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豔陽高升,牆角一抹粉嫩的紅杏在淡淡的晨光下,盎然的探出牆來。
翠綠葉兒上的露珠,在微風的吹撫下,盪漾起五彩的光澤,使得這切,美好到了極點。
“渙清閣”,一秀美女子正端坐在棱花銅鏡臺上,淡淡的梳着妝。
鏡中的模樣稱不上絕色,卻別有一翻清雅韻味。女子一身白蓮錦裙,可謂雅緻玉顏、笑時如迎風茉莉,肅時如院中薔薇,一頭烏黑的髮絲翩垂芊細腰間,頭綰簡單且別緻的飛雲髻,輕攏慢拈的雲鬢裡插着一支白蘭玉簪,倒越發襯托得她的氣質出塵而淡雅。
也許,看她第一眼,她並算不上驚豔。但看她第二眼,絕對能被其清新脫塵的打扮和舉止所撼動。
五天了……她還是沒有習慣鏡中有些陌生的自己,每每一看,但陷入了不可思議的神思中。
好在這時,門外響起了淡淡的叩門聲。
接着“吱嘎——”一聲,妙兒就推門進來了。
“王妃……”
楚湘君站起身來,淡淡的看着妙兒道:“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
妙兒笑笑:“王妃放心,昨晚我已經趁黑,將鏡兒送走了。臨了,她非常感激王妃對她的仁慈,千恩萬謝了才離開。”
楚湘君聽罷,倒也沒有什麼過傲的神情,只是若有所思,埋頭苦笑。
“王妃,這事雖然解決了,可是……”
“說吧!”多些天相處下來,她深知妙兒不是那種吞吞吐吐之人。
果真,得她允許後,妙兒就義憤填膺,滔滔不絕道:“姓呂的那女人太賤了,王妃才嫁入王府不到兩個月,已經暗中下了三次手想害王妃了。上次王妃生病,就是她讓大夫亂用藥,害得王妃你一個小小的風寒,就躺了整整一個月。這不,纔剛好,又讓人來下毒,這樣下去可是辦法?”
說起上次的風寒,其實只有楚湘君才明白,這身子的主人恐怕早已被呂清雪給害死了。自己不過是魂穿過來的代替者罷了。想想,這女人也確實厲害,這五天時間,她就在鬼門關似遊走了兩次。要再這樣下去,怕過不了多久,自己又該失去第天次生命了。
“王妃,你說話啊,妙兒知道你一向仁慈膽怯,可此次事關你的性命,你若再這樣放任兇手不管,那還得了啊!”
妙兒見她越是沉默不言,思緒像沒有集中的樣子,她就越是急不可耐。
可半晌以後,楚湘君卻淡淡道:“你看該如何?”
妙兒義正言辭道:“依我之見,我們現在就去告發這個女人,讓王爺知道她的真面目。”
不料
,這一席話來,妙兒並沒有得到楚湘君的贊同,反而惹得對方一陣癡笑……
“王妃,你笑什麼?”妙兒蹙眉,心想都什麼時候了,她竟然還笑得出來。難道那次的高燒,真把她燒糊塗了。
然,下一秒,楚湘君卻一本正經,水眸滿是睿智與冷靜道:“妙兒,你認爲陵安王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妙兒聽着這與方纔那問題有些莫明奇妙的話題,想了一會再次蹙眉道:“天下人都說陵安王雖然年少,不過卻文武雙全,且聰明過人,多次在皇上憂患天下之際獻出治國良策,因此不但深受皇上的寵愛,也得百姓的愛戴。”
“那就是了,如此厲害一個人,難道他不明白,她身邊的這個姓呂的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嗎?你覺得,那姓呂的對我們做的事,他會一點不知?”
妙兒聽完這裡,驀地有些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我們王爺是知道呂清雪想害你,但他故裝不知?”
楚湘君沒有正面回答,卻給出一個無比肯定的答案道:“上次府中一個家奴因母親重病,無錢醫治,於是偷偷拿走了他書房架子下的一副陳舊字畫去賣,這種不引人注目的舉動都讓他及時察覺了。你認爲,有人要謀害王妃這等大事,他能不知?”
聽罷,妙兒臉色剎那鐵青,不可思議的張大嘴巴道:“這……”雖然她早就知道,陵安王是不喜歡她們的王妃,也是被迫娶妻,但她真沒想到,他會縱容外人來傷害已成爲事實的妻子。
“妙兒,所以我要告訴你,有些事情不能太天真,指望別人只會讓自己陷入更深的困境。唯有自己,才能自救。”看過不少宮鬥電影和小說的楚湘君,深知宮廷王府的險惡。她並沒有指望那個冷情夫君能救自己,所以在敵人要害她的那一刻,她很清醒,只有靠自己才能脫離險況。
“可是……”
就在妙兒還想說什麼的時候,房門陡然被一個小丫鬟輕輕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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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探頭看了一眼,便弓身行禮道:“奴婢參見王妃……”
楚湘君表情淡淡:“何事?”
“呂姑娘在外要求見。”
妙兒神情一驚,眼中閃過一絲憤意,想張口,卻被楚湘君打斷:“讓她進來。”
“是!”
小丫鬟退下一會後,一抹香氣沁鼻而來。
隨即一位年約十七八歲身材高桃且體態輕盈的女子映入了楚湘君的視線,雖在府中一直聽到這姓呂女子的各種厲害的傳言,但見面,還是第一次。
她緩步踏入屋閣,言行舉止端莊嫺雅。烏髮如漆,肌膚如玉,美目流盼,一顰一笑之間流露出一種說不出的風韻。
如此的她,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美而不妖,豔而不俗,千嬌百媚,無與倫比。
楚湘君不由在心中暗歎,果真是難得一見的大美人。但想起她三番五次的加害,以及那蛇蠍般的心腸,再美的女人對她來說,都心生反感。
“喲,呂姑娘,今兒這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嗎?你來看我們家的王妃,這可是頭一回啊。”妙兒對這姓呂的也頗無好感,當下不由出言諷刺。
呂清雪連看都不看妙兒一眼,傲然的揚起下巴,用一副挑釁的表情盯着楚湘君道:“王妃,這次清雪過來是有要事問你。”
一個沒有任何背景與身份的女人敢如此狂妄的質問她這個王妃,倒也不知是她這王妃當得實在太過無能,還是對方的後臺過硬。
楚湘君在心中冷笑自嘲過後,依舊面不改色道:“說吧!”
“我聽下面人說……鏡兒那賤丫頭想加害於你,此事可否當真?”
楚湘君還沒回答,妙兒搶先道:“呂姑娘消息倒也靈通,卻是不知是哪個吃了雄心豹子膽的賤人在指使。”
妙兒說這話時,意有所指的看着呂清雪,眼裡的仇恨之色,相當明顯。
呂清雪卻裝成渾然不知的樣子,冷冷一笑道:“誰都知道,鏡兒是王爺調來服侍我的丫頭,你這樣說,莫非想誣陷我不成?”
“是不是,你心知肚明。”
妙兒話落,“啪——”的一聲,一個響亮的巴掌就甩了下來。
下一秒,妙兒捂着指印畢顯的臉,有些驚怒的瞪大眼睛,錯愕的說道:“你……”
“大膽奴才,你區區一個賤婢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說話,況且你胡亂對我產生質疑以此挑撥我與王妃之間的姐妹之情,你居心何在?來人啊,把這賤丫頭拖下去,杖打二十大板。”
呂清雪在說這番話時,完全沒有了方纔的溫柔端莊,取而代之一副奸計得逞的傲慢之色。彷彿毆打妙兒是理所當然,哪怕是殺她,也不會有所忌憚。
“杖打二十大……板?”捂着臉的妙兒癡聲呢喃,這不是要她的命嗎?當下放聲哭喊道:“王妃,救命啊……”
就在門外兩個壯碩的家奴要帶走妙兒之際,然,楚湘君卻冷聲喝道:“且慢!”
要換作平時,對於楚湘君的命令,衆人定當不理。
畢竟陵安王府的人都是知道,王妃空有名份,卻不得王寵。而呂姑娘雖說是暫住府中,卻深受王爺喜愛。估計在將來不久,她纔是取代真正王妃之位的女主人。
可今天,那上前押人的家奴卻不由自主的怔住了。因爲今日的王妃氣勢實在非比尋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