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陽需要陽光,他又何嘗不需要呢?
“只是我沒有楚昭陽好運,有你在身邊。”
楚昭陽有家人,有她。
而他,自始至終,什麼都沒有。
“你會記得我吧?一輩子不忘。”遲以恆說道。
說完,他自己就先笑了。
不論他們之間的回憶是否都是好的,但他們之間的牽絆很深,這點無法改變。
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大概她這輩子想要忘記他都難。
這就好,不論那些回憶是好的,壞的。
只要她的回憶裡有他,就夠了。
只要他在她的心裡佔有一席之地,就夠了。
遲以恆鬆開了顧念,最後說:“或許,我們有緣還能再見吧。”
不過他心裡知道,顧念大概這輩子,都不想要再見到他。
竟是到了這樣的程度,遲以恆的心脹痛且酸。
直升機飛之城堡上空,顧念聽到聲音,回頭便看到楚昭陽站在直升機敞開的門邊上。
“念念!”楚昭陽叫道,朝她伸出了手。
而遲以恆,則跑到另一頭的城堡邊緣。
雙腳踩在邊緣上,只稍稍傾斜,就會掉下去。
狂風吹在他的身上,將他的發吹亂了,身上的衣服也被吹得往後偏飛。
楚昭陽身旁站着一名全副武裝的特工,舉槍對準了遲以恆。
顧念都還來不及說話,便聽到一聲槍響。
這一瞬間,時間彷彿停止了一般,顧念渾身僵硬的轉頭看過去。
就見遲以恆帶着笑,身體放鬆的後仰,從城堡邊緣墜落下去。
顧念雙眸猛的睜大,瞳孔驟縮,渾身的血液都凍結了。
她自始至終,都沒想過要讓遲以恆死,尤其是在自己面前,親眼看着他死。
顧念像是被凍在了原地,可緊接着,忽然又有一串“轟隆”聲,與頭頂的直升機“轟隆”聲交織着。
尋聲看去,竟看到一架直升機正緩緩升起,一邊升着,一邊飛遠。
而直升機正連着一截梯子,遲以恆正踩在梯子上。
他……沒死……
遲以恆手抓牢繩梯,回頭看着身形越來越小的顧念。
“顧念,我說過,再離別,不會讓你看到我狼狽的樣子。”遲以恆自語道。
這樣的離別方式,想來,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忘了吧。
想到此,遲以恆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
直升機懸在城堡上方,楚昭陽跳了下來。
“念念!”他叫道,人便衝了過來,立即把顧念抱進了懷裡,“總算是找到你了。”
顧念也抱緊了楚昭陽,即使現在安全了,這兩天來的驚恐,還是讓她後怕。
“你怎麼才找到我。”顧念委委屈屈的埋怨。
“對不起。”楚昭陽低頭,重重的吻上她的發頂。
“先離開再說。”楚昭陽說道,抱着顧念走到直升機前,把顧念抱了上去,然後自己也登了上去。
傅引修很是體貼的戴上了耳罩,把空間留給他們倆。
不過直升機內的空間着實太小,就算傅引修他們都帶上了耳罩,楚昭陽和顧念也沒辦法當他們不存在。
顧念終於又在懷裡,楚昭陽穩下心神,這才發現,顧念的臉帶着不自然的紅色。
他皺眉,伸手去試探顧念的額頭。
好燙!
顧念只覺得楚昭陽的手冰冰涼涼的,碰在自己的肌膚上,特別的舒服。
顧念忍不住蹭了蹭,輕輕地哼出了聲。
因爲是楚昭陽,她不必再隱藏自己的反應與情緒。
“你發燒了?”楚昭陽問道。
顧念搖頭,雙手緊緊地抓着楚昭陽的衣襟,小聲說:“他們不給我飯吃,只留了一瓶水。水裡……被下了藥。我怕水裡有問題,一直不敢喝,只是在渴了的時候,潤潤脣舌。但這樣,還是會吸收掉一些。”
剩下的,不需要顧念多說,楚昭陽就明白了。
傅引修摘下耳罩,說:“回去有醫生,不用擔心。”
楚昭陽:“……”
你不是戴着耳罩嗎?
這也能聽見?
傅引修矜持的說:“我戴上耳罩,就是爲了讓你們自在一點兒,實際上,戴與不戴,對我來說沒什麼分別。”
楚昭陽:“……”
顧念:“……”
說完,傅引修又戴上了耳罩。
楚昭陽:“……”
顧念:“……”
你既然都能聽見了,還戴耳罩裝什麼啊!
楚昭陽乾脆不理傅引修了。
他把這理解爲,明語桐不在,傅引修看着他們倆成雙成對,很是嫉妒。
呵呵!
摸着顧念發燙的臉,有了可以放心依靠,幫助自己這窘狀的人,顧念便毫不猶豫的,使勁兒往他懷裡蹭。
幸虧還有一些理智,知道旁邊還有別人,顧念偷偷摸摸的,纔沒有蹭的太厲害。
饒是如此,楚昭陽都被顧念蹭出了火。
找不着她的時候,心慌的厲害。
找到了她的下落,便更害怕她會受折磨,擔心她的情況。
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了,只想好好地抱她,用力的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