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的幾天,楚含玉一直在盤點後宮的關係,那些管事的看着對她畢恭畢敬,阿諛奉承,儼然把她當做第一位主子。
她心裡很清楚,不過是表面功夫而已,他們可都是賢妃用的人,楚含玉那麼謹慎的人,怎麼可能相信他們的說辭。
因此,這些天,楚含玉一直在試探,打聽他們的情況,可用的人留下,不可用的,明顯站隊的,楚含玉會毫不猶豫的拋棄。
要想打理好後宮,楚含玉很清楚,沒有一羣忠心的人,她就算再得寵,也不可能眼觀八方耳聽六路。
楚含玉要趁機培養自己的人,纔好用得放心。
楚含玉忙碌的時候,汀蘭也沒閒着,她的眼線很快傳來消息,汀蘭立即告訴楚含玉,道“娘娘,下面的人傳來消息,說是德妃的貼身宮女品瑟最近和麗妃宮中的一個粗使宮女見了兩面。”
“搞定那個粗使宮女,打聽出來她有什麼目的?”比起貼身的婢女,反倒是那些不受用的宮女比較好下手。
汀蘭點頭,沒多久便見到了那個宮女,威逼利誘,恐嚇驚嚇,要不了多久,宮女受了汀蘭的好處,老老實實的說出品瑟的來意。
“原來,馬青薇是想禍水東引,看樣子,張御女的湯藥,是她動了手腳。”楚含玉冷笑,張御女的湯藥,楚含玉聞了之後便知道里面放了什麼東西。
在桂園,她記得馬青薇是和她一起在藥老哪兒學了幾天的草藥知識,不僅她頗爲受用,馬青薇也很會利用自己的藥草知識。
竟然在張御女的湯藥上加入了少量的能讓人神經錯亂,神志失常的人,日積月累,很容易失心瘋。
也就是張御女現在的樣子。
楚含玉認定,一定是馬青薇的手筆,否則怎麼會知曉張御女的湯藥有問題,草藥讓粗使宮女藏在麗妃宮中的一個梅瓶中。
爲的就是讓自己以爲,是麗妃下手,指使張御女刺殺自己。
楚含玉想,馬青薇也真是手段高明瞭,只可惜,對上她楚含玉,那就遜色了不少。
馬青薇恐怕不知道,自己早就盯上她了,若是聰明,這個時候也別想什麼禍水東引,安安分分的再好不過。
也不會露出馬腳,給了楚含玉可乘之機。
她想,到底是讓馬青薇禍水東引成功,還是直接除去馬青薇爲好?
後宮的人太多,總歸是對她不利,她和馬青薇兩人的恩怨,從桂園開始便結下了,麗妃對她也是恨之入骨,只要有機會,她們都會毫不猶豫的除掉自己。
而她想一箭雙鵰,似乎不是簡單的事情。
楚含玉看着陰鬱的天空,若有所思。
就在這時,琚兒哭鬧起來,楚含玉聽見了,連忙去奶孃的屋子看看,知道是她的小寶貝醒了。
奶孃正在給他換洗尿布,楚含玉拿着乾淨的布給小傢伙擦拭肉嘟嘟的小屁股,穿戴整齊後,逗着琚兒玩了一會兒,奶孃纔給她餵奶。
楚含玉看着吃的滿足的琚兒,心中有了計較。
她叫來汀蘭,讓她把告訴粗使宮女,把品瑟算計麗妃的事情告訴麗妃,不許提她,做好了,以後少不了那個宮女的好處。
宮女不傻,在這個後宮,她清楚,誰纔是最大的靠山,貴妃娘娘得寵,還有大皇子母憑子貴,多少人巴結不上。
若是幫貴妃做好了這次的事情,她以後在後宮的日子肯定好過多了,也不可能再是打掃庭院的粗使宮女。
怎麼說也得是二等,一等宮女呀!
想明白這點,宮女點點頭,按照楚含玉的意思,當天就找到了麗妃,跪在她面前請罪“娘娘,奴婢有要事稟告。”
“說吧!”麗妃身邊的香梨全權發話,麗妃耳朵聽得見的事情,只有她們兩人知曉,當然,楚含玉現在也知道了。
她一眼就看出麗妃是裝聾的。
“是!”宮女從懷中掏出一個油紙包,裡面是能讓張御女神志失常的草藥,她說“這是德榮宮的人給奴婢的,讓奴婢悄悄放在麗妃娘娘宮中的花瓶中。”
“是什麼東西?”香梨皺眉。
麗妃眸光陰冷的看過去,嚇得宮女差點丟了油紙包,那眼神,彷彿要吃人。
宮女能感覺到麗妃的變化,自從一年前嗓子壞了之後,又求死不成,整個人都變得陰鬱恐怖起來,那雙眼睛似乎淬了毒,性子也變了不少,變得偏執又陰狠。
“奴婢不知道,奴婢知道不能背叛娘娘,便不敢隱瞞,特地告訴娘娘,要小心德榮宮的人。”宮女雙手奉上油紙包,一臉爲麗妃着想的忠心模樣。
麗妃看了香梨一眼,香梨會意,從宮女手中接過油紙包打開看了眼,裡面的藥草碎屑,她們看不出來有什麼藥效。
她們卻清楚,能悄悄的藏在花瓶中的,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她麗妃和德妃還未好到能擅自做主給對方送東西的情意。
麗妃敏銳的嗅到了陰謀的氣息。
她讓香梨打賞宮女,讓她告訴德榮宮的人,按照吩咐辦好了,那些油紙包放在花瓶中,讓她回去覆命。
麗妃讓香梨悄悄的拿着油紙包的草藥出宮,找宮外的大夫確認是什麼草藥。
後宮的御醫不可靠,誰知道他們背後的主子是誰,若是被德榮宮的人知曉,她豈不是打草驚蛇了。
楚含玉聽說麗妃那個貼身宮女拿着腰牌出宮採買,當即明白宮女出宮的用意,看樣子,麗妃還不傻,知道調查那藥草是什麼東西。
楚含玉留了一點檢查了一番,正是能讓人神志失常,噩夢失眠的草藥,對身體,精神極爲不利。
馬青薇果真是想讓她除掉麗妃,又或許想激怒麗妃,逼得麗妃走投無路,一不做二不休的和她槓上?
馬青薇這個一石二鳥,禍水東引的計策果真不錯。
看樣子,在桂園,她倒是學到不少東西。
楚含玉想的出神的時候,肩上一沉,溫熱的胸膛貼了上來,楚含玉驚了一下,慕容瑾皺眉“在想什麼那麼入神,朕抱着你還一驚一乍的,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沒事!”楚含玉搖頭,心有餘悸的小心臟平靜下來,她回頭看着滿眼探究的慕容瑾,笑着摸了摸他的俊朗帥氣的臉,道“慕郎怎麼淋溼了,快擦擦頭上的水。”
“朕想阿玉了,誰知道回來的路上下雨了,朕沒來得及打傘就跑回來了,阿玉卻不搭理朕,是不是後宮的事情太多,累着了?”慕容瑾一邊撒嬌一邊心疼楚含玉,最近她忙的都沒時間關心他了。
慕容瑾不高興了!
“不累,只是想着張御女失心瘋的事情,慕郎,御醫說,張御女平時喝得湯藥中,加了能讓人神志失常的草藥。”楚含玉一邊給慕容瑾擦拭頭上,身上的雨水,一邊說起張御女的事情。
讓他知曉,那天的刺殺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需要讓常喜出面調查嗎?”慕容瑾捨不得她受累,費神。
“不用,這事我能調查清楚,慕郎不用擔心,常喜可是的好好聽從慕郎差遣的。”她捏了捏慕容瑾俊朗的臉龐,警告“不要以爲你轉移話題我就不會說你,以後就算再想我,也不行冒雨前行,若是着涼生病了,我可不心疼。”
“真的不心疼?”慕容瑾委屈。
“真的!”楚含玉認真的點頭。
“真的?”
“真的!”
“真的??”慕容瑾威脅的看着她,一雙大手已經做好撓癢癢的準備。
楚含玉瞧着他躍躍欲試的模樣,敗下陣來“假的,會心疼,很心疼,疼得受不了,慕郎滿意了嗎?”
“那還差不多!”慕容瑾滿意的偷了一個香,樂開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