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丹青查看院裡的情況時,語蟬只是在後面緊緊的跟着,並沒有出言打斷他的勘察。
到了最後,丹青發現來過這裡的人並沒有在這裡留下什麼有危害的東西,所以也就沒有過分在意到底是誰來過了這裡,也可能就只是路過的,和自己並沒有什麼關係。
把整個護院檢視完畢,丹青平淡的開口對語蟬說道“那些人可能就只是路過此處,在這裡打尖了,並沒有做出什麼特別的舉動,你也看到了,屋子裡面只有牀鋪和椅子被人動過,其他的還都是原來的樣子。”
丹青之所以這樣說,是爲了安撫語蟬,其實他自己也沒有什麼把握,一切也都只是猜測而已。
既然沒有什麼危險,丹青就讓語蟬在這裡等他,他則去弄吃的了,不過在離開之前,他先把篝火生了起來燒上了水。
等到丹青帶着一些野生果蔬,提着一隻兔子回來的時候,語蟬已經靠在篝火旁邊睡着了。
看着語蟬那熟睡的模樣,丹青心裡不由的緊了半分,這欠下的情分自己又當如何償還呢?
事情都已經這樣了,也只有這樣,丹青也就不想了,而是熟練的把弄來的兔子收拾了一下,然後在火堆上烤了起來,那些果蔬他也只是清洗了下,因爲那些東西本來就是可以拿來直接食用的。
過了大概有半柱香的時間,放在火上的兔肉傳出了肉香,語蟬在聞到這肉香的時候便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因爲她不光是感覺太累,她的肚子同樣感覺到了極度的飢餓。
看到語蟬醒了,丹青就輕聲說道“餓壞了吧?正好兔肉也差不多要烤好了,我去給你端些水來洗把臉,然後就可以開吃了,你現在這裡看着一下。”
說完,丹青便提着水桶出去了,先前提的那一桶水,在清洗完這些東西又燒了一罐熱水的時候用完了。
語蟬答應了一聲,便起身坐了起來,接過丹青手裡的木棍開始翻轉架在火上的兔肉。
半個時辰之後,兩人也都吃得差不多了,現在兩人正在吃着丹青弄回來的那些果蔬,當作飯後的點心。
先前逸辰來到這裡的時候,之所以沒有摘那些果實,是因爲他並不認識這裡的作物,他怕這些果實有毒。而丹青就不一樣了,本來他就是這裡的人,這裡的作物當然認識了,只不過是現在大多都轉變成野生的了。
語蟬也並沒有因爲害怕這裡的陰魂而一直跟着丹青,因爲她本身就是當地的人士,所以那些陰魂也沒有傷害她的意思。
待兩人吃着水果的時候,語蟬開口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徵求丹青的意見。
語蟬的想法就是,等下兩人分頭行動,丹青返回禪院求救,而語蟬則一人前往千年梧桐樹那裡,到了那裡之後再找個利物把自己弄傷,然後就只需等人前來相救就行了。
因爲如果知道是語蟬受傷,而且傷勢還頗爲嚴重的話,慧能肯定會親自率人前往的。雖然有些事情沒有講明,但是衆人心裡都明白,語蟬在禪院的地位同樣不低。
聽完語蟬所說的方法之後,丹青起初是極力反對的,因爲這樣太冒險了,況且是語蟬一人在那裡負傷待援。這就要求不光要在時間上把握好,她自己還要注意受傷的程度和方式,傷勢過輕會引人起疑,方式不對也會讓人發覺不對。
丹青雖然反對,但是他也想不出其他好的方法,加上語蟬的堅持,最後還是同意了按語蟬說那樣去做。
不過即便是同意了,丹青還是不放心,就關心的叮囑“那你一個人一定要注意安全,在弄傷自己的時候也小心一點,不用把傷勢弄得那麼重,裝成傷勢很重的樣子就可以了。”
聽到丹青的關心,語蟬心裡感覺很溫暖,覺得自己做這些完全是值得的,在她的理解當中,愛一個人就是付出,最起碼現在丹青還讓她付出了,以前連付出的機會都沒有。
人世間的單相思又何嘗不是如此呢?相思之名無言解惑,惟有相思成殤。
如果依照這些看來,語蟬是幸運的,幸運的是可以趁着時光尚好的年紀,可以爭取更多的愛的權利。
過了將近一刻鐘的時間,丹青終於結束了他對語蟬的諄諄教導。其實最後還是在語蟬的一再讓他放心之後,他才停止。
由於這件事並不是太急,丹青就開口提議“現在是剛到下午未時時分,咱們兩個在這裡休息半個時辰再開始行動,不然身體會受不了的。”
對於丹青的這個提議,語蟬並沒有反對,因爲按照他所說的這樣,等到酉時左右,兩人就可以各自到達目的地,待慧能凌空來到梧桐樹這邊的時候,差不多應該是不到戌時。那樣就可以趕在天黑之前把事情做完,既達到了引慧能前來的目的,又可以過多的保證語蟬的安全。
商定之後,兩人回房休息去了,當然是在同一個房間,不過沒有同睡在一張牀上。
半個時辰之後,兩人就準時起來了。其實是因爲心裡有事,兩人都沒有睡熟。
起牀之後,兩人出村之後便分路而行了,丹青奔向文殊禪院,語蟬直奔葉鬥峰的千年梧桐處。
臨別之際,丹青又再三叮囑了語蟬一番,讓她千萬千萬要小心,如果出現什麼意外,保命要緊,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放在一邊。說到底,他還是擔心語蟬此行的安危。
反過來,語蟬也交代丹青,一定不要過度緊張,以免露出什麼破綻。
……
下午申時時分,躺在牀上的哲軒醒了過來,這次的昏迷直接讓他睡了兩個多時辰。
醒來睜開雙眼之後,哲軒就就感覺到右肩傳來陣陣的疼痛。他扭頭看到右肩已經被包紮好了,只是還可以看到浸透扎布的斑斑血跡,看到這種情況,他就伸出左手摸了右肩的傷口處,摸過之後就知道了自己流的血還不少呢,不然怎麼會連這層層包紮的布條都會浸透。
除了右肩的傷口,哲軒又用基礎的功法內視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並沒有發現還有其他的傷。
檢視完自己的身體,哲軒就開始凝神回想自己昏倒之前所發生的事情。
通過一番皺眉冥想,哲軒回想起了自己是被和自己相撞的那位陌生公子刺傷的,自己被刺傷之後就陷入昏迷了。按說就自己目前的身體狀況而言,即便是右肩被刺穿也不會陷入昏迷啊?可是自己爲什麼會昏倒呢?難道是那個人的劍上有毒?
思索了一會兒,哲軒見也想不出什麼頭緒,他就翻身下了牀來到外室,到外室之後他就發現有一位僧人正在那裡盤膝打坐,這可能是主持吩咐守護他的僧人。不過此刻,這位僧人顯然是在打坐中睡着了,連自己下地來到外室還尚不得知。
哲軒也知道僧人在打坐的時候會經常睡着,醒了就繼續誦經唸佛,困了就進入夢鄉。更何況自己身上傷口的包紮,很可能也就是這位僧人所爲,所以哲軒並沒有因爲他在守護自己的時候入睡而生氣。
相反,哲軒心裡對這位僧人還很是感激,所以也沒有上前打擾他的休息,自己轉身出門去了。
雖然哲軒無心叫他,但當哲軒打開房門的時候,傳出了“吱呀……”的聲音,驚醒了打坐入睡的那位僧人。
那位僧人被驚醒之後,睜眼看到打開房門的是正要出去的哲軒,他就急忙起身幾步搶到哲軒的前面開口說道“哲軒師兄你醒了啊,太好了,阿彌陀佛,我佛慈悲,多謝佛祖保佑師兄安然無事醒來。”
雖然哲軒並沒有師父,也未入佛門,但和他年齡相當的僧人都是以師兄稱呼他。
這位僧人在說話的中途唸了佛號,有讚揚佛祖慈悲有靈的意思,因爲他在打坐的時候,就是按照智深離開之時吩咐做的,智深吩咐他一直祈求佛祖能夠保佑哲軒安然無恙,快快醒來。如今看到哲軒當真安然無事醒來,他自然就把功勞歸到了佛祖的身上。
“對了,師兄這是要出去嗎?”那位僧人繼續開口問道。
哲軒已經習慣了衆僧對佛祖的讚揚頌譽,所以只得開口示意道謝,也跟着那位僧人說了幾句讚譽佛祖的話語。
不過在聽到最後問他是否要出去的時候,哲軒正式的回答“是的,我要出去去找主持,我要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他,順便問下那人現在怎麼樣了?”
“哦,是這樣啊,不過智深師兄讓我留下來照看你,如果你醒來的話,就讓我第一時間去通知他。要不你先回牀上再休息片刻,我這就去通知智深師兄去。”那個僧人期切的說道。
聽到這位看護自己的僧人如此說,哲軒也就沒有爲難於他,只是依言答應了下來,並催促他快去快回,因爲自己真的還有急事要辦。
因爲在此刻,哲軒想起了自己在昏倒之前是去找語蟬的,此刻自己已經昏睡了幾個時辰,醒來後卻發現她並沒有出現在自己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