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嵐愣愣地看着顧則霖,還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覺。
當她確定這句話的確是出自顧則霖之口後,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大顆大顆地落了下來。
這個道歉來的多麼晚啊!
他對她的忽視和冷漠,難道他現在才注意到嗎?
她回國這三四年來,他主動關心她的次數屈指可數,可以說是幾乎沒有,還爲了那個死女人的事情幾次鬧不愉快。
小時候那個照顧她的三哥去哪裡了?一切都變了。
顧則霖看南嵐哭了,也不靠近安慰勸哄,而是平靜地問了一個問題:“五妹,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南嵐抽噎着問道。
“你到底是把我當三哥看,還是當男人看?”
南嵐的眼淚一下子給僵在了眼眶裡,落也不是,收也不是。
她無數次做夢對顧則霖告白,可怎麼也想不到是這種情況下,時間點和地點都不對啊!
氣氛頓時一下子尷尬了起來。
顧則霖卻像是沒看到南嵐的窘迫,繼續問道:“你喜歡我?”
南嵐羞窘到極致,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對,我喜歡你,喜歡得要命!可那又怎樣,你又不喜歡我!”
顧則霖靜靜地看着南嵐,說了一句讓她目瞪口呆的話:“既然你已經知道了,爲什麼還要白費力氣?”
南嵐的目光像是見了鬼,她後退幾步,似乎被人朝胸口射了幾槍,完全說不出話來。
爲什麼三哥會是這種反應?!
不管他對她是否有男女之情,那麼多年的交情在那,又是她告白的時候,怎麼都不該這麼冷漠粗暴吧?
“三哥!”南嵐悽楚地叫了一聲:“我是真的喜歡你!”
“所以,這就是你把這個男人帶進來的理由?”
顧則霖的雙眸寒冷而深不見底,他擡起手做了個手勢,只見一個男人被五花大綁拎着丟到了南嵐的腳邊,似乎被揍得非常厲害,渾身都是傷,慘叫不止。
南嵐先是嚇了一跳下意識朝後退去,當她看清腳邊的男人是誰後,頓時慘白了臉色,整個人都站立不穩!
這不就是她剛剛放下車的那個人嗎?爲什麼會在顧則霖的手裡?!
這纔過去多久,從剛剛到現在二十分鐘不到啊!難道說……
顧則霖冷漠地道:“之前找人潑她硫酸的也是你。”
他說的是肯定句,而不是問句,顯然已經徹底調查過了,並且掌握了可靠的線索,不然以他的個性不會說得這麼絕對。
南嵐的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激靈。
她忽然漸漸意識到,這一切都是個早就布好了等她跳進來的陷阱!
其實他早就知道了是誰在下手,也猜到了她接下來的行動,就等着抓現行。
這一瞬間,南嵐心中的憤怒和委屈頓時超越了懼怕與心虛,她大聲地激動地質問着顧則霖:“你坑我?你竟然爲了那個女人給我下套?!”
顧則霖的眼神彷彿在看什麼腦殘智障:“我看在過去的情面上這次就不和你追究了,但是你記住,這也是最後一次。從今天開始,你也不用再去我母親那邊,我給你三天的時間離開雲城,有生之年不要再讓我看到你。”
南嵐猛地一下子朝顧則霖撲過去,由於重心不穩頓時跌倒了,摔倒在顧則霖的腳邊。
她也顧不得此1;148471591054062時的狼狽了,和抓救命稻草一樣緊緊地抓住顧則霖:“三哥,是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癡心妄想了,求求你不要趕我走,沒有你我真的活不下去,我只想遠遠地看着你就好……”
“曾經你可以這麼做,毀了一切的是你自己,我不會讓一個對我女人有威脅的人留在身邊。”
顧則霖輕描淡寫地抽身離開了,走的時候一次都沒回頭,毫無留戀,斬釘截鐵。
除了兩個留下來負責盯着他們離開的保鏢,其他保鏢也都尾隨着顧則霖走了個一乾二淨,車隊也漸次離開了,頓時只剩下南嵐和那個死狗似的“幫手”,以及帶着冷漠鄙薄表情看她的保鏢。
南嵐呆呆地愣了很久,意識到什麼後開始放聲大哭,踢着腳在地上打滾,完全沒有平時天之驕女的優雅形象。
因爲她知道,自己這次是徹徹底底地輸了,完全沒有了翻盤的機會,後路也給斷了。
什麼報仇怨恨委屈她都顧不上了,只能毫無用處地嚎啕大哭,把自己糟踐得一身泥……
林冉冉在接到指示後,趁着夜黑風高馮媽她們也睡着了,換了件擋風的外套,把幾件首飾小心地放在貼身的荷包裡,艱難地朝對方所指定的目的地走去。
由於一路上的荊棘和亂石太多,林冉冉走得非常不容易,由於心急還跌了兩跤。等她趕到接頭點的時候已經形象非常凌亂了,看起來像是逃荒的難民。
“人呢?”
林冉冉小心翼翼地看了一圈,卻並沒有發現任何看起來像是接頭人的人物,只有空蕩蕩一片夜景,不由得十分納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