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不瞭解花花,我也不想了解她,因爲她是一個騙子,我永遠不知道她說的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所以,我不願意去相信,去聽她說的話,因爲會被她騙。
但是現在她的話,像是把這麼多年的心裡話,全部都說出來了,她身上的傷痕,都表達了她的內心,她的絕望是真的絕望,她尋求死亡的內心,也是真的內心。
我摸着花花的頭髮,她看着我,說:“騙你很容易,但是騙自己很難,你想騙我,也沒有可能,我知道你不可能跟我一起去死。。。”
聽到花花的話,我想親吻她,但是她卻拒絕了我,她轉身,蜷縮在沙發上,她抱着自己,感覺像是一個孤獨的女鬼一樣,毫無生氣。
我第一次見花花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了她跟其他女人不一樣,那冰冷的眼睛,前衛的造型,以及自我防禦極爲強的性格,都說明了,她不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
當我越來越瞭解她的時候,鄙視,憎惡,仇恨,但是現在是同情,童年,雖然我現在過的很不順,但是我有一個很美好的童年,我的父母對我很好,我的環境很好,雖然普通,但是我很滿足,相比於花花,我覺得我很幸福。
我一直都覺得我的童年是幸福的,比田光也幸福,雖然我童年沒有那麼好的環境,但是我有父母對我的關愛,一個人的童年,是非常重要的,有時候,甚至可以影響一個人的一身,所以,我現在儘管麻煩不斷,但是對於我的孩子,我會像我的父母教育我一樣去教育他,讓他離開那塵囂,做一個普通人,等他長大了,會讓他去尋找自己的世界。
“你來找我,一定是問我爸爸的事情,也是問周老大的事情,對不對?”花花平淡的說着。
我點了點頭,我問:“是的,我想問你爸爸的事情,我想知道,周老大到底有沒有死?”
“我不知道他死沒死,我爸爸一直在找他,我爸爸是個騙子,一個騙子最好的手段,就是找一個可以承託他的人,在瑞麗的時候,周老大一直承託他偉大神秘形象的人,周老大死後,我爸爸不相信他死了,因爲周老大不可能這麼輕易的就死了,我們找隱藏的那段時間,找了很久,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在周老大最可能出現的地方,找到了周老大的蹤跡,但是沒有見到他。”花花平淡的說。
聽到花花的話,我覺得我有理由相信周老大沒有死了,對於垛堞給我的情報,我覺得,他們見的就是周老大,而他被切掉手指,或許就是周老大爲了給他一個教訓吧,老劉本來想要找我代替周老大的,但是他不知道我對他的仇恨是無法原諒的,我打斷了他的腿之後,他就深深的知道我們是無法合作的,所以,他費盡心機也要找到周老大。。。
我靠在沙發上,心很累,機關算盡,本來以爲周老大死了,但是現在他又跳出來了,真的,我有點難以接受。
我看着花花,她也轉頭看着我,我們相互凝視着,突然,她閉上眼睛,慢慢靠過來,我去
親吻她,輕輕的親吻,給她慰藉,但是她像是不滿足一樣,慢慢的貪婪,索取,最後放棄自己所堅守的,貪婪的騎在我身上,撕扯,掠奪,完全放棄尊嚴的掠奪。。。
下雨了,外面的雨,下的很大,我聽到雨點聲,還有花花的喘息聲。。。
風雨中,她趴在我身上,像是死去一樣,喘息都變得弱了,身體的顫抖讓人憐惜,我摸着她的後背光滑的肌膚,摸到那可怕的疤痕的時候,又觸目驚心。
花花是個騙子,她把自己身上的傷口都用紋身給隱藏了,我從來都沒有注意過她身上的紋身,因爲我以前不在乎,現在我也不在乎,但是隻是心裡多了一份同情。
我摟着花花,她像是死了一樣,我說:“幫我一次吧。。。”
“噓。。。不要說話,你知道嗎?我爲什麼喜歡你?就是在這一刻,我能像是一個死人一樣,忘記所有事情,忘記自己邪惡的內心,忘記我的罪惡,忘記我還活着這件事,我什麼都不用想,不用想着去騙人,我就做我真實的自己,讓我安靜一會,就一會。。。”
我聽着花花平靜的聲音,我沒有在說話,聽着外面的雨聲,很安靜,汗水黏在身上的感覺,讓我們彼此相連,我感受着她的心跳,很平靜,很平靜,或許就如她說的那樣,只有在這個時候,她的人性纔是安寧的,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苦惱,每個人都有自己人性最不想面對的東西,我也有,花花也有,我們每個人都努力的尋求着讓我們內心平靜的方式。
這就是花花的方式,我的方式是什麼?逃避。。。
過了許久,花花從我身上爬起來,坐在沙發上,點着了煙,她抽了一口,說:“讓我做什麼?”
我看着花花,我不知道我該不該相信她,但是她平靜的看着我,眼神沒有任何虛妄,就讓我有點慚愧,我捏着她的臉頰,我說:“你愛我嗎?”
“不愛。。。”
我聽到她平靜的回答,就笑了,是的,她不愛,這句話是誠實的,她跟我的羈絆,只能說是喜歡,或者她努力尋求讓自己安寧的一種方式而已,他連自己都不愛了,又怎麼會愛別人呢?
“幫我找到周老大吧,讓我在殺她一次!”我說。
花花沒有回答我,而是抽着煙,我感覺到了她此刻的真實,我看着她,她雖然很平靜,但是手在抖,我知道她在思考,在掙扎,在做抉擇。
“好,結束這一切吧,如果你沒有能力結束,你真的會跟我一起死的,這是我的願望,但是,我知道不是你的期望。”花花說。
我點頭,我說:“這一次,我真的會解決這一切的。”
“不,你要想好了,在去做,因爲,一旦我真的把他挖出來的時候,所有的事情都浮出水面的時候,就是你們決戰的時候,你很強,但是你也想想現在的他,如果你無法左右全局,你還是安靜的呆着,那樣,你還能苟延殘喘一段時間。”花花認真的說。
對於花花的話
,我覺得很對,這是一件嚴肅的事情,非常嚴肅,所以,我必須要認真對待,但是,我殺過他一次,我就能殺第二次,我說:“挖吧,剩下的事,交給我,你不是一直期待跟我一起死去嗎?如果我失敗了,我跟你一起去死,跟你一起埋葬在那骯髒的地獄裡。”
花花看着我,眼神很明亮,她閉上眼睛,親吻了過來,她的吻很熱烈,像是不願意放棄的雪糕一樣,貪婪的允吸着,很激動。。。
我推開了花花,不想在跟他纏綿下去,我站起來,整理好自己,準備走,我說:“你想走,就走吧,沒有人會攔着你的,我希望你下次聯繫我的時候,是你已經找到周老大的時候。
花花嗯了一聲,我沒有再說什麼,而是走了出去,我看着趙奎他們幾個站在外面,跟我一起下樓,來到了樓下,雨很大,我看着地上的水坑,被打出來一個個水波,就皺起了眉頭,這是仰光雨季的最後一段了吧,過了這幾個月,就要到旱季了,那時候礦區又能開工了,但是,那時候新政府上臺,就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了。
“老闆,你可以不回去,我們這裡有很多房間的。“貌桑說。
我笑了笑,我說:“沒事,她要走,就走吧,你別攔着。。。”
我剛說完,就看到有人下來,用緬語跟貌桑說了一些什麼,隨後貌桑就跟我說:“老闆,那個女人跑了。。。”
我苦笑了一下,我說:“沒事,我讓她走的。”
趙奎看着我,說:“飛哥,她很危險,她是個騙子,你不要上她的當。”
我嘆了口氣,我說:“人吧,有時候,得去相信別人,否則,你永遠不可能得到你自己想要的,這就是捨得兩個的由來。”
“那如他騙你呢?”趙奎問我。
我看着那雨夜,聽着汽車發動的聲音,就皺起眉頭,我說:“那就殺了她。。。”
當我說完的時候,我看着十幾輛汽車朝着我們的方向開過來,大燈在雨夜裡,顯得很刺眼,我皺起眉頭,我不知道這些人是什麼人,來這裡又是什麼,我四處看了一眼,這棟居民樓附近很空,沒有什麼人住,突然來這麼多車,怎麼看都覺得不平常。
“貌桑,你的人嗎?”我問。
貌桑皺起了眉頭,說:“老闆,不是你的人嗎?”
我們相互看了一眼,我心裡覺得有點異樣,貌桑的話,告訴我,他以爲,這些人是我的人,但是我來的時候,只有我跟趙奎。
趙奎有點生氣,說:“怎麼會是我們的人?不要放他們進來。。。”
“前面的兄弟,說是馬幫的人,老闆,不是馬幫的人嗎?”貌桑驚訝的問着,臉色帶着一絲驚恐。
我看着那十幾輛車停在院子裡,我咬着嘴脣,我知道,是馬幫的人來了,我苦笑着說:“以前是,現在,不是了。”
我看着那閃爍的車燈,打着馬幫的旗號來找我,那麼,一定是來要我命的,田光,你真的好狠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