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含玉頭受傷,爲了安全起見,他們又在雲陽城逗留了三天,藥老瞧着楚含玉除了忘記一切之外,其他都好。
不管是脈象還是傷口癒合情況,都沒什麼異樣,建議蒼寧可以啓程。
蒼寧點頭,第二天就帶着楚含玉乘坐馬車離開蒼府,乘船去歷國,那兒還有很多事情等着他處理。
楚含玉很期待離開這個院子,她自己也不知道,彷彿從內心深處就想離開,蒼寧說要走,楚含玉歡喜的點點頭。
這晚,蒼寧並未沉睡,一直留意楚含玉房間的動靜,大約好幾次都是趁着人睡着的時候她偷偷逃走,使得蒼寧有了心理陰影。
這次,楚含玉卻沒逃走,明知道第二天離開就不會再回來這兒,他試探的對她說“若是我們這次離開,會在那邊定居,一輩子不回來。”
蒼寧說這話的時候,楚含玉神色意外,卻沒有驚慌的感覺,她當時說“這兒不是我們的本家嗎?”
“不是,這兒只是我們臨時歇腳的地方,明天要去的地方,纔是我們的家。”蒼寧笑道。帶她離開夏國是再好不過的選擇。
這樣一來,除了他們自己,無人知曉楚含玉還沒死。
令蒼寧意外的是,慕容瑾活着回宮這麼久,依然沒傳出玉妃暴病而亡的消息,難道他懷疑她沒死?
否則怎麼不早早的公佈這個消息,讓世人知曉?
正是因爲慕容瑾那邊沒動靜,使得蒼寧心中不安,想盡快帶着她離開。
藥老對他說過,懷孕的頭三個月很危險,不宜走動,更不能長途跋涉,藥老的意思是把楚含玉留在雲陽城。
蒼寧不得不回曆國,他不可能丟下楚含玉,因此,他存着一份這樣的心思,人一定要帶走,至於她腹中的胎兒,若是在路途上出現什麼問題,他便信天由命。
蒼寧已經義正言辭,放了狠話,不許他打楚含玉腹中胎兒的主意,當然,如果是楚含玉不小心掉了,他們也沒辦法。
他能做的就是,不讓自己動手,不讓藥老出手,他知道藥老留不得這個孩子,一口一個孽種孽種,從他的稱呼就可以看出來。
當然,當着楚含玉的面,藥老不敢這樣稱呼,否則楚含玉會和他拼命。
上下馬車時,楚含玉臉上戴着面紗,遮擋那張攝人心魄的容顏,這樣一來,就算有人見到她,也不可能認出來是誰。
楚含玉的臉太美,很容易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蒼寧不能冒險,越是要離開,越是要小心謹慎。
巧雲巧月跟着楚含玉一起乘坐馬車,在寬大的馬車上照顧楚含玉,蒼寧騎馬跟隨馬車慢悠悠的去雲陽城的碼頭,他們的船隻已經準備好。
從雲陽城去歷國,最好的路程就是水路,順風順水。
唯一不好的便是,水上很多巡航的船,自從前年沙口幫被剿滅之後,河面上的巡航越來越嚴重。
到了今年,已經鬆懈了不少,這幾天,卻又嚴禁起來,蒼寧知曉,肯定是慕容瑾下的命令,擔心他把人帶走離開夏國。
事實證明,他猜對了,他確實要把楚含玉帶着去歷國,到了那兒,就沒人認出楚含玉,她又失憶了,不再橫眉冷對,對他尖酸刻薄,恨不得除之後快。
想到這兒,他偏頭看着正打開的車簾,楚含玉小心翼翼的用袖子遮擋臉,好奇的看着車外的情況。
誰知道她一擡眼,就對上蒼寧似笑非笑的面容,愣了一下,嚇得連忙放下簾子。
她的小動作,小驚慌蒼寧看在眼中,忍不住笑了。
藥老看着笑得春風得意的蒼寧,暗暗嘆了口氣,不知道該怎麼勸說好,遇上這個楚含玉,即使他家公子的劫難。
若是知道會這樣,當初在桂園,他就應該勸說蒼寧把人留下,也不會去宮了轉了一圈,便成爲水火不相容的仇人。
楚含玉在馬車上問巧雲“我們這是去哪?”
“公子沒說,奴婢們不敢問,夫人若想知曉,可以問一下公子。”巧雲淡淡的說道。
楚含玉想了想,再次掀開車簾,正要說話,一隻大手壓了過來,把她的腦袋塞了回去,他的動作有些粗魯,差點把她的髮型弄亂。
“......”楚含玉一臉鬱悶。
正要說他,蒼寧的嗓音傳來“不要探頭,很多人盯着。”
楚含玉聽話的乖乖坐在馬車中,不再探頭探腦,以免惹惱了蒼寧。她隱約能聽見喧鬧的聲音,還有不少呵斥聲。
楚含玉雖然好奇,卻沒掀開車簾看看。
蒼寧面無表情的看着牆上貼着的楚含玉的畫像,要不是他及時,差點就露了餡,她若是看見牆上貼着她這個逃犯的畫像,肯定很疑惑。
蒼寧不想多生枝節,看了眼侍衛,讓他去處理清楚,不能在雲陽城內多做停留,他們要儘快登船離開。
等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楚含玉有些不耐煩了就要掀開車簾看看,被巧雲抓着手“夫人,不可,人多眼雜,你不能被人看見臉。”
“爲何?”楚含玉多疑。
“......”巧雲被她問住,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總不能說你現在是逃犯吧,那會把人嚇壞的。
“夫人容顏出衆,樣貌驚人,若是這般露面,肯定會引起不少男人注意,這樣一來,引起騷亂,於公子無益。對夫人來說,也是麻煩。”巧月道。
楚含玉想了想點頭,她知道自己長得漂亮,看着鏡中的人,她自己都美呆了,除了消瘦了點,哪兒都好。
這幾天她胃口不錯,吃喝不少,爲的就是想多長點肉,爲了自己,也是爲了腹中的孩兒,想着孩子,沒有來的心中一暖。
楚含玉雙手覆蓋在平躺的腹部,渾身散發着母愛的光芒,畫面太美,巧雲巧月兩人不敢看。
難怪他們公子不惜冒險也要把人留在身邊,她那麼作也捨不得放手,這般容貌,當真是讓人割捨不了。
要不是同爲女人,她們都要愛上楚含玉了!
不多久,馬車行駛離開雲陽城,侍衛花了不少錢,才放行出去,他們寧願花錢也不願意被人檢查馬車中的人。
楚含玉的臉沒做任何僞裝,很容易被認出來。
蒼寧想,到底要多久,慕容瑾纔會下令,把牆上貼着的逃犯的畫像揭掉,到了那個時候,他應該是真正的死心了吧。
馬車從雲陽城離開,走出城門的一剎那,蒼寧暗暗鬆了口氣,帶領着衆人,朝着碼頭的方向而去,那兒停留着他們自己的船。
上了船,就不擔心楚含玉會被人認出來。
只要離開夏國,蒼寧的擔憂便少了一半。
出城後,楚含玉看着城牆上工整的青底紅字,上面的雲陽城三個字讓她覺得熟悉,腦海中,似乎曾經在這兒發生了些什麼。
仔細想,她又覺得頭疼,不敢深想,只是看着雲陽城三個字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