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馮芳覺得苟老闆完全是在發癲,不過他好歹是上司,也只能忍氣吞聲地回宿舍去叫林冉冉,心裡老狗老狗地暗罵不絕。
苟老闆本來很想跟着過去,順便看看小美人睡覺的樣子,可他爲了挫挫林冉冉的銳氣,硬是憋着回了辦公室,喜滋滋地等她哭着來求自己,給自己認錯。
馮芳回了宿舍,忽然有些愣神。
房間被收拾得整整齊齊,就連她隨便丟在牀1;148471591054062上的被子也給疊得和豆腐塊兒一樣,地掃過了,桌子也擦過了。
她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慌忙跑到林冉冉的牀邊兒上去瞧,只見牀上空無一人,還放着一張紙。
阿芳:
我辭職了,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有空請你吃飯。要用的我都已經帶走了,留着的東西你用得上就用,用不上就扔掉,麻煩了
馮芳直拍大腿:“這個傻丫頭,怎麼跑得這麼快!好歹再熬幾天拿上個月的工資和分成啊!”
苟老闆的美夢還沒做完,忽然得知這件事,整個人頓時都傻了,張着大嘴說不出話來。
什麼,人跑了?!
他急忙命令馮芳打電話給林冉冉,然而一直提示打不通關機,無論多少遍都是一樣。
馮芳本來就心裡有氣,結合苟老闆的表現頓時明白了個七七八八,冷笑道:“這下可好了,咱們好不容易好起來的生意又要淡下去了,你說這好好兒的怎麼就不讓她拍照了呢?是個人心裡都不樂意啊。”
苟老闆又氣又急,呵斥道:“少廢話,一直打,打通了告訴我!”
馮芳撇撇嘴。
林冉冉坐在去市中心的公交車上,和來的時候一樣,一身輕便的運動休閒服,背上一個大揹包。
不同的是,揹包鼓了很多,賬戶裡的錢也多了很多,這讓她心裡踏實了不少。
果然一人孤身出門在外,錢就是膽啊。
她到達預訂的旅館後,把包放在了房間裡,自己一個人溜達着出了旅館,找了個看起來很好吃的小館子,給自己點了些吃的,一個人慢悠悠地吃了起來。
手機她關機了,因爲不想被轟炸,特別是聽到苟老闆那油膩膩的聲音。
她計劃好,等新工作穩定後重新辦個卡,徹底和那些人拉開距離,新的號碼只告訴馮芳一個人。
林冉冉看了看手機上的日曆,忽然意識到,她來月城已經四十二天了。
雖然只有一個多月,可她卻覺得恍然隔世,像是逃離了過去十幾年一樣。
吃完飯後,林冉冉在外面晃悠着逛起了街,意外地發現不少風土人情格外溫馨的地方。
說來也是奇怪,月城明明是個旅遊勝地,她來了這麼久才第一次以遊客的身份玩耍,感受截然不同。
晚上回到旅館的時候,林冉冉整個人累得不輕,幾乎擡不起腳。
真奇怪,難道是之前在月城夜夢養得嬌氣了,才逛了一下午的街而已,以前她不至於這麼弱的啊。
林冉冉一邊吃着下午逛街時買的當地點心,一邊打開了手機。
她本來做好了被苟老闆和馮芳轟炸的準備,沒想到未接來電提示和短信竟然比她想的更加多,一開機差點死機,半天屏幕都動不了。
除了苟老闆的懇求和威脅,馮芳的關心,竟然還有一部分是月城夜夢那些客人發給她的。
【小若,你居然辭職了?不過辭了也好,那種地方有什麼好待的,一點前途都沒有!你來我這兒當秘書,一個月給你一萬二,怎麼樣?】
【若若,你早點說不想幹啊,我這一直爲你空着位置呢,來了你就是經理,爽不爽?】
起初林冉冉看到這些短信的時候還是有些感動的,畢竟他們對她太好了,居然對認識不久的她如此熱情幫助,還給了這麼優厚的條件。
可是,當她繼續往下翻短信的時候,她才被溫暖的心頓時被潑了個透涼,漸漸沉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她一直沒回短信的緣故,那些人急了,以爲她有了更好的去處,開出的條件越來越好,好到有些詭異的地步。
比如一個月五萬塊零花錢,做滿一年送房,這是要做什麼?
有一個人說得最直接。
【若若啊,我就直說了吧,你長得這麼漂亮還做文員幹嘛啊,直接做我的情人吧,我那麼有錢你不是不知道,肯定不會虧待你,你要啥我給啥……】
林冉冉失望地深呼吸了一口氣,許久後才慢慢地吐出來。
是她太天真了,把那些客人想得太單純。
她和他們有什麼交情?不過一個是合影的道具,另一個是給錢的主。
願意和幾乎沒有任何交流的女孩互留方式的客人,難道是吃飽了撐的?
沒有人會通過她的外表透視到了她的內在,更不會和她浪費時間建立什麼平等的友誼,大家都是別有目的,只有她蠢蠢地不自知,以爲是萍水相逢的點頭交情,如果是那種交情,人家也沒必要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