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5 置之死地而後生

三天前,都城上官府,燙金的黑匾之上懸掛着潔白的刺目的白綾,守門的家丁人人面帶哀色,愁容滿面。.

上官府大廳,碩大的金漆木棺停放在大廳之中,不遠處的供桌上擺放着黑色的牌位,上書上官公啓復之靈位,棺旁,上官雲逸披麻戴孝跪在地上,垂着蒼白俊絕的臉燒着紙錢。身後,跪着歐陽明軒。

“司徒老爺、公玉老爺、慕容老爺、赫連老爺到!”隨着管家的一聲大喝,司徒南、公玉澈、慕容冷和赫連卓皆都身穿白衣結伴而來,一進門,那司徒南與公玉澈就大聲哭道:“哎呀,大哥,你走的怎麼這麼急?”

慕容冷與赫連卓也是面帶哀色。

上官雲逸連頭都不曾擡,只是機械的燒着紙錢。

四人在棺前行過叩拜之禮之後,一一排列站在上官雲逸的面前,司徒南首先出聲勸道:“賢侄,節哀順變!”

“是啊,賢侄,你沒有了大哥,還有我們四位叔叔,你放心,我們一定代替大哥照顧賢侄!”公玉澈也附和道。

慕容冷跟着嘆口氣。

赫連卓則悶不吭聲。

上官雲逸終於將手上的紙錢燒光,擡起頭來,半眯起眼,那冰冷的眼神猶如一把利刃,直接插入了他們四人的身體,令四人忍不住一愣,那心中皆都有些發虛。

“爹臨死之前有信留給四位叔叔!”終於,上官雲逸收回利刃一般的眸光,低聲道,然後從懷中抽出一封書信,交給爲首的司徒南。

司徒南趕緊接過,迅速的看完,眼神一暗,什麼都沒有說,傳給了公玉澈,接下來,一個接一個,四人的表情全都一致,誰都沒有說話。

門外,忽的捲起一陣大風,幾片輕巧的樹葉靜靜地墜落在塵埃中,大風中,那玲瓏的葉片用盡最後的力量緊緊抓住風的羽翼……最終卻還是翻騰了幾下,落在了一片塵埃之中。

“賢侄,這是什麼意思?”終於,司徒南忍不住先行開口,“上百年來,咱們五大家族血脈相連、同氣連枝,爲什麼要分開?”

“是啊,賢侄,這真的是大哥的意思?”公玉澈也忍不住了,面上帶着一絲憂色。

慕容冷與赫連卓對望了一眼,很顯然,這個結果也不是他們想要的。

五大家族不但是相互依靠而且相互生存,尤其是爲首的上官家族,在把握着四大家族主要的經濟命脈,如果一旦拆分,牽一髮而動全身,未來的形勢如何,誰都不敢預計。

上官雲逸靜靜的跪在棺前,面無表情,似乎沒有聽見兩人的話。

慕容冷輕輕的冷咳了一聲,低聲道:“賢侄,這樣做的確是不妥,賢侄有什麼話儘管說,咱們五大家族同氣連枝,沒有必要弄得這麼僵是不是?”

慕容冷說完,狠狠的碰了一下赫連卓的手臂,赫連卓也只得附和了兩聲。

上官雲逸緩緩的擡起眼,目光堅定而銳利,似乎有什麼,從他的身體裡迸射而出。

司徒南等四人忍不住互相望了一眼,似乎上官啓復的死,已經讓上官雲逸這個以前只知道沉醉與自己容貌的極品男子成熟,此刻,他們全都從男子眼中看到了一種力量,一種讓他們從心底裡有些害怕的力量。

司徒南與公玉澈忍不住笑臉相陪,慕容冷與赫連卓卻再次對望一眼,眸中交流着只有他們才懂的信息。

“我沒有什麼要說的,要說的,在過去與朝廷對抗的日子裡已經全都說完,自然,我說過是一會事情,四位叔叔有沒有聽見去是另外一回事情!”上官雲逸的聲音冰冷,清清楚楚的傳到四人的耳朵裡。

“賢侄……當家人,咱們過去哪一次不是以上官家族馬首是瞻,可是咱們是一個家族的首領,下面還有那麼多人,咱們也要生存是不是?”司徒南陪着笑臉道。

“爹的遺言上說的清清楚楚,以後咱們五大家族各自爲政,誰都不要管誰的閒事,你們願意怎麼做就怎麼做,上官家族再也不會干涉!”上官雲逸的聲音照舊冰冷。

“當家人,五大家族一體,榮辱共進,是咱們老祖宗定下來的規矩,不能說解體就解體,如果解體,以前的帳怎麼算?”慕容冷語氣不好道。

司徒南與公玉澈立即示意慕容冷不要再說。

赫連卓也清清喉嚨道:“的確,上百年來,五大家族密不可分,怎麼能說解體就解體?大哥的這一決定實在是太草率了,就算是你們上官家族同意,咱們四大家族也不可能同意!”

慕容冷與赫連卓是硬軟兼施,再加上司徒南與公玉澈兩人說盡好話,上官雲逸卻始終面無表情,窗外熱烈的陽光射進大廳,男子光如水月,皎若琉璃。

四人終於全都沉默,似乎在等着上官雲逸的最後定奪。

“四位叔叔回去吧!”終於,上官雲逸冷冷的啓脣,語畢,轉身離開。

四人立即僵化,明明是炎熱的夏天,可是他們的身上全都開始冒冷汗。

書房中,上官雲逸坐在書桌前,拿起桌上的青色錦囊,一張紙條滑落出來。

拿起紙條,仔細的端詳着上面黑色的“死”字,上官雲逸臉上的冰冷在瞬間融化變成哀痛,“爹,置之死地而後生真的可以嗎?”

突地,書房門被人敲響,上官雲逸迅速的將紙條塞回錦囊中,低聲喝道:“進來!”

一身孝衣的歐陽明軒大步而來:“公子,他們都走了!”

上官雲逸點點頭:“接下來,按我說的做!”

歐陽明軒微微的有些猶豫,低聲道:“公子,這樣做真的可以嗎?這可是五大家族百年攢下來的基業,如果……”

上官雲逸那白皙的近乎透明的手指緊緊的扣着說上的錦囊,沉聲道:“這是唯一的法子!”

慕容府,四人難得平靜的坐下來,只是此刻,所有的人全都保持緘默。

“你們倒是說話啊,到底該怎麼辦?”還是司徒南最先沉不住氣。

“你說大哥死就死吧,怎麼會留下這樣一封遺書,這麼多年,咱們五大家族都是相輔相成,如今沒有了上官家族的支持,你們說,咱們的生意怎麼做?”公玉澈也說道。.

“是啊,上官家族擁有水路、旱路的通商權,咱們運送什麼不都要通過他們?如今大哥一句話,咱們就拆了夥,這可怎麼辦?”司徒南急聲道。

五大家族之所以在幾十年的時間內快速的發展,掌握住厲國全國上下的經濟命脈,就是因爲通力合作,這樣既避免了建設浪費,又避免了惡性競爭,自然,各個行業的利潤空間不一樣,可是這些事情都是上官家族在暗中平衡,如今上官家族說拆夥就拆夥,那利潤少的家族自然不再甘心守着自己的生意,到時候各大家族之間就會出現劣勢競爭,再加上朝廷對他們虎視眈眈,相信不久,他們就會成爲朝廷的盤中之物!

慕容冷點點頭:“咱們五大家族同氣連枝這麼多年,怎麼能夠說分就分?而且,大哥不可能不知道如今的情勢,他留下這遺言一定是想激我們!”

三人說完,一起望向一直沒有說話的赫連卓,“赫連卓,你不會以爲少了上官家族,你的生意能順順暢暢吧?咱們這四個家族之中,你那酒樓生意可是與另外四大家族關係最大的買賣,沒有我們的供應,你那酒樓能開下去?”

赫連卓呵呵笑道:“三位既然知道,哪裡還需要我多說,在這幾個家族裡面,我們赫連家族是最不願意解體的,只是現在上官雲逸主意已定,恐怕不會那麼容易改變心意!”

司徒南搖搖頭:“他上官家族離開我們也是舉步維艱,我就不信上官雲逸會笨到這個地步!”

公玉澈也點點頭道:“沒錯,五大家族聯合起來都不是朝廷的對手,如果只剩下他一個家族……我看這上官雲逸是給我們下馬威而已!”

“可是咱們離開,那上官雲逸可是一點都沒有挽留!”慕容冷憂色道。

赫連卓點點頭:“我也瞧着上官雲逸不是嚇唬咱們這麼簡單!”

赫連卓此話一出,三人全都一臉的凝重。

“如今怎麼辦?”司徒南急道。

三人也是一籌莫展。

“老爺,不好了,上官家族的鋪子全都開業了!”慕容府的管家疾步而來,驚呼道。

慕容冷與三人互望一眼,以前,他們四大家族雖然偷偷的在暗地裡做些生意,可是卻沒有明目張膽過,如今上官家族首先開始營業,那就是說,這次上官雲逸是來真的!

“這可怎麼辦?”公玉澈大叫。

“怎麼辦,咱們也不能坐以待斃,既然上官雲逸如此絕情,不顧及咱們幾個的情面,那就……”慕容冷低聲道,一些話沒有說出口,可是大家都懂。

“好,既然他不仁咱們就不義,咱們也不必低三下四的求他!”司徒南大聲叫道。

四人雖然商定,可是面上還是全是憂色,最後也就不歡而散,但是自那日之後,繼上官家族的鋪子開業之後,四大家族的鋪子也相繼開業,又因爲五大家族之間沒有相互制約,結果造成了極其混亂的局面。

話說楚一清聽到盈芊的話之後,緩緩的擡起頭來看了盈芊一眼,盈芊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有些大,趕緊壓低了聲音道:“小姐,真是對不起,奴婢聽雷大人一說這事,奴婢就興奮,這才……”

楚一清淡淡的起身,笑道:“你是看見雷大人興奮吧?”

盈芊紅了臉低下頭。

楚一清嘆口氣:“看來我是留你不住了!”

盈芊一愣,立即擡頭,驚慌道:“小姐,奴婢知錯了,奴婢不應該有非分之想,小姐千萬不要趕奴婢走!奴婢已經將小姐看做唯一的主子!”

楚一清上前握住她的手,輕笑道:“你不走,怎麼跟雷淵在一起?”

盈芊的小臉更紅,許久才低聲道:“小姐以後不是要嫁給王爺的麼,那奴婢就可以……”

原來盈芊存的是這樣的心思!她這一說,楚一清倒有些尷尬了,這個盈芊,打的算盤倒不錯,怪不得從不在她的面前隱藏她那點心思。

“好了,快請雷大人進來吧!”楚一清低聲道。

盈芊高興的點點頭,趕緊讓雷淵面見楚一清。

雷淵面無表情的大步而來。

“聽盈芊說五大家族已經向朝廷妥協,可是真的?”楚一清淡聲問道,她總覺着上官雲逸不會這麼簡單就會認輸。

“是,如今都城之中五大家族的生意全都復原,聽說上官雲逸已經下了命令,只要是五大家族的產業,全都開始營業!”雷淵恭敬的答道。

“只是開始營業,那那些特權是否已經上繳?”楚一清仔細的問道。

雷淵搖搖頭:“那倒沒有,如今皇上已經派專人與五大家族交涉,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楚一清微微沉吟了一下,面上並無喜色。

“楚姑娘是在擔心什麼?”經歷過上次對武林一站,雷淵在心裡對楚一清是佩服的五體投地,早已經將楚一清看做是另外一個主子。

“恐怕沒有這樣簡單!”楚一清沉吟道,“這或許又是五大家族的一個計謀!”

雷淵一驚。

楚一清的預感是對的,先有連鎖反應的是都城,隨着五大家族的產業陸續的開放,原本緊俏的貨品在幾天時間之內就隨處可見,蔬菜、糧食、日用品、菸酒糖茶等,全都因爲貨品積壓價格降低了三成,這樣一來,原本那些通過各種渠道終於得到貨品的商家,在一夜之間賠的傾家蕩產,短短的十天時候,各種貨品充斥了厲國各個城池,厲國民衆就算是一個被餓了三天的嬰孩突然間被喂上太多的食物,出現了消化不良。

此刻,都城,上官府,上官雲逸坐在窗前,窗外的熱浪一陣陣的撲面而來,換做往日,上官雲逸早就叫着讓婢女關上窗戶,房間內擺上兩大盆冰塊消暑解熱,可是如今,男子只是靜靜的坐着,整個人彷彿被黑暗所籠罩,整個人給人一種極其陰冷的感覺。

“公子!”歐陽明軒推門進入,在望到窗前的上官雲逸之時,面上忍不住現出一抹擔憂。

“公子,如您所料,五大家族的產業一涌入,剛剛穩定的市場再次動盪,許多鋪子破產,人心不穩,有的地方再次有人暴動!”歐陽明軒低聲的稟報。

上官雲逸終於將望向窗外的眸光收回,語氣淡淡的開口,並沒有因爲這一好消息而又任何的喜怒哀樂,似乎早就預料到一般:“四大家族什麼表現?”

“昨天,赫連家族與慕容家族再次大打出手,聽說是兩大家族的人爲一個大主顧吵了起來……司徒家族也已經開始涉獵公玉家族的生意,看來他們並沒有達成一致!”歐陽明軒趕緊說道。

“他們個個心懷叵測,事事以自己的利益爲先,自然不會有人像之前我們家族一般做出讓步,產生爭執是在所難免!我就是要五大家族混戰,到時候連五大家族都控制不了的局面,我倒要看看,朝廷怎麼控制!”上官雲逸幽冷一笑,那笑容之中卻多了矛盾、悲傷、糾結,疼痛、無奈……

“公子……”歐陽明軒痛苦的低喚,他何嘗不知道老爺與少爺做這個決定的痛苦,五大家族百年來同氣連枝,卻想不到到這一代竟然會混亂成如今這副天地。

“楚寒的情況如何?”上官雲逸又問道。

歐陽明軒收起痛苦的表情,趕緊答道:“楚寒因爲有上官宇的勢力,我們很難滲透,但是也不是不能,只是公子您真的想好了?”

上官雲逸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神忽然變得異常溫柔,淺淺的,帶着一絲茶色的眸子溫潤清澈,眸色如水,一點瞳芒絢爛得就像倒映在湖水中的星光。但是很快,那溫柔被冰冷彷彿旋風一樣被帶走。

“你只管去做就好!”上官雲逸冷冷的開口,“如果不是我的婦人之仁,或許五大家族不會走到今天!”

“公子,不怪您,您……”歐陽明軒的眸色中有着一抹心疼,他從來沒有見到過公子會對哪個女人用情如此深刻,起先,他只是以爲公子是不忘拒婚之恥,畢竟以公子自大狂傲的個性,被一個曾經拋棄的女人拒婚不亞於要了他的性命,可是隨着時間的沉澱,歐陽明軒才慢慢的看清上官雲逸那玩世不恭甚至有些極品的個性下的一顆真心,可惜,只有他能看到!

“明軒,你明明知道如果我當初狠下決心,楚一清絕對不會如此做大,更不可能成爲朝廷的得力助手!”上官雲逸語氣冰冷,身子僵直。

“公子……”歐陽明軒再次低聲喚道。

“好了,出去吧,記住,不用手下留情!”上官雲逸突地苦笑,“我不能讓爹不能瞑目!”

歐陽明軒點點頭,沉重的走出書房。

一聲低低的嘆息逸出男子削薄明豔的雙脣。

煌王府,厲煌聽完雷霆的稟報,微微的皺眉,“如今的上官雲逸再也不是之前那個玩世不恭的極品公子,雷霆,你要小心!”

雷霆有些不服氣,“小心什麼?就是因爲我不給他丹藥救上官啓復?上官啓復病入膏肓,就算是給了他我的丹藥,也不可能救他的性命,更何況是那上官啓復不願意接受!”

“上官啓復不要丹藥是因爲咱們的條件,如今上官啓復已死,上官雲逸就如同逼到死衚衕裡的狗,已經狗急跳牆!”厲煌皺眉。

“可是五大家族自亂陣腳,攪渾了這一池子水,對他們也沒有好處!以屬下看,這上官雲逸是瘋了,竟然做出這般瘋狂的事情!”雷霆忍不住罵道。

厲煌搖搖頭:“上官雲逸沒有瘋,這招置之死地而後生連我也沒有想到!”

“那爺,怎麼辦?是不是可以請楚姑娘幫忙?”雷霆問道。

厲煌搖搖頭:“現在混亂的局面,就算楚一清也無能爲力,現在咱們只能是走一步瞧一步!”

雷霆恨聲道:“這個上官雲逸,竟然還有這般厲害的招數!”

厲煌沉默不語,現在他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太子厲煜去邊關慰勞軍士一去就是幾個月,而皇后也在深宮之中沒有任何的動靜,他總覺着這種平靜不正常,或許,有一場更大的陰謀正在等着他!

此時,皇后寢宮,羞花皇后淺笑吟吟的望着面前俊美的男子,輕聲笑道:“六皇叔,這麼多年不見,想不到你還是這般風姿綽約,似乎一點都沒有改變!”

風姿綽約,一般是用來形容女子,可是羞花用在面前的男子身上,竟然一點都不過分。男子一襲緋衣在夜風中輕揚,有着牡丹的華麗,卻不失優雅,白到幾乎透明的肌膚,狹細的雙眸也如同髮色那樣的墨黑,悠遠而無際,望不到底,又好似一縷清煙,朦朧似幻,冷淡而高貴。

男人很漂亮,漂亮的簡直可以用炫目來形容,雖然已經有四十年華,可是歲月卻沒有在他臉上留下任何的痕跡。

厲玥緩緩的擡起那白皙的近乎透明的手指,淡淡的望着羞花:“皇嫂可是改變了很多,似乎老了不少!”

羞花並不惱怒,只是輕笑道:“是嗎?可是比起晴妃妹妹來,本宮還算是保養得當!”

厲玥的神色一暗,冷冷的望向羞花:“你讓厲煜去找本王回來,就是爲了告訴本王這些?”

羞花裝作吃驚的望着厲玥:“哎呀,難道六皇叔不再在乎晴妃妹妹的死活了嗎?這可不像六皇叔那種只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性格,只是可惜江山、美人,六皇叔什麼都沒有得到!”

厲玥冷冷一笑:“你如果還是說這些話,老生常談,那就太沒意思了,看來本王不應該回來!”

“這次不是老生常談,我想跟六皇叔做筆交易!”羞花連忙出聲留住準備離開的厲玥。

“我對你的交易一向沒有什麼興趣,二十年前是,現在也是!”厲玥冷哼道,就要轉身。

“難道你想看到晴妃再跟皇上在一起嗎?”羞花突地喊道。

驀的,厲玥那黝黑的眸子,一抹狂暴的戾氣猶如火焰般肆意燃燒起來,彷彿要吞噬一切阻礙之物,他眉頭一蹙,迅速的轉身,一下子抓住羞花皇后的左手,將她整個按倒在石桌上,然後湊近她的臉,用一種變音的聲調怒道:“晴兒不可能再與那個人在一起,他辜負了晴兒的一生,晴兒恨他!”

“可是恨的反面就是愛,有多愛就有多恨不是嗎?”羞花被厲玥壓在身下,卻絲毫沒有懼色,張着一雙眼睛冷冷的盯着他。

厲玥的手猛地用力,羞花狠狠的抽了一口氣,皺起眉頭。

厲玥冷冷的望着女人的臉,突地放開她,冷笑道:“二十年前你就是用這樣的法子激怒本王,讓晴兒恨本王這麼多年,現在還想用這一招嗎?”

“晴妃妹妹就算恨你,也總比忘記你要好!”羞花緩緩的起身,揉了揉已經鐵青的皓腕低聲道。

“哈哈哈!”厲玥突地昂頭大笑,笑聲在幽暗的夜裡格外的淒厲,“是,沒錯,我寧可她恨我,只要她能記住我,恨我又如何?”

“既然如此,你應該感謝本宮,如果不是本宮,你,厲玥,在晴妃的心目中連陌生人都不如!”羞花緩緩上前。

“感謝你?你要本王如何謝你?現在你想要擁有的一切已經全有了,你是皇后,你的兒子是太子,你還想要什麼?”厲玥眸色詭譎的盯着她。

“本宮要煜兒繼承皇位,這樣本宮才能放心!”羞花低聲道。

“皇帝老兒不讓位,你心急有什麼用?要不然,你就毒死他,反正你毒娘子的名號也很多年沒用了!”厲玥哈哈大笑。

羞花一怔,臉色微變,低聲道:“你別忘記,如果厲煌繼承了皇位,他就一定會見到晴妃,如果晴妃與厲閠見面,當年的誤會說不定就會解開,到時候他們兩人又在一起了!”

厲玥知道她的致命點,她自然也知道厲玥的致命點,要不然,兩個同樣心懷不測狠毒的人,不會在二十年前合作。

“閉嘴!”厲玥氣急敗壞的大叫,神色恐怖。

羞花趁機低聲道:“那就永遠不要讓厲煌坐上皇位!”

厲玥冷冷一哼,“毒娘子,本王知道怎麼做,不用你教,你還是擔心自己吧!”

厲玥說完,大步離開。

羞花望着男子風姿綽約的背影,眸色一暗,“洛晴,你到底有什麼資格,竟然能讓世間這兩個最優秀的男子爲你痛苦一生!洛晴,你何德何能!”

羞花擡眸,仰望那月華,神色猙獰。

厲煜許久纔敢靠前,“母后,您怎麼了?”

羞花低下頭,收斂起自己的情緒,冷聲道:“你怎麼在這兒?本宮不是說過,本宮與你六皇叔要敘舊,任何人不能靠近嗎?”

厲煜趕緊說道:“母后,孩兒是擔心六皇叔會對您不利,這一路上,六皇叔對孩子厲言相對,不像是母后的故友,倒像是母后的仇人,所以孩兒才……”

“不管是故友還是仇人,終究是能利用之人!”羞花冷聲道,“好了,你剛回來,也累了,回宮去吧,你出宮的這些日子,太子妃日日都來請安,還打聽你的消息,對你也算是盡心,今晚就留在景陽宮吧!現在是非常時期,如果你能有一兒半女,說不定你父皇會龍心大悅,不會計較你之前的事情也說不定!”

厲煜自然知道厲閠不可能會這麼輕易原諒他,但是羞花已經開口,他不能反駁,只得點頭謝恩。

“魏嬤嬤,送太子去太子宮,記住了,一定要看着他走進太子妃的房間再回來,明白嗎?”羞花轉身冷聲吩咐道。

魏嬤嬤上前一步答道:“是,皇后娘娘!”

厲煜氣急,可是卻只能聽命,轉身離開萬壽宮之時,身後魏嬤嬤如影隨形。

太子宮中,樑靖樂一早就得到了羞花派人送來的消息,趕緊坐在梳妝鏡前梳妝打扮。

“太子妃娘娘,您看這套首飾如何?”宮女趕緊從首飾盒中取出一副翡翠玉簪子在樑靖樂的頭上比劃。

“不好,太子不喜歡太繁複的東西,就那個金步搖吧,是母后送給本宮的,或許太子會喜歡!”樑靖樂一指盒子中的金步搖。

“也對,這金步搖配上這步雲髻是絕配,意頭也好!”宮女趕緊奉承道。

樑靖樂心中高興,聽着那宮女的話兒心中就格外的喜歡,隨手拿起一顆珍珠就賞給宮女,“一會太子也來了,你們可要機靈着點,萬一哪一點惹着太子爺不高興,本宮可饒不了你們!”

宮女們拿了獎賞趕緊應着,手腳也格外的麻利。

“太子妃娘娘,這是御膳房送來的拔絲地瓜、痠懶粉條!”另外一名宮女端着兩樣吃食進來。

樑靖樂看了看那兩樣吃食,問道:“你可問仔細了,太子爺的確是喜歡這兩種吃食?”

宮女趕緊點點頭:“娘娘放心吧,奴婢都打聽清楚了,太子爺臨走之前還讓人做了不少帶走的,太子爺如今剛剛回來,一定會想吃的!”

樑靖樂點點頭:“做的不錯,這是賞你的!”隨手又從梳妝檯裡拿了銀裸子賞了。

宮女立即接着。

“太子爺到!”就當樑靖樂正忙活的時候,太監尖細的聲音在殿外響起來。

樑靖樂一喜,趕緊起身迎接。

厲煜面色冷漠的走進寢殿,連看樑靖樂一眼都不曾,徑直躺在榻上對着簾幔喊道:“給本太子更衣吧,你想要本太子,本太子就給你,省得你以後再在母后面前哭哭啼啼的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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