慢回來,免得累着了。
柯蓉知道靖王着急,只能無奈點頭,不過,卻還是說道:“王爺,您信不信婢妾?”
“蓉兒是本王的夫人,本王當然是相信蓉兒的。”靖王笑着摸了摸柯蓉的髮絲,“怎麼,蓉兒想要做什麼?”
柯蓉搖搖頭,“是有些事情要和王爺講,不過王爺急着趕路,那便等回去了再說……是關於成國公府的。”
靖王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便出了客棧。
說是回京,卻轉入了另一條路,進了一座不大的宅子,面上掛着和煦微笑見了人。
“奴才見過王爺,王爺金安。”來人和孫公公有點像,不過卻比孫公公年輕許多,卻是孫公公的侄子,燕蓉的哥哥,孫燕飛。
靖王淡淡一笑,免了他的禮,讓他回話,燕飛便把這段日子,王妃發生的事情,事無鉅細全都說了一遍,聽着很是公正客觀。
只是,多有誅心之言。
靖王聽着,便笑得愈發和煦了,“這些都是徐嬤嬤說得?”
“是,全是徐嬤嬤說得,嬤嬤還說王妃如今病着,因此這件事情根本沒有讓王妃知道,求王爺回去之後,莫要把事情告知王妃,因爲王妃對柯夫人實在是看中,若是知道柯夫人竟然……竟然對成國公府落井下石,必然會心痛不已的。”燕飛一氣把事情說完了,心底一陣的暢快,不過是一個夫人,竟然不給他們面子,把自己的妹妹從寧思閣逐了出來不說,還讓妹妹被叔叔罵了一通,哭得眼睛都腫了,恁是令人心疼。
不給她上點眼藥,他怎麼會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