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千黎似是費了好大的力氣這纔想起來,那一張明媚的小臉,“原來你一直喜歡她啊,你若是早說,本王就將她讓給你了!”
“這一句話,若是你早早地說出口那就好了,可惜……一切都已經晚了!千漓,時光死了!也許等你恢復對她的記憶之後,你會痛不欲生,你要記得,這一生,你唯一對不起的人便是她。姣”
白如玉冷冷地笑了開來,抿着脣起身失魂落魄地離去。
李時光死了……
他捂着腦袋,只覺得一陣頭昏腦脹,記憶中一片混亂,唯有那一襲石榴色的身影如此清晰秈。
花容千黎痛苦地閉上了雙眼,而後整個人頹廢地躺在了牀榻上,李時光死了,不過是一個他請旨而來即將成爲他九王妃的女人,爲什麼一聽到她死了,心裡會這樣的難過?
爲什麼白如玉要說他此生唯一對不起的人是她?
難道她的死,還與他有關了嗎?
此時的木盛開被囚禁在一樓的地方,外頭都有人看守着,白如玉面色淡然地推門而入,此時木盛開背對着他坐在梳妝檯前,正在細細地描繪着眉目。
“你倒是還有這樣的閒情逸致。”
木盛開看着銅鏡內那一襲白衫男子,微微一笑,“三天了,你總算是抽出了時間來看我,千漓醒來了是吧!”因爲就在剛剛,她的心口疼了一下,這心口一疼足夠代表花容千黎正在想念她。
面對她的從容,白如玉的眼裡染上了殺意,“告訴我,月下西樓起火是怎麼回事?這一把火是你讓人放的吧!”
“嘖嘖嘖——我就說啊,我們這麼些年來真的是白認識了,白如玉你看看,一旦出了什麼事情,你們的矛頭總是指向了我,從來都是不分青紅皁白地將所有的罪責給我承擔!”
她將描筆往桌子一放,起身看向了白如玉,在看到他眼裡明顯的殺意,忍不住冷冷地笑了起來。
白如玉竟然對她起了殺意。
“我只問你那一把火是不是你放的!”
“我放的又怎麼樣?反正在你們的心裡你們一個個都將所有的壞事扔給了我。”
她冷冷一笑,翻了一記白眼,滿滿的不屑。
“你呀,就是死不悔改!”
白如玉深深呼吸了口氣,看着眼前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木盛開,或許在他們四人相聚九王府的時候她就已經改變了,或者該說一直以來的木盛開就是這樣的,可是他沒有看出來。
“那你還記得玉池嗎?前天被封的尉遲將軍府發現有被擅闖的痕跡,而這一件事情是由七王爺全權負責,當初尉遲將軍府滿門被抄斬,唯獨尉遲念不見,時隔這麼長時日,尉遲念化名爲尉遲還易容爲這一副樣子出現,她是來報仇的,如今除去李時光,接下來她的目標便是九王爺。”
木盛開微微蹙眉,“你說什麼?玉池便是尉遲念?不可能!”
“不可能?如今證據確鑿,你覺得呢?你不是想來不喜歡承認嗎?今日我便讓你承認!來人啊,將玉池押過來!”
這一件事情,他還要感謝花容拂曉,若不是他的人發現尉遲將軍府被擅闖的痕跡,他們還找不出玉池呢!
有了玉池,木盛開還能死不承認嗎?
玉池落到他們的手裡嗎?
這個女人怎麼就那樣不小心!
木盛開冷冷地盯着眼前的白如玉看,看來今日白如玉是不打算放過她了。
玉池……尉遲念……
原來從北里縣城的時候被這個女人跟上,她便是帶着這樣的心思,怪不得她對李時光的恨意如此深,他們害了她滿門抄斬。
只是最後沒有想到自己可能會敗在玉池手裡,這一點讓她極爲不甘心!
沒過一會兒,一個滿身是血的女子被人拖了進來,很顯然她剛受了重刑,手腳戴上了鐵鏈子,整個人血淋淋地趴在了地上。
尉遲念仰起了臉目光冷淡地盯着他們,木盛開一看到趴在地上一身是血的女人,忍不住就笑了起來,心裡的慌張在看到那一張陌生的臉孔時瞬間就消失無蹤。
“如玉啊,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呢,隨隨便便找一個女人過來就說是玉池,你也要找一個
在容貌上有些相似的吧,你看看那一張臉怎麼可能是玉池呢!”
白如玉冷笑,“之前的玉池易容,我剛纔不是說了嗎?這便是她原來的模樣。尉遲念!因緣際會結識了九幽門的人,從而得到九幽水毒害北里縣城的百姓與所有賑災的人,那一張臉也是九幽門給她的人皮面具,平常人是看不出來的,除非用特製藥水才能拿起人皮面具。尉遲念,將你所知道的一切說出來,我還能給你留一個全屍,否則……你讓人偷偷給將軍府的人收屍的事情即將暴露出來,並且我一定讓人讓他們屍骨無存!”
尉遲念瞪大了雙眼,憤恨地看着那一襲乾淨得白衫,緊緊地抿着脣,眼裡的恨意足夠毀天滅地,她看了許久最後無奈妥協。
“我說!”
她沉重地開口,望向了木盛開,“木盛開,你一定感到很意外吧,我真的很感謝你,若不是你我可不會那麼容易就先除去李時光!當然了,除去李時光也是你一直想要做到的事情。”
“不——你不是玉池!”木盛開慌張起來,冷冷地盯着趴在地上的女人。
事情已到這樣的地步,尉遲念只有開口如實招來,她不能讓她好不容易纔入土的親人受到打擾,甚至落個屍骨無存的地步。
“在北里縣城的時候,木盛開確實一直在找機會對李時光下手,最後在所有人每日必喝的藥裡下了蠱毒,除了李時光還有九王爺的,李時光所中的蠱毒乃是噬心蠱,九王爺所中的是連心蠱。三日前那一場大火,雖然也是我想做的,不過木盛開交由我來做,她先是在薰香裡做了手腳,讓李時光嗅到薰香的氣息便動彈不得,出聲不了,再讓我火燒月下西樓,這些便是我所知道的。”
“不——”
木盛開搖頭,她怎麼就忽略了自己所養的是一匹狼呢?
一匹足夠一口咬斷她脖子的狼。
一直以來她防備着玉池,可是沒有想到最後會是這樣,玉池竟然是尉遲念。
“如玉,你不要相信她的話,不是這樣的,我沒有!”
“呵呵……”
尉遲念嘲諷地笑出了聲來,“敢做還不敢承認嗎?木盛開,我能殺得了李時光還不多虧了你,若不是你,一切也不會那麼順利!可惜了我沒有機會再殺掉花容千黎,所以你看看現在花容千黎對你那樣好,心心念唸的都是你,就算是月下西樓燒燬了,他不顧危險地跑去救你,無視李時光的絕望,既然蠱毒這樣好,你也不必替他解什麼蠱毒的,只要蠱毒一日在,他的心就向着你。”
只要花容千黎被木盛開弄死了,那麼也算是間接替她報了仇!
白如玉沒有再讓尉遲念說下去,眸光泛冷地瞥了一眼滿身是血的女子。
“來人啊,將她拖下去,好好看管着,好好伺候着!”
“是!”
侍衛立即上前將渾身是血的尉遲念給拖了出去,留下一條長長的血痕。
“如玉,你相信那個女人的話嗎?”
“相信,爲何不信呢?木盛開你真是死到臨頭還不承認嗎?”
木盛開瘋狂地笑了起來,得意地道,“我要是不承認,你能拿我怎麼樣?”
白如玉反問,“人證物證俱在,你覺得呢?”
此時,南胭脂推門而入,她舉起了長劍,紅了眼眶,“白小公子,讓我殺了這個女人爲李姑娘與九王爺報仇!”
白如玉奪下南胭脂手裡的長劍,“木盛開,你是不是一直以爲我白如玉永遠不會對你下殺手?我告訴你,這一陣子以來,我最爲後悔的一件事情就是當知道你對李時光下了蠱毒之後還爲你求情,纔會讓千漓爲難,讓他爲了顧及到我的感受而對你手下留情。”
他緩緩地將長劍舉起對準了木盛開的胸口,“我對你仁慈,可你有對我仁慈過嗎?時光她不止是我的妹妹,還是我最愛的女人,千漓是我的同窗,也是我最好的兄弟,可你呢?你對他們做了什麼?你就不曾後悔過嗎?你口口聲聲說喜愛千漓,非他不可,可你看看你把他害成了什麼樣子!神志不清,記憶丟失,憔悴如此!我真該殺了你!”
他的眼裡浮現了殺氣,渾身爆發出來的冷氣,讓人覺得寒冷,木盛開一步步後退,白如玉真的想要殺她?
面紗下的笑容已經不復存在,木盛開的雙眸緊緊地盯着白如玉,“你要殺我?你可要知道既然清楚是我
給千漓下的蠱毒,沒有我這連心蠱便解不開!難道想殺了我之後看着他痛苦之死嗎?”
看到白如玉微微眯起的雙眼,木盛開笑了起來,“呵呵,其實像我這樣活着也是一種折磨,我的身子被毀了,容貌也毀了,我的手也彈不了琴了,我甚至還生不了孩子,我什麼都沒有了,如果黃泉路上有千漓陪着我,倒也不寂寞!你殺了我吧!”
白如玉緩緩地閉上了雙眼,他確實很想要殺了她,可是在她做出了這麼多的錯事之後,到現在還死不悔改,甚至拿花容千黎的性命威脅。
若是不讓她受到什麼懲罰,那麼豈不是太便宜了她嗎?
像這樣的女人,他要她好好地將旁人受的痛苦好好地品嚐一番。
白如玉將長劍放下,冷冷地笑了開來,“木盛開勾結朝廷罪犯尉遲念,兩人謀害九王爺與李時光,既然尉遲唸的案子是由七王爺掌管,那麼就將木盛開關入牢房,此事由官府定奪!我想這不論對誰來說都是最爲公平的定奪了。”
此時六部都是花容千黎掌管,他想刑部的人一定很想在花容千黎面前好好表現,這個時候他們一定會有所作爲!
而這案子乃是花容拂曉掌管,他絕對不會輕易放過木盛開。
對她最後的一絲情誼早已消磨殆盡,如今她的一切全都是她咎由自取!
白如玉將長劍扔在了地上,反正花容千黎的病情已因三日前月下西樓那一場燃燒了一天一夜的大火而無法再隱瞞,那就公開一切,也讓朝廷的人看看青北郡守養出了個什麼樣的女兒,這事情,他不會善罷甘休!
“送官府?你不求着我給千漓解蠱毒嗎?我告訴你白如玉,千漓的蠱毒普天之下只有我能解,你將我送官府,若是我再次催動體內的蠱蟲,你覺得千漓會眼睜睜地看着你將我送入官府嗎?”
一想到這一點,剛纔慌張的心,此時又平穩了下來,花容千黎是她的後盾。
南胭脂拾起了長劍,“白小公子讓我殺了這個女人吧,她已經瘋了,她又怎麼可能給九王爺解蠱毒?”
“南胭脂,你親自帶人押送木盛開入地牢,並且通知七王爺尉遲唸的共犯在此。”
“是!我明白了!”南胭脂惡狠狠地瞪着木盛開,恨不得將她凌遲,一解心頭之恨。
真要將她送官府?
一想到剛纔尉遲念渾身的血,她也能夠想象出自己被送入官府之後是何下場呢!
他們一定不會放過她的,縱然她是青北郡守的千金。
因爲尉遲將軍府的事情是花容拂曉掌管的,花容拂曉決定不會放過她殺害李時光的事情。
南胭脂上前親自扣押了木盛開,“木盛開,這些全都是你自找的,我南胭脂倒要看看你是怎麼樣給李姑娘陪葬!”
“放開我!”
木盛開掙扎着,擡眼目光狠毒地朝着白如玉望去,“白如玉,你要膽敢將我送至官府我告訴你你會後悔的,你們一定會後悔的,千漓他會死,我會讓他死你們明白嗎?”
“如果千漓的最後命運是這樣……那麼我想他也不會後悔,李時光死了,以他對李時光的深情,若是在清醒之後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爲他必定痛不欲生!奈何橋上,我想千漓更願意去陪她!”
說到這裡,他緊緊地捏緊了拳頭,“你也去給她陪葬吧,還有我會讓遠在青北的你的家人一個個去陪伴你,這是我對你的承諾,我一定讓你們一家在陰曹地府團聚!木盛開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向來說到做到,這一次也一定不會讓你失望。南胭脂,將她押走!”
“是!”
南胭脂冷笑着點頭,用力地將木盛開押住,恨不得拆了她的骨頭。
木盛開吃疼,只覺得受傷過的那一隻手猶如要斷了一樣,她不可置信地盯着白如玉看。
“你會後悔的,白如玉沒想到你竟然變成這樣的人,你還是當初對我好的白如玉嗎?白如玉我告訴你,你若膽敢動我青北的親人,我做鬼都不會饒過你!你放開,你這個賤婢,你放給本小姐,本小姐知道你們不敢對我做出什麼,否則千漓他會死!他會死於蠱毒的,你們知道嗎?若是千漓因此而死了,那就是你們害死他的,白如玉,你要害死千漓嗎?”
南胭脂懶得與她多嘴,將她押了出去,只留下木盛開一路上的叫罵聲。
聲音逐漸遠去,白如玉虛軟地坐在了地上,他抱住了頭,一行清淚落下。
“李時光……你真的死了嗎?”
“對不起,是我沒用,沒有保護好你!說好的要帶你回白家莊認識親人的,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全都是因爲我的心慈手軟!對不起……”
“蘇沐,你什麼時候纔會來?再這麼下去,千漓就要支撐不住了。”
他的記憶一日比一日消失得更多,恐怕有一日,連他們都全忘記了。
許久之後,他起身,腳步蹣跚地離開。
------我是霰霧魚的分割線------
九王府着火一事,在朝廷裡引起了許多人的關注,特別是最後還知道花容千黎中了蠱毒,下蠱者乃是青北郡守的千金木盛開。
除此之外,木盛開還勾結朝廷重犯尉遲念謀害死了九王爺求旨請來的九王妃,也在朝廷裡掀起了風浪。
容妃娘娘一聽到花容千黎中了蠱毒臉色慘白地衝進了皇上的寢宮請求皇上做主,一定要爲花容千黎討回公道!
一聽到花容千黎中了蠱毒,皇上不顧自己病體立即下旨讓宮裡多名御醫前往九王府,並將此事交給花容拂曉徹查,謀害皇室血統罪責不小,木盛開牽連到青北郡守,又派了人馬前去青北將青北郡守一家押來皇城。
皇上下了這一道聖旨之後,青北郡守一家也算是走到了盡頭。
勾結重犯,謀害皇族,足夠誅殺九族。
木盛開與尉遲念被押在天牢裡,每日受着刑罰,然而這些刑罰也取代不了李時光所受的一切。
一想到那一場大火讓李時光不知生死,花容拂曉也病了。
對於木盛開與尉遲念也沒急着抄斬,反倒讓她們兩人在天牢裡每日受盡折磨,他似乎有意如此,這些時日他大都將自己關在了七王府裡哪兒也沒去。
此事讓貴妃娘娘既氣又恨,恨他爲何放着這樣好的機會不去爭取,反倒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要知道現在朝裡的局勢對他一人最爲有利!
目前聽聞花容朝夕與花容臨暮被人抓了不少的把柄,現在兩人都夾好了尾巴過日子,而花容千黎還中了蠱毒,聽聞蠱毒難以解除,派過去的太醫皆束手無策,花容千黎成日昏睡的時間居多。
花容子夜不成氣候,縱然他的背後有容妃娘娘,可容妃娘娘這個時候的心思大半都放在了花容千黎的身上,況且這個時候的花容子夜也是一副了無聲息的樣子。
唯獨一個七王爺,花容拂曉可以與他們抗衡一切,奈何他竟然將自己關在了七王府裡傷春悲秋了,她真是恨鐵不成鋼!
但此時貴妃娘娘也不敢有什麼舉動,畢竟皇上病重,加上此時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萬一惹怒了帝王,那得不償失。
這些時日花容拂曉依舊住在拂曉樓,卻沒有入住自己的房間,而是住在了當初李時光住了將近三個月的房間。
------我是霰霧魚的分割線------
今天一更6000字,更新結束!收到nuanbing、136****8055各送給本文1張月票,還有奧特曼愛牛牛送給本文1個188樂文幣荷包。謝謝親們。作者繼續面壁思過……不過這章節看得很爽吧,木盛開與尉遲念都受到了懲罰,接下來還繼續懲罰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