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事交給你?”
王綺芳低着頭,微微勾起脣角,淺笑道:“李靖天,你知不知道這些事很繁瑣?你確定想幫忙?”
既然李靖天可以查到自己最近‘很忙’,那麼他肯定也知道她在忙什麼。如今整個計劃已經進行了大半,只差把最重要的證據拿出來,然後給鄭氏最後一擊。可偏偏就是這最後的證據,尤爲艱難,即使有俠客盟的暗探們幫忙也未必能順利完成。
而李靖天卻大咧咧的說,把這些都交給他,他究竟是怎麼想的?難道,兩個人定了親,李靖天的性子也變了?
“呵呵,說實話,起初我也不知道你來清苑後折騰了這麼多事,連靜娘都被你忽悠了來,”李靖天也沒有扭頭去看王綺芳,目光落在烤火的手掌上,饒有興致的說,“不過聽了李掌櫃的話後,我發現,原來你也有做壞人的潛質呀。”
“壞人?”
趙嬤嬤聽了這話,不幹了,板着面孔抗議道,“盟主,您怎麼能這麼說呢,我們七娘只不過是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罷了,怎麼能算得上壞人呢?真正的壞人是鄭氏,如今她落得如此下場,那是她罪有應得”
“趙嬤嬤,別急呀,聽我把話說完嘛,”對於趙嬤嬤有些僭越的駁斥,李靖天一點都不氣惱,伸手摸過火鉗子挑了挑炭爐子裡的碳,淡淡的說,“其實鄭氏只挪出來三分之一的庫藏,對不對?”
饒是鄭氏有天大的膽子想把王家蛀空,那也要大老爺同意才行呀。
可大家別忘了一點,大老爺畢竟是王家的長子,在娘子的攛掇下,害怕將來老孃會偏心,搶先把屬於自己的那一份拿回來,倒也沒有問題。
但是,王名川還是有做人的底線,二老爺是庶子,跟他感情不深,坑他也就坑了;
三老爺可是他一奶同胞的兄弟呀,平時也沒有什麼重大的過節,三老爺對他這個大哥也頗爲敬重,將屬於三老爺的財產也弄走,王名川還真下不了這個手。
放過三老爺之後,大老爺還要顧及他的親孃呀,畢竟老太太還在世,瞧她那個樣子,少說還有十幾年的壽命呢,他更不能把老孃的棺材本都偷走呀。
所以,在大老爺的堅持下,鄭氏只是偷偷換走了大庫房三分之一的古玩玉器,多出來的那部分,則是王綺芳隨後派人悄悄塞進去滴。
如果說王綺芳揭露鄭氏造假,是屬於正當的報復;而緊接下來王綺芳的舉動,則是不折不扣的栽贓陷害了。
“這……”趙嬤嬤窒了下,王綺芳做這件事,並沒有揹着她,所以趙嬤嬤對於王綺芳栽贓的整個過程也非常瞭解,她想了想,搶白道,“這也沒有什麼呀,鄭氏只是挪走了屬於她們大房的財產,二房和三房或許會氣大房的小動作,但絕不會記恨她們,老太太那裡,或許爲了王家的名聲也不好太過追究。沒準兒,弄到最後,鄭氏即使露出了真面目,老太太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放過她,這樣一來,七娘的仇什麼時候報?”
只有把二房和三房都拉下來,人爲的加重鄭氏的罪名,這樣才能借王家的手真正懲治她嘛。
否則,牽扯的金額太少,老太太看在孫子孫女的面子上一時心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鄭氏豈不是還能繼續囂張?
“但這樣一來,也會造成大老爺猜忌大太太吧。”鄭氏平白多弄走這麼寶貝,卻沒有跟大老爺報備,大老爺不疑心鄭氏獨吞纔怪呢。
李靖天是誰呀,從小在大家族李家長大,現在又掌管着偌大一個俠客盟,豈能被這種表面的理由騙了過去。
“呵呵,不愧是李盟主,一語中的。”
王綺芳聞言,終於擡起頭,露出被爐火烤得紅豔的面容,輕挑眉端,反問道,“怎麼,發現了我栽贓嫡母,裡間父母關係,你想主持正義?”
“瞧你,怎麼這麼不小心,臉上都蹭上灰了。”
李靖天並沒有理睬王綺芳的挑釁,他看到王綺芳的臉上蹭了一道黑灰,很自然的伸手探向她的臉頰,王綺芳下意識的要躲,結果被李靖天拉住手腕,只見他輕輕在她白裡透紅的肌膚上擦了擦,隨即將沾了些許炭灰的手展在她眼前,“喏,你看”
“……”王綺芳兩眼看着李靖天的手,由於精神太過集中,險些將雙眼看成了鬥雞眼,最後猛地搖了搖頭,訕訕的說道:“謝謝”
“呵呵,不客氣”
李靖天從袖袋裡摸出一方帕子,將手上的炭灰擦去,他也忽然意識到自己剛纔有點唐突,悻悻的笑了笑,緊接着輕聲‘哦’了一聲,彷彿這時纔想起王綺芳的反問,悠悠的說道,“你放心,我不是那酸腐的衛道士,更不是鄭氏的盟友……我是你這一邊的,別忘了,沒有我的暗許,俠客盟的精英們怎麼會做這種雞鳴狗盜的事?”
“我這一邊的?”
王綺芳楞了下,說實話,以前她跟李靖天也算是有些交情,她甚至還救過他的命,可她們之間的關係一直保留在相互利用的合作伙伴上,並沒有太過親暱的舉動或者言辭。
剛纔,沒錯,就在剛纔李靖天好像摸到她的臉了吧?
後知後覺的王綺芳,這才發覺不對勁,臉轟得一下羞得通紅,那種火辣辣的感覺一直延伸到耳朵邊。
“是呀,你可是我李某人的未婚妻,我不幫你,幫誰?”
李靖天畢竟是個成熟的男人,雖然沒有成親,但並不意味着沒有接觸過女人。
好吧,他承認,剛纔給王綺芳拭去炭灰的動作,是有些意外,但經過短暫的失態後,他很快調整了心態。
李靖天的心態調整正常了,也有了閒心去觀察王綺芳的反應。只見他雙眼微微轉了轉,眼角不經意的撲捉道某女人紅通通的小耳朵,忍不住露出絲絲邪笑,暗道:堂堂忠義夫人王夫人,竟然是如此遲鈍的人
王綺芳青澀的反應取悅了李靖天,他說完那句話之後,還故意衝着王綺芳眨了眨眼睛。
“厄……”王綺芳再次傻眼,兩眼呆呆的看向有些壞笑的李靖天,心說話,他這是在跟我**?還是……
可憐的某女呀,前世還沒有談過戀愛就被親生父親害死了,後世呢,也沒有接觸任何**女愛,就被前夫掃地出門成了棄婦。
兩輩子加起來,她也沒有跟男人如此親暱的接觸過,更沒有看到某個男人有如此明顯的**動作。
“怎麼?感動了?覺得我這個未婚夫太好了?”
李靖天看到王綺芳的表情後,頭一次發現,原來逗人玩兒也是如此有樂趣的一件事。
“咳,”王綺芳被李靖天盯得心裡有些發慌,下意識的挪過頭,用力清了清嗓子,道:“切,老王賣瓜自賣自誇,哪有人誇自己好的?”
話音剛落,王綺芳忽然發覺自己方纔的話有點撒嬌的語氣,忙壓低了聲音,繼續道:“對了,剛纔你說金光的事也交給你,你知道怎麼對付金光嗎。”
“金光?”李靖天頓了下,稍作思考後纔想起這號人是誰,他無所謂的說道:“不就是座自己長出來的大佛嘛。只要把這個騙局拆穿了,金光也就能順勢收拾了。”
“騙局?怎麼,你見過那個大佛?”
王綺芳低頭悄悄拍了拍火熱的臉頰,只是當她聽到李靖天的話後,心裡頓時吃了一驚,慌忙擡起頭追問道。
不是吧,難道李靖天也是穿來的?否則,他怎麼一口咬定金輪寺的大佛是假的?
“沒有呀,我不信佛的,怎麼會去寺院。”李靖天搖搖頭,見王綺芳滿臉的詫異,禁不住聯想到王綺芳大有佛緣的傳言,還誤以爲王綺芳是個虔誠的佛教徒,忙笑着解釋道,“我不是說金輪寺不好,而是說有人故弄玄虛,借大佛斂財。
你知道我家先祖,哦、不,平州李家的先祖是大周開國元勳李天賜李爵爺,他老人家年輕的時候,曾經遊歷天下,並隨身記了幾本遊記,將他在各地見過的奇聞異事統統記錄了下來,其中解釋了爲何有天狗吃月,爲何有夏天下冰雹,還有各種騙局的記載呢。”
“哦,李爵爺的遊記?”
王綺芳聽了這話,心裡忍不住一陣好奇,唔,這究竟是李爵爺的遊記呢,還是這位穿越前輩的穿越記事簿?
“沒錯,爵爺一共留下五冊遊記,除了那些奇聞異事的記錄外,還寫了許多士農工商等各個階層的一些秘技和經典案例,尤其是工這一部,詳細記錄了玻璃的燒製流程,是我們李家的傳家寶。只可惜,這五冊遊記的最後一冊,是用一種奇怪的文字撰寫的,爵爺留下遺言,說是誰能看懂這種文字,便是他的有緣人,可以免費得到他最後一冊的遊記。”
“特殊文字?”
王綺芳雙眼一亮,道,“是什麼文字?我、我能看看嗎。”
天哪天哪,別告訴我是英文哈,要知道前世她可是語言天才,精通英法兩種外語呢。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文字,”李靖天遺憾的搖搖頭,說實話,他們李家的歷代家主費盡心血都在研究爵爺留下來的遊記,偏偏就是第五冊看不懂,弄到最後,大家都絕望的認爲,這是爵爺創造的文字,只有李天賜自己知道。
不過,對於王綺芳的請求,李靖天還是很大方的,“你要你成爲我們李家的人,自然可以看到先祖的遊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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