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蘭從驛站出來時,一個沒留神,撞到了何伊人身上。
何伊人還未從楚含玉令人驚豔的容顏打擊中拔出來,心不在焉的走着,被她這樣一撞,猝不及防的摔倒在地上,手腕撞在石頭上,只聽見咔嚓的一聲清脆聲音,她們都看了過去。
今天出門何夫人才戴在何伊人手腕上上好的羊脂白玉的玉鐲被摔的四分五裂,暴殄天物的斷在地上。
何伊人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她身後的婢女也是一驚,要知道,這可是何夫人說的家傳的玉鐲呀!
白玉蘭還未意識到自己闖了禍,反倒是理直氣壯的推卸責任“怎麼走路的,沒看見有人出來嗎,摔了也是你自己的錯,不關我的事!”
說完,白玉蘭像是沒看見何伊人難看的臉色一般,從她身旁走過,朝馬車走去,似乎根本不把何伊人放在眼中。
楚含玉正要收回目光,看着這一幕,示意汀月撩起車簾,她想看看何伊人的反應,如果她沒記錯,蘭三可不是那麼好欺負的,她最是記仇,心胸狹隘,睚眥必報,也頗有手段。
“等等!”何伊人看了眼斷裂的玉鐲,咬了咬脣,回頭,對着白玉蘭的背影,說“妹妹沒受傷吧?”
“不過是撞了一下而已,並無大礙,姐姐大人不記小人過,不和你一般見識,瞧着妹妹顯小,應該尊稱我爲姐姐纔是。”白玉蘭得意的挑了挑眉。
何伊人並未把她的話放在心上,走到她面前,看着她手上絞絲金鑲寶石的手鐲,道“這鐲子真漂亮!”
“你喜歡也沒用,這是我娘送給我留作紀念的鐲子,聽說夏國只有一個,別人想買都買不到。”看着鑲嵌着紅色寶石,戴在手腕上顯得手腕纖細白皙的鐲子,白玉蘭臉上的得意毫不掩飾。
“是嗎?”何伊人看着鐲子笑了笑,笑得白玉蘭根本沒察覺異樣,下一刻,何伊人手速極快,在白玉蘭還未反應過來,便從她手腕上褪下金鐲子,丟在地上,擡腳踩了上去。
白玉蘭見狀,花容失色的大驚“我的鐲子!”
“你的鐲子就是鐲子,我的鐲子就不是鐲子?”何伊人一邊踩着金鐲子,一邊抓着白玉蘭的肩膀,一巴掌扇在她臉上“傷了人不道歉就算了,竟然還污衊本姑娘,你當真以爲本姑娘好欺負?”
“......”白玉蘭被何伊人打蒙了,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她的身後,丹霞和丹翠也被何伊人咄咄逼人的氣勢震住,一時忘了反應。
楚含玉見狀,忍不住笑了下,就知道遇上何伊人白玉蘭會吃虧,沒想到會這麼幹脆,倒是讓她對蘭三又要刮目相看了,果然是從桂園出來的,不管是氣勢還是手腕,都不是白玉蘭能比的。
她對汀月汀蘭說“學着點。”
“是!”兩人會意,楚含玉要她們學而是臨場發揮,和隨機應變,而不是暴力行爲。
“瞪我,難道我教訓的不是嗎?”何伊人推了白玉蘭一把,把瞪眼的白玉蘭推得躲在丹霞身後,看着氣勢逼人的何伊人,頓時膽怯起來。
何伊人對白玉蘭畏畏縮縮,示弱的神色很滿意,臉上浮起一抹得勝的愉悅笑容,敲打白玉蘭,道“把我的玉鐲拾起來!”
白玉蘭推了丹霞一下,丹霞連忙手絹拾起來送到何伊人面前,低聲下氣的說“何秀女息怒,是我家小姐無意撞了何秀女,還望見諒。”
“方纔道歉多好,本姑娘要不是不好相與的人,白秀女說是不是?”何伊人接過玉鐲,看了看斷口,神情淡淡。
白玉蘭被當衆打了一巴掌,氣勢上又被壓了一頭,這個時候不想把事情鬧大,只想息事寧人,忍氣吞聲的不說話。
何伊人也不想在宮人面前有個不好的印象,教訓得差不多,也該適可而止,她之所以會這般盛氣凌人,一面是給白玉蘭一個教訓,另一面,也是想給看戲的楚含玉一個警告,她何伊人也不是好招惹的,讓她知道自己的厲害。
何伊人回頭看了眼楚含玉,兩人四目相對,楚含玉神情淡淡,何伊人眼眸挑釁,拂袖離去。
她一走,被她踩在腳下的金鐲便露了出來,金鐲子已經變形,上面鑲嵌着紅色寶石脫落,好好的一個鐲子,被毀的無法佩戴。
白玉蘭吃了虧,鐲子也不要了,不想成爲笑柄,捂着臉灰溜溜的上了自己的馬車,丹霞扣除鑲嵌進泥土的金鐲和寶石,跟着上了馬車。
福十三看着這一幕,暗暗在小冊子上記了兩筆。
因爲白玉蘭和何伊人兩人耽擱了一下,原本天黑之前就能在下一個驛站休息的,誰知道耽誤了一下時辰,爲了她們的安全考慮,一整天都在趕路,就連午膳都是在馬車上解決的。
他們總算趕在城門關閉之前進了城,住進了淮陽城的驛站,這次驛站要接待三位秀女,因爲白天一直趕路,她們三個人一直在馬車中,並未碰面,倒也相安無事。
如今到了驛站,楚含玉下馬車後,便看見何伊人強勢的走在前面,吃了一次虧的白玉蘭委屈的跟在身後,看見楚含玉,何伊人給了她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便帶着婢女進了驛站。
白玉蘭委屈的走到楚含玉面前,蹙眉說“楚姐姐,今晚和你一個院子好不好,我不想和她住在一起。”
“這事,我是聽從驛站安排的。”楚含玉隨意道。
白玉蘭見她不想參合兩人的事情,皺眉“楚姐姐難道就忍心看着我被那個安陽出來的野丫頭欺負?”
“難道我們關係好到,我能爲你出頭了嗎?”楚含玉無情的警告“別以爲我們都是從青陽城出來的,我就要爲你的怯弱買單,你若是拿出對我無禮的態度對她,想來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我......”白玉蘭被她說的羞愧難擋。
楚含玉繼續道“一個虛張聲勢的小丫頭而已,就把你嚇得如此怯弱,真是丟人!”
“......”白玉蘭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被何伊人打了的臉,隱隱發熱。
楚含玉說完,也不看臉可以喝調色板相比的白玉蘭,帶着汀蘭她們進了驛站,進去後才發現,她和何伊人,白玉蘭安排在一個院子。
比起安陽的驛站只有南北兩間房,淮陽城的驛站院子,佈局是一個院子三個房間,剛好能安置她們三位秀女。
這可真是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