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求支籤吧!”
看着蘇小小拜了神,上了香,秋兒便拿了籤筒過來,蘇小小便學着電視上的樣子,跪在菩薩面前搖了一支籤,秋兒拾了籤便出了大殿去尋人解籤去了。
蘇小小一個人在大殿裡四處轉着,這個廟是京城香火最鼎盛的廟宇,香客衆多,京城的達官貴人多數都來這裡上香求神拜佛。
此時,便有不少女眷在大殿裡拜着菩薩,不是求姻緣,就是求家宅,要不就是求子嗣,反正無非是那幾件。
蘇小小轉了一會,看來看去都是菩薩,香客,和尚,也沒什麼可看,就出了大殿,尋秋兒去了,剛走出大殿,就見到秋兒滿懷心事的低頭走來,就連蘇小小走到她面前也未發覺。
“秋兒,”見秋兒心事重重沒反應,蘇小小又提高聲音叫道,“秋兒!”
“啊?小姐!出什麼事了?”
“是你出什麼事纔對!怎麼一副神不守舍的樣子?被搶劫了?劫財還是劫色?”蘇小小打趣道,出乎蘇小小的意料之外,秋兒還是一副神不守舍的樣子,既沒有笑出聲來,也沒出聲辯駁。
“怎麼了?秋兒。”蘇小小擔心的問道,“錢財身外物,被搶了就搶了,只要人沒事就好!”
見秋兒還是心事重重沉默不語,蘇小小的心突突的往下沉,聲音都帶了顫音,“秋兒,你不會真的被……他丫的這什麼世道啊!纔出去這麼一下子功夫就被人……京城的治安實在太亂了!報官!馬上報官!秋兒,你放心,我一定要官府把那採花賊揪出來!即使官府無能,我賞黃金萬兩請私家偵探,也要查出那壞蛋是哪個!然後再賞黃金萬兩請江湖殺手把他五馬分屍!”
蘇小小氣哼哼的說着,拖着秋兒的手就要去官府報案,秋兒無奈的笑道,“小姐,你又胡思亂想了,如果秋兒真遭遇採花賊了,秋兒的衣裙髮髻能這麼整齊嗎?秋兒只是……只是想起了一些心事……”
最後一句話,秋兒說得有些底氣不足,好在蘇小小沒有在意,鬆了口氣的拍拍秋兒的手背,“沒事就好,嚇死我了!你若出什麼事,我可一輩子良心不安!”
“對了,你剛纔不是幫我解籤去了嗎?怎樣?是上上籤吧?”
秋兒遲疑了一下,笑道,“當然是上上籤啦!求姻緣,姻緣水到渠成,桃花開遍,求家宅,家宅安寧,上下和睦,求子嗣,求子得子求女得女,不知多好!”
“我雖然不信那些東西,不過,有個好兆頭也不錯。”蘇小小呵呵笑着,全然沒發現秋兒眼裡的凝重。
“走,秋兒,你看那裡好多人,我們去那裡逛逛!”
“那是姻緣樹!傳說,只要把自己和心愛的人的名字寫在紅紙上,然後繫了紅繩拋在樹上,若能掛在樹枝上不掉下來,說明倆人有緣,一定會有情人終成眷屬!”
“這麼靈驗?走,我們快去看看!”
蘇小小說着,便率先提着裙子跑了過去,跑到姻緣樹下時,還轉過臉來衝秋兒招手,叫秋兒快點。
見自家小姐沒心沒肺快樂天真的樣子,秋兒心裡針扎一樣疼,剛纔解籤的場景仍歷歷在目。
“第十八籤,杜鵑?”解籤先生看着簽上的字樣,眉頭緊皺,放下籤子,問秋兒道,“小姐,你這是幫自身求的,還是幫人求的?”
“這是我家小姐求的籤!”
“那她是想求自身還是爲他人所求?”解籤先生頓了頓,嘆了口氣道,“求自身也好,爲他人所求也好,又有什麼分別?一樣不吉!”
“我家小姐是爲自身求的,請先生詳解!”
“第十八籤,杜鵑,乃下下籤!籤文是:杜鵑啼血淚悲聲,聲怨霜寒夢乍驚,驚動異鄉爲異客,客心更觸故園情。”解籤先生捻着鬍鬚搖頭晃腦道,邊吟籤文邊嘆息。
“先生,請解籤文的意思!”解籤先生的凝重神情讓秋兒的心忐忑不安,忙不迭的問道,解籤先生放下籤子,一臉凝重道,“杜鵑雀蹄到出血,其聲又悲,驚醒人家之夢,觸動思念家鄉之情,此一種悶愁氣象,求得此籤者,凶多吉少,凡事要留心謹慎,且要修善,方能化兇爲吉,且要防小人口舌,蠶與畜,有損傷,行人遠,未回鄉,孕有驚,婚不良,問疾病,宜禱蘘,財難得,宅有央,若謀望,總不良,問風水,恐有損丁財,問遺失,追尋亦難得,問自身,運滯當自防,問天時,風色多不美,問出行,往來皆可憂。”
秋兒雖然沒有讀過多少書,但自幼陪着蘇如柳習字,此刻聽到解籤先生的一番話,雖不是完全明白話裡的意思,但也大部分明白,驚出一身冷汗。
“總之,問什麼什麼都阻滯!凶多吉少!命運厄難!回鄉難回,姻緣難成!小人難防!說不定會有血光之災性命之憂!哎!”解籤先生說完,長嘆一聲,秋兒被嚇得臉色慘白,好一會才定了定神,掏出銀子放在解籤先生桌上,“還請先生幫忙想個法子!”
解籤先生卻把銀子推了回來,“我只是一個小小的解籤先生,哪有那能耐,只能忠言幾句,小人難防,但不得不防!多行善!遇事退避!切勿捲入,更忌強出頭!除此之外,小人再無他法了!”
秋兒收了銀子,精神恍惚的往回走,因心事重重,這才發生遇上蘇小小而不知的那一幕。
“秋兒,快過來啊,還在那傻站着!”
蘇小小清亮悅耳的聲音打斷了秋兒的思緒,看着姻緣樹下興高采烈朝自己揮手揮個不停的蘇小小,秋兒收斂了心事,露出笑容,朝蘇小小揮了揮手,“來啦,小姐!”
“秋兒,來,寫下你和你心上人的名字!”
蘇小小拿來一張繫着紅繩的紅紙給秋兒,秋兒不好意思的笑笑,“小姐,秋兒哪有什麼心上人啊?”
“秋兒,你今年多大了?”蘇小小不信的問。
“比小姐小半歲,小姐又忘了?”
“我沒忘,我是說一年多前,你家小姐就嫁人了,我今年十八歲了,你也差不多十八了,這個時代女子15歲就可出嫁,秋兒,你也算大齡剩女了!再不嫁就老了!”
“大齡剩女?”
“就是年紀大了,還待字閨中的姑娘!來,秋兒,寫下你和心上人的名字,然後把這紅紙拋上去,你也說了姻緣樹很靈驗的,一定會保佑你和你心愛的他愛情甜蜜,有情人終成眷屬!”
其實蘇小小百般誘哄秋兒寫,是有原因的。秋兒跟了蘇如柳這麼多年,她穿過來代替蘇如柳後,秋兒也是盡心盡力照顧她,對她忠心耿耿,她想着現在生活好了,她又有那麼多生意,完全可以幫秋兒置辦一份非常豐厚的嫁妝,她家秋兒也該有自己的生活了,她不能自己孤單,也拖累秋兒。
“快寫啊,秋兒,還傻愣着做什麼?”蘇小小說着,把毛筆往秋兒手上一塞,見秋兒拿着毛筆發愣,蘇小小恍然大悟,拿過毛筆,“我知道秋兒你不會寫字,這樣,你念,我幫你寫,首先寫我們家秋兒的名字,秋兒……秋兒……秋兒你叫什麼名字?”
秋兒一愣,隨即笑了,“秋兒叫蘇玉秋!”
“你也姓蘇啊,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秋兒很小就是孤兒,是老爺和夫人撿回來養的,老爺還幫秋兒取了名字,讓秋兒陪着小姐長大。”
“原來如此!原來你不知道自己的本姓……”話一開口,蘇小小馬上後悔了,小心翼翼的看了秋兒一眼,見秋兒臉色如常,才稍微放下心來。
“小姐不用擔心,秋兒雖不知父母是誰,但老爺夫人一直都把秋兒當女兒看待,小姐唸書,秋兒也跟着先生識字,小姐吃的穿的,秋兒也都和小姐差不多,秋兒早把老爺夫人當再生父母了!”
聽秋兒這麼說,蘇小小才放下心來,見秋兒說着說着眼眶紅紅的,蘇小小以爲她想起不知在何方,甚至不知叫什麼姓什麼的父母,心下黯然,不由得在心底深深嘆息。
她雖然掉在這個異時空,這一輩子可能再也見不得自己的父母和妹妹,可是,好歹還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家人,怎麼說也有個念想。
“蘇玉秋,寫好了!接下來呢?”
“接下來嘛……”秋兒接過蘇小小手裡的紅紙一看,差點笑出聲來,“小姐,你的字怎麼這麼難看?以前小姐寫得一手好字的,娟秀淡雅,連先生都誇讚,怎麼現在……”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醒來後不僅忘記了過去的事,連自身的本事都忘光光了!”蘇小小胡亂扯了個謊,秋兒也不在意,拿過毛筆,在蘇玉秋旁邊寫了三個字。
“秋兒給我看看,寫了什麼?”蘇小小好奇的去搶紅紙,秋兒趕緊藏到身後,就是不給蘇小小看。
“好秋兒,快給我看看!到底是哪家公子得到我們秋兒妹妹的芳心?”
秋兒左躲右閃,就是不給蘇小小看,蘇小小瞅了個機會,一把把紅紙搶了過來,一看到蘇玉秋旁邊的那三個字,大驚道,“秋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