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期貨風雲

交易異常,將327停牌處理!老殷啊,我們可是老戰友了,這點忙你總得幫我啊!否則華隆危在旦夕啊!不但華隆會出問題,其他環節也會出問題啊!”殷正習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他痛苦道,“歐陽,你給我出了個難題啊!我有什麼理由把交易停下來?再拿什麼理由恢復交易?什麼時候恢復交易?你告訴我,告訴我這個事情怎麼做?啊!”歐陽南心失望地走出辦公室,他的眼前突然失去了色彩,變成了黑白色,他努力地讓自己平靜下來,不斷地詢問自己要怎麼做,可是一切似乎毫無辦法。

他在走廊上遇到莊賀庭,他也心急火燎地跑來找領導,看到歐陽南心臉色這麼難看,便知道可能說什麼都無望了。

莊賀庭走進辦公室帶上門,看見殷正習正癱坐在沙發上,似乎一點都不知道自己來了。

他大聲喊道:“殷總啊,要出大事了!你怎麼還坐在這裡啊!”“我還正找你呢!”殷正習聽到莊賀庭的聲音,立即條件反射般跳起來,生氣道,“你借敬誠期貨開的二百萬口空單怎麼回事?”“你也看到了,二百萬口的空單都打不下去啊!你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麼!”莊賀庭氣急敗壞地道,“哪裡來那麼多的多單!如果不是有人故意泄密貼息的事情,就是多頭也一樣違規開了更多的倉位!”“這個事情我會去查的,先解決你的問題。”殷正習沉吟道。

“我的問題也是華隆的問題。我破產不要緊,華隆是國有企業,它一旦破產發生擠兌,那是國有資產的流失啊!老殷,你說你怎麼會那麼糊塗啊!貼息那麼大的事情,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們!要不是你一直說還在批還在批,不一定能批下來!我們怎麼會去做空單!”殷正習言辭激烈道:“我告訴你!我做夢都沒想到會貼息!這件事我也是昨天才得到消息的!”莊賀庭氣憤道:“這算什麼事呀!美聯儲調利息時,都是0.25個百分點地調,咱們這一下子就是五個百分點!”殷正習嘆了口氣無奈地直搖頭。

莊賀庭沉痛的心情無以能表,激動地苦笑道:“哈哈,老殷,當時我買的是泥飯碗,你卻讓我還一個金飯碗——我怎麼還得起呀!”殷正習被說得啞口無言,這樣複雜的局面怎麼就被我碰到了呢!“你先出去,讓我想想該怎麼處理!”莊賀庭嘆了口氣,默默地走出了辦公室。

歐陽南心回到交易大廳,價格還在波動中,他不知道莊賀庭會跟殷正習說什麼,會不會因此而改變這個局面,心中十分忐忑。

還未等到上場入座,便聽到交易大廳裡開始鼓掌歡呼。

只見屏幕上在148.50的價格出現八十萬口的多單,價格馬上跳到149.10,接着五秒後又出現一百二十萬口的巨量多單,迅速把二百萬口的空單收入囊中,價格直上一百五十。

多頭似乎根本沒有想停下來,接着十秒後又出現一百萬口的多單把價格攻到150.53!上午的收盤價就定格在150.53。

看來多頭算好了時間才下重手直接上攻,不給空頭任何喘息反攻的時間。

周勁看到小蘭從人羣中向自己走過來,他興奮地把小蘭拉到旁邊,一把抱住她。

在她耳邊悄悄道:“親愛的,我們多了二千萬了!”二千萬!小蘭驚呆了,她想不到周勁居然下了這麼重的手,他這把可真的玩大了!不知是興奮還是感激,眼淚都在眼眶中轉動。

如果按照周勁承諾的那樣,這個就意味着自己能拿到六百萬。

突然有個身影進入了小蘭的眼簾,是他!歐陽南心急匆匆地趕到交易大廳,看他着急的樣子,顯然已經知道了中午的收盤價。

接着莊賀庭帶着一幫人走出來,與歐陽南心碰頭,兩人面色凝重,互相商量着什麼。

飯後,周勁經歷了一上午的緊張刺激需要午休一下。

小蘭也無事,便上了交易所的天台。

登高遠眺,俯瞰上海,樓廈萬宇,大有君臨天下的氣魄,心情極其舒暢。

忽然,眼角出現一個熟悉的背影。

一個人站在樓臺邊似要往下跳的感覺,這不是歐陽南心是誰!小蘭連忙大喊:“不要啊!”歐陽南心轉過身,看着小蘭詫異道:“怎麼是你?”“你不要想不開啊?”“哈哈,你以爲我想跳樓啊?”“難道不是啊?不好意思,我以爲……”“這也難怪你,現在全天下的人都等着看我死!如果我就這麼跳下去,盤面也能跟着跳水的話,我一定會跳下去!”“跳下去你就沒命了,盤面再跳水,價格跌下來也與你無關了!”“呵呵,死又何懼啊。”“那你害怕什麼呢?失敗?”歐陽南心抽出一支中華煙,猛抽了一口,吐出厚重的煙霧。

“這個世上每個人都會死,大家的命運都是一樣的。所以重要的是你在社會上該怎麼活!其實這個市場和人類的發展一樣,怎麼活纔是關鍵。人類之所以會生生不息,是因爲人類的繁衍不斷新陳更換,資本市場也是一樣,有人死了,就會造就更多的投資者進入這個市場,市場的發展也會生生不息!我堅信中國金融市場的未來不會就那麼渺小,一定會有新的力量,一定會有光明,市場不可能讓他們去隻手遮天,這個市場是龐大的!”歐陽南心對着中國金融中心上海的全景,憾天感地道:“我不會認輸,因爲在我的詞典裡沒有失敗!”一個人,尤其是一個頭頂了很多光環的人最難的就是如何去面對失敗,在這個市場活着的人都不容易,死其實是一個很簡單的事情,但是要活着並且持續贏利地活在這個資本江湖上是件困難的事。

小蘭失落地看着歐陽南心從自己身邊擦肩而過,他沒有問自己是誰,也沒有關心怎麼又遇到她,所謂可能的爛漫話題都沒有在這個高處微寒中發生,有的只有登高俯眺的胸懷,有的只有對未來更高的憧憬,有的只剩下世紀的豪言壯志留在空中,被風吹散。

下午13:00。

歐陽南心回到交易大廳,國際華隆的人已經在四處找他了。

“歐總,你快過來看!”華隆證券的交易員熟練地操作着,電腦上出現一排排數據,歐陽南心皺着眉頭深深嘆了口氣。

“午盤結束前我們只看到了巨量的多單,但是忽略了這幾個席位放出的平空單。”歐陽南心點點頭,他明白空頭陣營在不斷的瓦解,越來越多的人投靠多頭去。

他也理解在這樣的情況下,大家都想着保命了,若不是早上開盤平不了倉自己怎麼也不會支撐到現在。

逼上梁山了,怎可不爲草寇!13:30。

期貨交易如期開盤了。

歐陽南心心一陣涼意,殷正習並沒有採納他的建議。

價格一直在150.53附近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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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一眨眼的時間裡,盤口突然又出現了大量的多單,二十萬口,三十萬口,五十萬口……連綿不斷的多單如炮轟一樣,直搗空頭的陣營。

“快查查怎麼回事?”國際華隆的人開始慌張了。

“不用查了!”歐陽南心很是平靜,他的目光瞟了下昇萬集團的席位。

莊賀庭正打單打得面紅耳赤。

中午他們碰過面,歐陽南心把跟殷正習講的意思重複了一遍給莊賀庭,兩人商議來商議去都沒有一個結果,估計下午的一開盤,莊賀庭已經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依靠不了別人了。

此時的多單簡直可以用狂轟濫炸來形容,氣急敗壞的昇萬集團臨陣掉轉槍頭,反戈相擊,空頭陣營的二當家的造反了!歐陽南心仍是異常的冷靜,看着屏幕上的價格直線上衝到151.98!已經接近當天的漲停板了!他分明地意識到自己的虧損越來越大,死傷慘痛,賬面已經虧了二十八個億了。

然在歐陽南心的臉上尋不到半點悲傷。

周勁興奮得無以言表,原來早上昇萬集團下空單的時候還捏了一把汗。

現在纔想明白,原來他們是想先把價格打下來,然後反手作多。

本想着打下來降低交易成本的,但是沒想到多頭根本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反而把價格拉上了高價,讓迅勝集團不得不順應殘酷的事實,既然你要“背叛”空頭,就要你付出更高的成本。

此時周勁的賬戶上已經有了差不多三千多萬了,周勁的表情難掩內心的喜悅。

價格一直維持在高位,空頭再無迴天之術!看來今天局面已定再無懸念了。

正當周勁在想着今天晚上去哪裡慶祝的時候,看到歐陽南心脫下紅馬甲,面無表情地走出交易大廳,看來他也覺得無迴天法術,竟然暗淡而去!?他感覺十分不好,苗頭不對,憑他對歐陽南心的認識,他絕對不是一個輕易放棄的人。

周勁立刻打電話給殷正習,電話“嘟嘟嘟……”辦公室沒有人,一直沒有人接,周勁在心裡祈禱着:老殷快接啊,快接啊!突然他的眼角看到殷正習從外面走過,他狂也似的大喊:“殷總,這裡——”殷正習正陪着楊國光參觀交易所,他隔着參觀臺放眼望去,雖然因近視眼沒能看清數字,但“327”後面跟着的一串長長數字,引起殷正習的高度警覺,他見到奔命而來的周勁,口中大喊着:“快,快,把主機關了,停掉交易!別問爲什麼!”十六時二十二分十三秒。

殷正習知道要出事了!還沒有開口,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身邊的楊國光可以清晰地看到,這是105569172口賣單,價值約合人民幣2000多億元——一個交易屏幕險些裝不下的天文數字!場內所有的交易員都站了起來,張着口,無以言表的震驚,盤口上出現了五十萬口的空單把價格打到150元,接着連續以幾十萬口的天量級空單雷震全場,把價格直接打到148元,最後一筆730萬口的巨量大賣單令全場目瞪口呆,把價位封死在147.50的跌停價上。

在這一陣緊鑼密鼓的狂轟濫炸之中,華隆證券共拋出1056萬口賣單,面值達2112億元,而所有的327國債總額只有240億元。

也就是說,國際華隆賣空的數額超過了該品種總額的7.8倍!馬上從虧損28億到贏利46億,此刻的驚天大逆轉實如晴天霹靂一般劃開了金融天地,號稱新中國成立以來震驚海內外的金融大地震!屏幕上,最後八分鐘的圖形是個直陡坡的懸崖!猶如突如其來的地震撕開了一道口子掩埋了所有多頭的軍隊……全場的人們,無論空頭還是多頭都猶如定格一般不得動彈,鎮定自若的徐平川也按捺不住激動直直地站了起來,被眼前的事實驚呆了,莊賀庭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本來極力在彌補自己的損失,卻在八分鐘內變得負債上幾十億,更有人如墜落萬劫不復的深淵,萬分煎熬,頭腦嗡嗡作響,周勁、莊賀庭、徐平川……耳邊聽到空軍如雷聲大作般歡呼,而另一邊則是哀號聲,痛苦聲,更有好幾人當場暈了過去,無形的殺傷力震撼着整個天地!全中國人民傻眼了!世界各界都傻眼了!天堂?地獄?稱王?成寇?就這八分鐘,天旋地轉,斗轉星移,海潮洶涌,日月換代,多少人的希望,多少人的財富,多少人的痛苦,何去何從……這所有人的命運似乎都取決於一個人一念之間,這個人就是——殷正習。

規則的制定者。

殷正習把自己一個人關在了辦公室裡,不接受任何人的拜見,他的辦公桌上還有一份與證監會副主席楊國光商議出來的《關於國債期貨新制度草案》,這一切都太晚了,事故又來得太突然,“唉……”他深深地吐了一口氣,將國債期貨新制度的文件丟在了一邊。

頭腦運轉得快要爆炸了!解鈴還須繫鈴人,殷正習在絕望中想到了歐陽南心,這個臭小子到哪裡去了!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他怎麼就不給我一個交代!想着,他急速地抓起電話,一個接一個地撥打歐陽南心的電話。

在交易所樓下,歐陽南心坐在自己的車上,身邊的大哥大不停地響着,他一根接一根的抽菸,帶着自己煩躁的心緒把煙抽成灰,散盡空中。

他的眼角突然瞥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小蘭。

“上來吧!”歐陽南心推開車門,對四處找人的小蘭道。

小蘭聽到他的招呼便立刻上了車,卻踩到了地上數不清的菸蒂,她皺起了眉頭。

“我知道你一直跟着我。”歐陽南心抽着煙緩緩道,他的面色很難看。

小蘭不知道該說什麼,壓抑的空氣中冒出個聲音:“跌停了!”“我知道。”歐陽南心說話很平靜,他早就料到了,因爲是他策劃的這個結局。

但是他的表情根本看不出一絲的喜悅。

他又拿出身邊最後一根中華煙,點燃的菸頭燃燒出絲絲的火苗,吐出長長的煙霧,煙的味道充滿了整個車廂。

是愁慮,是憤恨,是無奈……“開盤時我們做的多單,中午還有1500多萬的贏利,可是就在剛纔我們倒虧3000多萬!”小蘭說話聲音不大卻格外有力,眼中充滿了對剛纔一幕的恐懼。

“你恨我嗎?”歐陽南心淡淡道。

“現在全國的多頭都恨死你了,何止我一個!”小蘭冷笑道。

歐陽南心的大哥大又響了起來,他不用接就知道一定是殷正習,他提醒過他但是他沒有采取措施,現在來找我又有什麼用呢!人總是這樣,一定要等到出事以後才後悔莫及,一定要等出事之後再想補救辦法,那就晚了,也完了,還有什麼用呢……想着這些嘴角劃過一絲冷笑,他把大哥大扔到了外面,車裡頓時安靜了。

“我跟你講個故事吧。”歐陽南心幽幽道,“有很多人去求神:讓股票漲吧漲吧,於是神就買了很多的股票。後來股票真的漲了,然後大夥兒去還願,神想既然漲上去了也賺了很多錢了就拋了吧,這個時候來了金融危機,大家又套裡面了,又來求神:神啊神啊,讓它漲吧,於是神一想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於是把人們恐慌性拋售的股票買了來,但是很快盤面穩住了,慢慢的漲了起來,神本來也沒有管過自己買來的低價股票,有一天居然發現自己竟然有那麼多錢了!而那些求自己的人呢都窮得叮噹響。神感到很奇怪,人們說本來我們就想解套出來的,後來看着有錢了就想要不賺錢後再走,然後被套了,每天來求神但天天在下跌便馬上割肉賣掉,割完之後才發現股票又上去了。”“人心是貪婪的。”小蘭聽過這個故事,知道它的寓意。

卻聽到——“不!這些人是愚昧的!他們根本不懂怎麼做盤,根本不懂爲什麼要買爲什麼要賣,理由就是求神!神有無數的錢和無限的時間,他自己可以贏!哈哈!神話?他想做王擺仙莊,我就做神滅地臺!”小蘭不可思議地看着眼前這個被號稱“金融教父”的金融天才,自己一直崇拜的歐陽南心,今天竟然用一種十分極端的方式去抗議,抗議這種不規範的制度下的內幕交易和權力黑莊。

當晚七點,上海證券交易所的門口停滿了車,連證監會領導的車也在內。

會議室裡燈火通明。

殷正習緊急召開各經紀單位會員會議,就327國債事件嚴重違規商討處理辦法。

大家就最後八分鐘的價格“算”與“不算”做了激烈的爭論。

在場的很多人都親眼目睹了327交易最後八分鐘的驚險刺激一幕,此刻回想起來還心有餘悸,這些人中還有很多自己的多單被套,十分關心,急迫地想知道處理情況,大部分的人還是認爲後八分鐘嚴重違規,一定不能算,要取消後八分鐘的價格。

突然會議室的大門被打開了,歐陽南心出現在門口。

會議室裡坐得水泄不通,但是大家見到他還是很自覺地讓開了一條道路,在座的很多人恨不得現在就把歐陽南心撕得粉碎,但迫於交易所和證監會的領導都在,強忍住了自己的情緒。

歐陽南心走到殷正習身邊,朗聲道:“憑什麼最後八分鐘的價格你們不承認?爲什麼不能算?!”“你那是違規交易,當然不能算啦!”有個會員單位叫起來。

“好!你們要算違規是吧!”歐陽南心從桌面上抓起今日327盤口監控報告資料,說道,“如果要算違規,中時代之前以八十萬口把價格攻到148.50元,又用一百二十萬口把價格推上149.10元,再以一百萬口把價格鎖定在一百五十元,他們難道沒有違規嗎!還有——盤中昇萬集團打下二百萬口的空單,難道這些你們都看不見嗎!”大家沉默不語,只聽歐陽南心繼續道:“如果要說違規,大家都有違規操作。在場的人你們自己問問自己,這場戰役裡,你們有沒有違規操作!爲什麼獨獨算我們華隆證券違規?!”“哼,強詞奪理!”有人否定道。

“好,大家公平一點,要處理大家一起處理。中時代、昇萬還有很多席位都有問題,這麼一個大窟窿是你們自己挖的!所以,不應該討論最後八分鐘的價格算不算,而應該算今天一天的交易價格算不算!”“歐總,你今天累了,你太激動了……”殷正習瞟了證監會的領導,他覺得歐陽南心的話太多了,也有點過分了,分明是狗急跳牆,拉人家一起死。

殷正習不說話還好,一說話歐陽南心就來氣,提高了嗓門又道:“按照今天的收盤價格,327的持倉總量高達1400萬口,若按單邊計算,約合人民幣2800億元,是327相對應的現貨債券的12倍!這樣的結果,到底誰要負責任!”說着他把手搭在了殷正習的身上,問道,“交易所要不要負責?爲什麼不控制住持倉量?!”轉而又走到證監會周副秘書長的身邊,說道:“2800個億啊!這個市場上真的有那麼多錢嗎?這相當於我們國家三分之一的財政收入,哪裡來那麼多的錢啊!”說着他拍拍周勁的肩膀道:“你說,市場真的有那麼多錢嗎?爲什麼有的會員賬上沒有保證金也能交易,還能成交?你告訴大家好不好?”周勁鐵青着臉,一聲不吭。

“還有——”歐陽南心覺得還不解氣又走到徐平川和孫學斌的身邊,大聲道,“國家提高補值貼現率的文件昨天才下來的,但是爲什麼市場上早就有人有鼻子有眼睛地傳論貼息?連街頭巷尾的阿婆大爺都知道!甚至連媒體都能繪聲繪色地講出貼息文件已經批覆,怎麼着?他們都知道得比我們早啊!啊?!”歐陽南心環視了一圈,又低聲說道,“還是有人早就知道了,故意把消息放出去?有人回答我嗎?啊?!爲什麼你們一個個都不說話!”歐陽南心得寸進尺起來,放肆地發問,大家都沒有聲音。

大家都沉默了,這個問題真的不好回答,也不知道怎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