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一輛普通的馬車在官道上行駛,趕車的人專注的看着官道上的環境變化。駿馬嘚嘚的奔馳而去,馬車速度不慢,想在天黑之前進入前方的城鎮休息。
馬車不知道行駛了多久,駿馬嘶吼一聲,行駛的馬車突然搖晃了幾下,才堪堪停下。
馬車中的人被這一舉動弄得撞傷了頭,腹中一肚怨氣無處發泄。
就在他憤怒的掀開車簾時,趕車的人盯着光潔飽滿的額頭上一個紅腫的包,心都跟着顫抖了下惶恐道“主子恕罪,坡下突然躺了一個人,屬下稍有不慎,差點碾壓過去出了人命,似乎是一位女子。”
惱怒的人聞言,英俊的臉上浮起一抹遲疑,掃了眼趴在地上瘦弱的身影,皺眉“查看一下,是否有詐?”
“是!”青衣車伕拿起一旁的長劍,拔出鋒利的劍身,一手執劍,一手拿鞘小心翼翼的靠近,“喂,姑娘?”
“......”趴在地上一身狼狽姑娘毫無反應,不知是死是活。
青衣車伕皺了皺眉,在英俊男人的目光下,一步一步靠近,劍鞘戳了戳姑娘的肩膀,見她依然沒反應,便用力翹着她的肩膀,把人翻了過來。
此時,趴在地上的姑娘的容顏毫無遮擋的露在眼前,一雙眼睛緊閉,額頭上血跡斑斑,灰撲撲的小臉看起來有些狼狽,卻難掩她精緻的五官,即使閉着眼睛,當這樣瞧着,便從她挺翹的鼻子,微抿的脣角,已經弧度完美無瑕的輪廓可以看出來,眼前的女子姿容不凡。
“主子,是個標緻的小姑娘,看樣子是普通人,並無異樣,似乎受傷昏迷,要不要救?”看見小美人兒,青衣車伕眼睛亮了亮,略恭敬的對馬車上的人說道。
英俊男人看出他的心思,斜睨了青衣車伕一眼,衣袍晃動一下,高大頎長的身影步履穩健的走到昏迷帶傷的女子面前,深邃冷漠的眼睛在她精緻狼狽的小臉上一掃而過,打量了一下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官道,似乎在苦惱的思考。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青衣車伕準備說辭說服他家主子憐香惜玉的救人,畢竟荒山野地的,若是遇上財狼,這麼一個細皮嫩肉的嬌俏小美人兒就要遭殃了。
英俊男人似乎已經做出了決定,彎腰抱起昏迷的女子,輕飄飄的彷彿一陣風,男人壓抑的盯着懷裡纖弱的女子,驚歎一聲“好輕!”
“主子怎麼親自動手,讓小的來就行了!”見英俊男人捷足先登,青衣車伕扼腕不已。
“她不適合你這樣的粗人,大娘想要的媳婦要虎背熊腰好生養的,很顯然,這位姑娘纖細如蒲柳,就算你把人帶回家,大娘也不會滿意的。”
“......”青衣車伕一臉懵逼看着他,一時無言以對。
英俊男人一副爲他考慮的神情,看了眼懷中的女子,道“再說了,如此標緻的姑娘,不能讓你牛噍牡丹糟蹋了!”
“......”明明就是自己貪戀美色,還諸多借口,真是過分。
英俊男人瞥了眼啞口無言的青衣車伕嘴角難得勾起一抹滿意的笑容,抱着女子放在馬車中,道“啓程吧,這次若是撞了人,本公子一定要找大娘好好說道說道。”
“......”青衣車伕在心裡默默罵了一句無恥,就知道找他娘壓人,過分!
馬車中,英俊男人本不想理會昏迷的女子,不過瞧着額頭上的傷痕流血不止,這樣下去若是死在馬車上,豈不是要背上殺人的罪名?
想到這,英俊男人思量了一番,拿出水囊給昏迷的人清洗傷口,所幸傷口不深,只是破皮流血而已。
按理說這麼一點指甲蓋大小的傷痕,不可能流血不止的,可眼前的人似乎打開了水閘一般,血流不止。
雖然詫異,清洗乾淨傷口,英俊男人拿出上好的金瘡藥,輕輕的灑在傷口上,白色的粉狀染透了鮮血。
就在血液凝固,止血的時候,昏迷的人突然睜開眼睛,一雙琥珀色明亮的眼眸閃過一抹狠厲,英俊男人還未反應過來,脖子上多了一根鋒利的髮簪,沒了髮簪束縛的一頭青絲傾瀉而下,長髮飛揚的披在身上,幾縷髮絲拂面而過。
男人聞着一股淡淡的梔子花香味,似乎從髮絲傳來。
一隻纖細的胳膊有力的圈着他的脖頸,冰涼的髮簪抵着他脖頸脆弱的地方,女子喘息的聲音在耳邊,故作鎮定道“是誰?”
“姑娘是誰?”英俊男人面不改色,深邃冷漠的眼眸斜眼看着靠在他肩膀上,以一種挾持的姿勢威脅他的人,脣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饒有興趣的微笑。
“問話的是我,若是不說,休怪我無情!”楚含玉握着的髮簪往前面送了一點,鋒利的一端戳着男人的肌膚,痛感難以忽視。
“不過是以爲途徑此地商人而已,遇見昏迷的姑娘不忍見死不救,便救了姑娘,姑娘反倒是恩將仇報,或許應該把姑娘丟在路上,被財狼野獸叼去果腹比較好。”慕容瑾臨危不懼,淡淡的說道。
楚含玉有些懷疑他的話,視線落在飄起的車簾外,看了眼昏暗的天色,知道已經時辰不早了,又看看馬車的佈局,以及回味他說話的口音,倒不是本地人。
這時,楚含玉意識到,她並未落入那些惡人手中,暗暗的動了一口氣。
如今看來,確實是眼前的人救了她,而她以爲是惡人,想着先發制人,卻不想到誤傷了對方。
就在她放鬆警惕的時候,手臂一麻,髮簪從脖頸劃過,鋒利的劍端刺傷了對方的皮膚,劃過一抹血紅。
楚含玉還未反應過來,手中的髮簪被對方搶走丟在窗外,而她挾持的手臂被他利落的反手壓在背後,整個人狼狽的被制服,壓在柔軟的馬車上,胳膊差點被卸了。
慕容瑾顧忌着她是女子,出手已經留情不少“不識好歹的女子,告訴本公子,你又是誰?”
楚含玉“.......”
慕容瑾“.......”
一時間,馬車中安靜的只剩下慕容瑾的呼吸聲。
車外,身着青衣的何虎忍不住好心的提醒“公子,聽聲音,應該是被公子的氣勢嚇暈了吧?”
“嘖嘖嘖,對着手無寸鐵的姑娘,公子下手可不輕,感覺手臂都斷了吧,小美人兒的細胳膊細腿哪能經得起公子的折騰?”何虎奚落道。
“......”慕容瑾皺眉,他知道,在京城何虎壓抑久了,如今出了京城,他便放飛自我,膽大包天,毫無顧忌。
慕容瑾踢了踢再次昏迷的楚含玉,鬱悶的皺了皺眉,他似乎給自己撿了一個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