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廟裡,楊氏正在給皇甫心收拾東西,一邊收拾一邊說道:“這去住幾天?最好是多住幾天,俺也正好回趟孃家,這自打照顧上你,俺就沒回過孃家!”
皇甫心一邊給曜兒穿着衣服,一邊說道:“大嫂就說讓我住一日,我明日就回來!”
楊氏一聽,忍不住有些失望,似乎有些不悅,但是也沒有說什麼。
吳老五在外面生爐子,這天氣雖然暖和了,但是因爲這破廟實在是漏風,他總害怕孩子凍着,一直生着爐子,這會兒聽了屋裡兩人的談話,也就趕緊進來說道:“娘,你回去就成,心兒跟曜兒有俺照顧呢!”
楊氏白了他一眼,冷哼道:“你以前還讓俺照顧呢,咋的,這都能照顧別人了?”
吳老五一怔,不悅的看了楊氏一眼,又看看皇甫心。
皇甫心趕緊說道:“孩子我也能自己照顧了!”
吳老五當下趕緊將楊氏拉出屋來,低聲道:“娘,你這是啥意思?”
楊氏不悅:“你說是啥意思?你去問問你幾個嫂子,俺什麼時候這樣照顧過她們?這五個兒子之中,俺最偏向你,可是你卻偏偏不爭氣,俺這日夜伺候着大人,伺候着孩子,這好不容易出了月子,這可是咱們的習俗,都有挪窩的說法,她這窩倒是挪了,可是就去住一日,這來來回回的還不夠折騰的呢!”她說着,又壓低聲音道:“再說,俺這不是爲了她好?宅院裡多好啊,什麼都有!她如果能夠多住兩天,跟金玉她們搞好關係,這以後……”
吳老五再也不願意聽了,徑直打斷楊氏的話,只是問道:“娘,俺給你的那一兩銀子放哪兒了?”
楊氏一愣,不悅的問道:“你要銀子幹嘛?你不是說那銀子是給俺養老的麼?”
吳老五趕緊說道:“俺先用用,等有了錢再給你!”
楊氏不願意,只是問道:“你說你要幹啥?”
“皇甫家那兩間屋,那鎮子裡的人不是賣麼,俺打算買了,這樣咱們就能搬過去,也省得你再說俺上門女婿!”吳老五說道。
楊氏一聽,立即喜道:“這也是個好主意!你買兩間屋,可是咱們搬過去就能住四間,這樣也沒有人在咱們背後戳脊梁骨!五兒,你啥時候變得這麼聰明瞭?”
吳老五直接問道:“那你給俺銀子?”
“給!你又不是出去禍害,這種好事兒怎麼不給?”當下就趕緊去到屋角邊,又四處瞧了瞧人,這才抽出屋角的一個磚頭來,拿出裡面的破布包着的一個荷包,“這銀子給了你,你可還俺,萬一以後你跟皇甫心一條心,不孝順俺,俺還拿着這銀子養老呢!”
吳老五趕緊應了上前拿過銀子。
這會兒,皇甫老太也到了,楊氏趕緊笑着迎了出去,“哎呀老姐姐,這麼早就來了,粉帶了麼?”
這滿月挪窩都是有講究的,叫做白狗去,黑狗來,就是從婆婆家去孃家的時候,那臉上是要打上白粉的,從孃家回去的時候,則要摸上黑灰。
皇甫老太趕緊笑道:“帶來了!”說着拿出一盒白粉來。
楊氏高興的接了去,聞了聞說道:“可真香!一瞧老姐姐就是有錢,咱們村裡有幾個能拿出這粉來的?都是用白麪代替!”
皇甫老太笑道:“這是一清用的,我拿了來!”
楊氏笑道:“不管誰用的,咱家裡有這物件不是?走吧,進屋瞧瞧,看看曜兒打扮好了沒!”
皇甫老太也就點點頭,跟楊氏一起進了屋,就見皇甫心已經穿戴整齊,吳曜也被包在了被子裡。
“穿褲子了?”皇甫老太問道,從下面摸了摸。
“沒呢,就一條褲子,一泡尿就溼了,還不如這樣方便!”皇甫心說道。
“你這孩子,這小孩子走路哪有光腚的?就是再窮也要穿條褲子,俺不是給曜兒做了條褲子?快點穿上!”楊氏埋怨道,又對皇甫老太笑道:“這孩子這麼大年紀了還不懂得咱們這裡的風俗!”
皇甫老太淡淡一笑:“我也不懂,以後還的請她嬸子多多的教教呢!”
楊氏尷尬的笑笑,就見皇甫心扯了那褲子出來,解開吳曜的小被子。
皇甫老太瞧了瞧那褲子,都是用楊氏穿剩下的花褂子改的,那料子因爲常年洗洗刷刷的,早就發硬,穿上也醜,確實不如皇甫老太將別人送給兩個外孫的,如今勻給吳曜的小被子來的好看舒服。
“正好我也帶了條薄棉褲來,給曜兒穿這條吧,就算是我這個做舅媽的給曜兒滿月的禮物!”皇甫老太徑直向後一擺手,果兒立即將棉褲雙手遞在皇甫老太的手裡。
皇甫老太以前也好歹是大家庭出來的,如今身後又跟着丫鬟,穿戴上如今也講究,這一擺手,那做派就出來了,直讓楊氏瞧着有些眼暈。
皇甫心自然知道皇甫老太擺架子的意圖,當即感激的笑笑,接過那棉褲給吳曜穿上。
吳曜穿上那藍底的嶄新棉褲,人一下子就精神了起來。
楊氏只得說道:“還是老姐姐這條棉褲好看!”
皇甫老太沒理她,只是從她手裡接過那粉子,在吳曜的額頭跟腮頭上抹了兩下,也就收了起來,她親自抱着曜兒,讓果兒攙扶着皇甫心,趙小麥則提着皇甫心的包袱,梨子掀門簾,幾個人大模大樣的出了門。
楊氏跟吳老五趕緊送出門來,望着,直到那馬車遠去。
車上,皇甫心接過孩子,對皇甫老太笑道:“謝謝大嫂,每次來,大嫂都維護我!”
皇甫老太握握她手:“當着你婆婆的面,我是你的孃家人,當然得維護你,要不然還不讓你婆婆欺負死你?可是當着你的面,我還是勸你,這做人媳婦都是這樣熬過來的,婆婆再不好,她也是個長輩,你可不許心裡記恨!”
皇甫心趕緊說道:“大嫂,你放心吧,我纔不會跟她一般見識,我看在曜兒的份上,要好好的生活!其實今天的事情也怪我,懷着曜兒的時候,我真是太不像話,都沒有想着跟他做件小衣裳,也就準備了兩條被子,不然的話,今個兒曜兒就能穿上我自己做的小棉褲了!”
皇甫老太立即說道:“你懷了孕,哪能動針線?快別說那話!反正這夏荷、許枝、山丹她們手巧,給阿金跟阿銀做了很多小衣服,這小月孩,也穿不了多少,先勻給曜兒穿着,等着長大了,我再給他們做!”
皇甫心趕緊道謝,又說道:“我現在就盼着趕緊去學堂裡教書,這樣好歹也有份工做,賺多賺少的,夠我跟曜兒吃的就成,也省得現在吃住看楊氏的臉色!”
皇甫老太點點頭,覺着這也是法子,當即就說道:“你先別急,你這剛出月子呢,身體還沒恢復好,怎麼也要過了百日的!許夫子那兒,一清已經說好了,許夫子也同意了,不過他要考考你呢,你雖然這麼些年沒有摸書本,但是我覺着把握也很大!”
皇甫心神秘的一笑:“大嫂,其實這些年我都在讀書呢,總覺着讀書纔有出路,所以走的時候,我那包袱裡背的都是書,想不到還真的派上了用場!”
皇甫老太一聽,立即拍了大腿道:“怪不得當年你不準人動你的包袱呢,原來是這樣啊,這樣就更好,那就絕對沒有問題了!”
皇甫心笑笑:“不過還是讓許夫子考考吧,這樣才能服衆不是?”
皇甫老太點點頭,說着說着就到了宅院,這鄉下的風俗,這孩子是要當舅媽的親自抱進去的,這曜兒的舅媽,也就是皇甫老太,立即下了車,接過皇甫心的孩子,抱進了門,身後,果兒跟梨子則小心翼翼的攙扶着皇甫心。
皇甫老太先抱着孩子去了廂房,讓皇甫心住下,“這被子褥子雖然不是新的,但是都剛洗過的,也曬過,沒有雜味的!”
皇甫心趕緊點點頭,在炕上坐好。
“我先抱着曜兒去給金玉瞧瞧,金玉那些日子總唸叨,說是阿金阿銀生出來就比別人小,總想着比比小多少呢,這曜兒比阿金大不了十天的,正好比一比!”
皇甫心點點頭,也就讓皇甫老太抱走。
坐在炕上,打量着廂房,皇甫心嘆口氣,想着總有一天不用聽楊氏的叨叨,心情也好了很多,開始收拾自己跟吳曜的衣裳。
皇甫老太抱着吳曜進了金玉的屋,金玉立即就坐了起來,將吳曜擺在阿金阿銀的旁邊,對比了一下也就說道:“俺還以爲阿金阿銀比人家小很多呢,這也差不多麼!”
皇甫老太笑道:“我說你還不信,你這一懷孕就託你妹子的光,沒幹什麼活兒,吃得好穿得好,這孩子營養也跟得上,雖說是懷了兩個,但是都不小,不像你小姑,從懷了孩子就折騰,這孩子也就是命大,要不然早就被你小姑折騰掉了,這又沒足月,一處來還被人抱跑了,他這命可比阿金阿銀苦多了!”
金玉笑笑,如今見識過吳曜的個頭,也就覺着皇甫老太這番話有道理了,當即也就放心了,逗弄着吳曜玩了一會,也就讓皇甫老太抱了回去,省得皇甫心擔心。
家裡一下子多了三個小孩子,阿寶可是高興壞了,這一日,纏着孫家的,金玉那屋裡瞧瞧,皇甫心那屋裡瞧瞧,來來回回的折騰,覺也少睡了半個時辰。
中午大家都忙,皇甫心那飯食是果兒做好了送去的,到了晚上,這在外面忙碌的人都回來了,皇甫老太就讓果兒跟梨子做了一桌子的菜,又將李林氏夫婦跟許夫子也請了來,好好的吃一頓。
許廷到了宅院見到皇甫心,自然是惦記她教書的事情,飯後,趁着大家都坐在一起,當即就考了皇甫心一下,卻沒有想到皇甫心竟然說的頭頭是道,聽得許廷直點頭。
“許夫子,怎麼樣?”皇甫老太趕緊問道。
許廷點點頭:“詩書五經都沒有問題,可以來,只是你弄這個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來?”
不等皇甫老太開口,皇甫心立即說道:“許夫子,再給我半個月的時間,半個月之後我一定去!”
許廷卻不着急點頭,只是望向楚一清。
楚一清問道:“四十五天能休養好嗎?”
皇甫心生怕皇甫老太攔着,趕緊說道:“能,大嫂,楚姑娘,就請放心吧!”
皇甫老太知道她急切的心情,也就只能答應。
“那好吧,半個月之後皇甫夫子就去學堂吧!”許廷笑道。
皇甫心趕緊道謝,又站起身來說道:“大嫂,楚姑娘,你對皇甫心的恩情,就是這輩子當年做馬都難以忘記,真是太謝謝了!”
皇甫老太趕緊攔着她道:“瞧你說的什麼話,還是那句老話,你將自己的日子過好就是對我們的最大感謝了!”
皇甫心趕緊點點頭。
第二日,吳老五吃了早飯就推着個板車來接人,皇甫老太跟楚一清將皇甫心送了出去。
“回去一定好好的!”皇甫老太一個勁的叮囑道。
皇甫心趕緊點頭,揮手讓皇甫老太放心。
吳老五拉着皇甫心進了村子,沒有去破廟,而是徑直去了皇甫家。
“你拉我來這兒幹什麼?”皇甫心不解的問道。
吳老五小心翼翼的放下板車,只是讓皇甫心下來,扶着皇甫心進了院子,就見四個屋子裡的東西都做了規整,破廟裡的一些家把什也都搬了過來。
“你這是……”皇甫心更是不解了,“你怎麼有這間屋門的鑰匙?”
她屋門的鑰匙是放在破廟的,吳老五有不稀奇,可是這皇甫祿這兩間屋子,自從皇甫祿跟林氏賣掉之後就讓鎮子裡的那兩個人拿着,那兩個人也就幾日來一次,並不常見。
“這屋子俺買下來了,從今以後咱們就住在這兒,那破廟裡潮溼陰森,總不是長住的地方!”吳老五說着,將吳曜抱進屋裡的炕上,又道:“還是這屋裡好,你看南北通透,不用燒炕,屋裡也暖和!”
皇甫心一聽,心裡自然是驚喜,她早就想回家住,只是因爲楊氏不願意,再加上皇甫祿的事情還沒了,這幾間屋事情太多,她人在月子裡,沒有那多餘的心思,如今吳老五一下子就解決了,當即便高興的不行。
“怎麼樣?喜歡不?”吳老五扶着她四處瞧了一下,說道,“從今往後這就是咱家的新家了!”
皇甫心立即點點頭,可是一想,又問道:“這買屋的錢你是哪裡來的?”可別又是犯了老毛病!
吳老五趕緊說道:“俺不是賭的,這過了年不是抓了幾隻兔子麼,賣了幾串錢,再加上俺之前給孃的一兩銀子,又四處的借了借,勉強湊夠了二兩銀子,那兩個人原本說不賣的,因爲這屋子就是二兩銀子買的,被俺磨了半天,又送給他們兩隻兔子,這才賣了!”
皇甫心一聽,也就放心了,又問借了多少錢,借了誰的,以後也好還。
“這個你就別擔心了,俺日日的上山打兔子呢,一隻兔子就是五十文,運氣好的話個把月也就還上了!”吳老五摸摸腦袋道。
皇甫心自然知道吳老五是寬慰自己呢,這山上的兔子本來就少,吳老五打了半年,也就抓了六七隻兔子,哪裡有那麼容易?但是一想,她也要快去學堂教書了,兩個人掙,這錢也還得容易,當下也就不問了,只管安安心心的住着。
第二日,二嘎子從鎮子裡回來就捎回信來,說是醉仙樓現在都裝修的差不多,上官宇讓楚一清去瞧瞧楚一清也就準備了一下,將家裡的事情安排好了,第二日去了鎮子。
醉仙樓如今已經是改頭換面,雲頂兩個燙金大字高高的立着,一樓也比照天地間那般,中間是個大大的舞場,四周是吧檯跟圓桌座椅,二樓欄杆的周圍也是圓桌跟座椅,再裡面纔是雅間。曾經的青樓醉春院裡的紅牌,有幾個去了天地間,大部分還在醉春院,俏鳳凰又訓練了一些,送到了雲頂。
楚一清將天地間排演舞蹈的舞優安排了一下,不表演的時候就教雲頂的舞娘跳舞,又接連排演了幾隻曲子,與天地間的曲風完全的不同。天地間因爲兼營着酒樓,所以曲風趨向平靜、和緩、大氣,如今醉仙樓改名爲雲頂,是純粹的娛樂城,所以曲風全都是激烈、澎湃的,所調的雞尾酒也都是烈性的,各方面的設施也更加的完善。
當楚一清說規劃跟具體操作的時候,上官宇聽得極其認真,連眼睛都忘記了眨,現在雲頂雖然只是初具規模,但是一聽到楚一清的描述,就覺着這是個了不起的創意!
“對了,上官老闆,能不能找間酒坊?我想研製一種新型的酒,叫做啤酒,到時候在雲頂推出,應該會很受歡迎!”楚一清四處轉下來,將要點都說了一遍,最後說道。
上官宇立即點點頭,說道,“你跟我來!”
出了雲頂,楚一清坐上了上官宇的馬車,劉二駕車,向着鎮子東邊而去。
馬車裡,上官宇淡聲介紹道:“這酒坊是我的產業,算是楚寒最大的酒坊,醉仙樓十幾年用的酒水都是出自那裡,那裡有很多出名的師傅!”
楚一清點點頭,在腦海裡仔細回想了一下,在現代,她下鄉搞科研的時候,村裡裡有個小小的啤酒作坊,雖然不正規,不衛生,屬於那種被工商局查處的對象,但是啤酒的味道還算是可以,很受村子四周村民的喜愛,曾經她爲了好奇,看過怎麼造啤酒,那種機器現在雖然不好找,但是糖化跟發酵的過程,跟白酒也有異曲同工之妙,只是配料不同就是了!
兩人正說着,劉二就停下了馬車,在外低聲道:“公子,楚姑娘,到了!”
楚一清還沒下車,就聞見了一陣酒香,一打開車簾,就見木頭支撐的一個牌坊,上書翌日酒坊四個黑色的大字,牌坊下是個不大的院子,裡面工作的人卻不少,二三十個頭上包着頭巾,一身青衣的漢子,正在用力的攪動着酒缸裡的東西,滿院子飄出酒的清香。
上官宇徑直下車,然後伸出手來,就要攙扶楚一清。
楚一清裝作沒瞧見,徑直利落的跳下馬車,擡眸看了那招牌,立即情不自禁的走進了酒坊。
兩人一進酒坊,就見一個四十多歲掌櫃模樣的男子上前來,恭敬的朝着上官宇行了禮,說道:“東家今日怎麼有空來了?”
上官宇指指楚一清,笑道:“這位楚姑娘說是有個方子,想要做一種特殊的酒,老程,你帶着楚姑娘轉轉,一切配合楚姑娘的需要!”
老程趕緊說道:“是是,楚姑娘,這邊請!”
楚一清點點頭,跟着老程去了裡面的酒窖,就見窖裡盛滿了酒罈子,一罈子一罈子密封的,上面用紅紙貼了酒的類型。
“這是女兒紅,這是竹葉青,這是狀元及第,都是咱們這兒的招牌酒!楚姑娘,你別看這酒坊不大,可是這酒坊的師傅都是東家從都城請來的,手藝也是一等一的,咱們釀出來的酒,不比都城的差!”老程一邊介紹一邊說道,那臉上有着一種天生的優越感。
的確,整個楚寒,他這兒算是最頂尖的酒坊!不是大,是出名!
“不知道楚姑娘有什麼方子?是什麼類型的酒?”老程又問道。
楚一清又跟着他去瞧了做酒的各種工藝,這才發現古代釀造白酒跟做啤酒有個本質的區別,白酒是通過蒸煮糊化,啤酒則是糖化,或許白酒與啤酒的不同也就在與此吧!
“程掌櫃,我也沒有做過這種酒,只是以前聽別人說起過,我將方子寫下來,程掌櫃只管試試如何?”楚一清回身笑道。
老程立即點頭,趕緊讓人備了紙墨硯臺,楚一清大體將方子寫了下來。
“楚姑娘,這……”老程看了看那方子,心裡有些含糊,又趕緊找了酒坊最有權威的幾個師傅來,幾個人一起瞧了,這才說道,“楚姑娘,你這方子似乎有些問題,我們做酒這麼多年,可從來沒有這麼做過這樣的酒,這樣做似乎……”
“不就壞了麼!”一個釀酒師傅說出了這方子最大的問題。
這個釀酒師傅一說出口,幾個釀酒師傅也全都跟着附和,“是啊是啊,咱們這酒雖然也經過發酵,可是這都是老祖宗實驗了多少次才成功的,楚姑娘這方子,前提似乎就……”
楚一清見所有的釀酒師傅全都懷疑,當即就說道:“那這樣吧,我來做,只是要幾個師傅配合一下,我也只知道這方子,配料,不知道具體造酒的過程!”
那幾個師傅瞧了老程,似乎有些不情不願,他們一看這方子,就覺着這不是釀酒,而是在糟蹋糧食。
老程也有些猶豫,這會兒大家正沉悶着,上官宇已經處理完事情進來。
“怎麼了?”上官宇徑直問道。
老程趕緊上前,將方子給上官宇看了,又說道:“東家,咱們這些師傅可都是做了幾十年的酒,從來沒有瞧過這樣的法子啊,這隻能是糟蹋糧食啊!”
上官宇瞧了一眼,他是酒坊的東家,多少也瞭解一些,也覺着這方子有些問題,於是擡頭問道:“一清,你真的有把握?”
楚一清搖搖頭:“我沒有做過,我只是聽說過這個方子,一切還要靠實驗!”
上官宇點點頭,沒有再做任何的考慮,將方子交給老程,“就按照楚姑娘說的去做!”
老程一愣,身後那幾個師傅也一愣,但是見上官宇不像是開玩笑,當即也就點點頭,按照配方去準備。
“其實做這啤酒,還缺少最重要的一種配料,叫做蛇麻,也叫做啤酒花,我也畫了出來,上官老闆走南闖北也許看見過!”楚一清又拿出一幅畫來,爲了力求逼真,她還在畫的旁邊坐了圖解——蛇麻,莖一般高兩米到五米,綠色莖枝,表面有細毛和倒鉤刺,單葉,對生,葉子邊緣有粗鋸齒,表面密生小刺毛,結出的果穗爲橢圓形,味道芳香,果實爲扁圓形,褐色。
上官宇仔細的看了註解,又比對了那花兒跟果實的形狀,一時也沒有想起來,只得說道:“我這一時也沒有印象,是不是沒有這種花就造不出啤酒?”
楚一清搖搖頭:“只是味道不夠好而已,不管如何,先讓師傅們做做看看,我有時間也儘量來多看看!”
上官宇點點頭,看看天色不早,也就帶着楚一清離開了酒坊。
剛剛準備回府吃點飯菜,就見上官管家急急忙忙的趕來,一見上官宇就說道:“公子,藍公子跟藍小姐在府裡等着呢!”
上官宇一愣,問道:“說什麼事情了嗎?怎麼會突然拜訪?”
上官管家搖搖頭,“昨天就派人送來了帖子,公子不在,老奴就自作主張寫了回帖,原以爲公子今日會回來,老奴再稟報也不遲,誰知道公子一直沒露面呢!”
上官宇一聽,頓時冷了臉道:“這家裡什麼時候輪到你做主了?我不在,你徑直回了便是,還自作主張寫什麼回帖?”
上官管家偷偷的瞄了楚一清一眼,沒有說話,只是低下頭來。
“你既然有事忙,那我就告辭了!”楚一清淡聲道:“天地間還有很多的生意呢!”
上官宇卻不想跟她分開,一把拉住她道:“藍一經常出海,也算是見多識廣的,你不如拿着這畫讓藍一瞧瞧,說不定他知道!”
楚一清一想也是,藍一向來喜歡蒐集一些厲國沒有的玩意,說不定還真的認識,但是一想到藍蝶對上官宇的心意,楚一清便笑道:“上官老闆,那就麻煩你將這畫拿給藍公子瞧瞧!”
上官宇見她並不一起去,那面上立即顯出失望的表情來,楚一清卻裝作沒有瞧見,徑直告辭回了天地間。
楚一清一走,上官宇就冷下臉來,不悅的盯着上官管家:“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別說是不懂規矩,這府裡上上下下的,都是你在打理,這規矩可是比任何人都懂!”
上官管家趕緊俯身道:“公子,老奴這是爲了公子好啊,表少爺封住楚寒,不讓咱們的馬車通行,公子的生意眼看着受了影響,越來越艱難,藍府正好是咱們最好的助力,公子自然應該跟藍府的人保持好關係!”
“夠了,我還輪不到你來教我做生意,以後這樣的事情下不爲例!”上官宇冷冷的開口,徑直轉身上車。
上官管家只得又俯身行禮,再也不敢言語。
上官宇雖然不在家,上官管家早就打點好了一切,派人將藍一跟藍蝶伺候的舒舒服服的,當即上官宇一進門,藍一跟藍蝶倒沒有瞧出這其中的隱情來。
“上官大哥,說好了今日拜訪,你怎麼還出去忙?”藍蝶故意撒嬌道。
藍一一身明藍衣袍,啪的一下子打開紙扇哈哈笑道:“上官兄是在忙事業呢,這兩家隔得又不遠,難道還專門在家等你不成?”
上官宇趕緊上前抱拳笑道:“雲頂出了些事情,實在是必須去一趟,我走的時候,特地叮囑過管家,讓他好好的招待你們,實在是不好意思!”
藍一一怔,問道:“上官兄真的將醉仙樓改成雲頂?”
藍蝶也問道;“雲頂是做什麼的?”
上官宇笑着,將楚一清的規劃一說,藍一頓時滿臉疑雲道:“楚姑娘的點子還真的不少,她一個護國公府的小姐,哪裡來的這麼多的主意?上官兄難道就不懷疑嗎?”
上官宇一愣,他倒是沒有想過這點,或許,一開始見到楚一清的時候,他不知道她的身份,沒有先入爲主,在他心裡,他就覺着楚一清就應該是這個樣子!
“藍公子這是什麼意思?”上官宇低聲問道。
藍一猶豫了一下,似乎是有話要說,於是徑直對藍蝶說道:“蝶兒,你先出去一下,我跟上官兄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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