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你說夠了沒有?就算他不愛我了,我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我是太子的妃不是妾,可以任意賞賜,你有見過有人娶自己的嫂子嗎?”羽涵大聲的說道,眼眸氤氳着霧氣。
爲什麼要把她的傷疤揭出來,爲什麼還要這麼殘忍的說出來?她的傷纔剛剛睡着,他又把她的傷給弄醒。
“你不是莫羽涵,莫羽涵是要嫁給太子的,你只是你,一個替嫁到王府的你而已,所以如果莫羽涵沒有失蹤你就不會成爲我的嫂子。”祁洛絕殘忍的說出這個事實,這些話他憋在心裡太久了,如果他不說出來他會憋死。
“如果莫羽涵不失蹤你也不會認識我。”羽涵戳穿這個假設。
“會,我會認識你,只要你在祁都,你還活着,我會把你當成莫羽涵帶回我的府中,然後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祁洛絕信誓噹噹的說着,他相信只要讓他認識她,他就會愛上她。
男人對女人說的話總是甜言蜜語,但是真心的卻沒有幾句,一直都認爲像祁晟睿這種以權利爲重的人是不會說那些甜言蜜語去哄她。
但是事實上,他說的全是謊言,無情的傷了她的心之後,又一次又一次的用謊言去欺騙她,讓她在心裡產生小小的期盼,然後又殘忍的將她的希望打碎……
羽涵忍着將要奪眶的淚水說:“你喜歡我?”
“是,羽涵我喜歡你”祁洛絕趕緊回答,以爲羽涵會答應他。
“喜歡一個人就遠遠的看,請你以後消失在我的眼前。”羽涵狠厲的說出這句話,轉身就走,連一個背影都不願意留給祁洛絕。
他愛的人爲了幼梅去傷害她,而她不想因爲她祁洛絕去傷害另外一個女人。
更何況,她的心裡自始至終一直都是祁晟睿的影子,肚裡有着他的孩子,雖然他一次次的傷她的心,給她希望之後又給她絕望,但是在她心中他是誰也替代不了。
她和他在一起的回憶,是怎麼也沒法從她記憶中刪除掉的!
回到房間,羽涵卻驚訝的發現祁晟睿正拖曳着一身紅衣,坐在牀榻上,品着茶靜靜的等着她歸來。
她差一點就要熱淚盈眶,而他擡起的眸子卻不復往日的溫和,絲絲冰冷滲入骨髓。
如大婚之夜她被祁洛絕重新送回來一樣,他冷豔絕美的站在他面前:“本王的王妃你終於回來了?”下一秒就將一紙休書遞到了她的面前。
“七弟他說的沒錯,本宮已經不再愛你了,一直留你在身邊就是因爲你肚裡的孩子,但是幼梅也會替我生……所以本宮就成全你們,但是孩子你要留下,我相信幼梅會是一個好母親”他的話語冰冷,淡漠,卻十分的絕情。
聽在羽涵的耳裡十分的刺耳、殘忍。羽涵不敢置信的瞪大眸子,滿眼猩紅,耳邊響起心碎的聲音。他聽到他們說的話了?
“等你把孩子生下來之後,本宮就送你去洛王府。”祁晟睿起身,拖起火紅的衣襬。
羽涵慢慢的蹲下身,抱住自己的頭,她的淚已經流乾了,只能無聲的哭泣,她活的真的好累……愛一個人愛的這麼痛苦,卻怎麼也放不下。
破碎的心是不會疼的,但是她卻發現沒有了心她更痛!
從妃宮走出來,祁晟睿一拳便打在了石柱上,慢慢的滲出血來。
他牽着幼梅的手,一直將她送到梅宮,他告訴她,他現在要去牽羽涵的手,然後他們一起白頭偕老。
他按原路返回就聽到七弟站在羽涵的面前,聲嘶力竭的說:“梅妃也會生孩子,你以爲你有了孩子就能留住他的心嗎?他的心已經不再你身上了?你爲什麼還要這麼執迷下去?這宮中誰都可以看出來,如果他心中還有你就不會只牽着眉妃一個人的手在雪中漫步了,如果他還心中還有你,他就不會對你不聞不問,任憑你在妃宮受盡折磨,如果他還愛你,那麼他對你說過的每一句話都不會是謊言”
他愣在那裡,他對羽涵所說的一切都是謊言嗎?如果不是幼梅抓着她的手不放,他怎麼忍心讓她在妃宮受盡折磨?他牽完幼梅的手,哄她將藥吃了,他就會再來牽她的手,然後一起白頭偕老。
他怎麼會不愛她?他明明感覺到他的心中是有她的。
但是他卻聽到她對着七弟說:“你喜歡我?”金銀的雪地上,他看到她翹起的嘴角。
他立即轉身離開,臉上的淡漠卻遮掩不住內心傳來陣陣撕裂般的疼痛,好,既然這樣!他成全他們……
太子自從宣佈這個消息之後,妃宮就成了冷宮,祁晟睿徹底的沒有在踏進妃宮一步,再也不用每天兩頭跑,整天都陪在幼梅身邊,上梅山賞梅,去溫泉泡泉,甚至連自己的東宮都不去了,讓小惜子把東西都搬到了梅宮,直接就出長住到梅宮。
妃宮雖成了冷宮,但是羽涵的地位和待遇還是不變的,依然享受着太子妃高貴的地位和待遇,但是管理後宮的權利則落到了幼梅身上,太子的後宮,只有她們這兩個妃子,幼梅也根本不需要做什麼,拿着太子妃印享受着太子的寵愛……
可以說幼梅一夜之間所有的東西都有了,也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
每個人都有愛慕虛榮的那一面,幼梅在宮中做了十幾年的宮女,突然一夜之間變成了鳳凰,心理自然會虛榮起來,就像暴發戶一樣,傲慢無視自負。
雪也早已換成了一灘清水,化雪的那天,滿天滿地都潮溼一片,房頂上的雪化成清水之後,叮咚叮咚的滴在青石磚上,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外面的太陽一片晴好,窗邊,門邊卻叮咚叮咚的不停。
到了第二日,房頂上的滴水全部結成了冰凍子,結出不同的造型,或長或短,金銀剔透,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