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丁柔在他深情款款的時候,打斷他,在激烈的房事時丁柔還會維持着冷靜,說出她能接受什麼,無法接受什麼,丁柔將一切都擺在他面前,尹承善不需要胡思亂想的猜測,但有時他會恨丁柔的冷靜,他動作越來越激烈,耳邊是妻子似歡喜,似痛苦的呻吟,尹承善低頭吻上了她迷濛佈滿情慾的眼眸,禁錮着她的腰,唯有此時丁柔喪失理智爲他癡狂¨.
丁柔也知道自身的缺點,不夠浪漫,她不是情竇初開的少女,有過一次婚姻失敗的她很難再相信任何的情話,說得再好聽,也不如做的,一直是丁柔的信奉的,丁柔的手擦拭丈夫額頭的汗水,心裡有一分迷茫,也許她應該再嬌媚一點?丁柔記得他太夫人說過剛柔並濟,在今生的婚姻裡,她同樣需要一些改變。
婚姻是兩個人的事情,一個巴掌拍不響,丁柔趴在尹承善胸口入睡,夫妻之間的磨合纔剛剛開始。
翌日,尹家開宗祠,將庶子的名字記在族譜上,並且將早逝的兒子遷入祖墳,尹承善一襲素色的衣服,頭戴着冠冕,親自扶着弟弟的棺槨入祖墳,雖然相比較嫡裔的位置有些偏,但他的親弟弟可以受尹家後人的供奉,不再是孤魂野鬼。
尹承善將墓碑立好,刻上了弟弟的名諱—尹承輝,墓碑是他一筆一劃親自寫的,尹承善的字是苦練過的,雖然稱不上書法大家·但他的字拿出出去賣,還是有人會欣賞,丁柔曾經調笑着說,字寫的好也是本錢,一旦陷入困境·可以靠賣字爲生。
“小弟,安歇吧。”
尹承善將酒灑在墓碑前,“這杯是你嫂子敬你的。”
楊氏即便沒有身孕,她也不會來看討厭的庶子入祖墳,她不來,幾個兒媳婦自然也不好跟着,尹承善蹲在墓碑前,“記得你嫂子的話狠狠的向列祖列宗告一狀。“
風吹動樹葉沙沙作響·彷彿在迴應尹承善·尹大學士立墳之後就離開了·對於早夭的庶子,他實在沒什麼想的,如今在朝堂上清閒的尹大學士,最希望的就是楊氏肚子裡的老來子,他會培養出比尹承善更有才華,更優秀的嫡子。前幾個兒子是楊氏嬌寵過了,這回尹大學士會親自教導,不讓楊氏再插手了。
尹承善蹲了好一會,起身離開尹家祖墳·心願瞭解,他輕鬆了許多,丁柔做到了承諾,他答應丁柔的事也不會食言,外放廣州還差最後一步,許是過兩日就有消息了。
“三嬸,您還親自走一趟,侄兒媳婦着實過意不去。”
丁柔笑吟吟的面對着尹周氏,尹周氏笑容滿面·雖然不像是對親姑娘一樣對待丁柔,但透着親近祥和,對比楊氏時不時的橫眉冷目,冷嘲熱諷,尹周氏真像是一位慈愛的好長輩,尋常人沒準就被她糊弄了去。
尹周氏在丁柔福身前抓她的胳膊,”我來瞧瞧你,有什麼打緊的?小四幫了我不爭氣的兒子大忙,同我不必如此客套。”
“我擔心母親”
尹周氏嘆了口氣,拉着丁柔坐下,說道:“我是敬着大嫂,妯娌這麼多年了,大嫂不會因我來你這幾次就翻臉,快別多想了,我自有分寸。”
丁柔笑着點點頭,“聽夫君說,堂弟可能會入燕京學院,料想才學是好的,等大比時,準保金榜題名。”
“他能趕上小四一半,我滿足了。”尹周氏讚賞的看着丁柔,拍着丁柔的手臂,連連說:“你真是個好的,小四娶了你是大福氣,愣是讓大嫂答應遷墳,還是那句話,小四如果欺負侄兒媳婦,你儘管告訴我,讓我來說他。”
丁柔垂下眼睫,蓋住眼底的異色,“夫君帶很好,我曉得三嬸疼我之心,然我同夫君之間的事兒總是依靠着三嬸,侄兒媳婦長不大的。”
尹周氏抿了一下嘴脣,懊惱的拍着腦袋:“看我這張嘴,慣是不會說話的,如你這般玲瓏剔透的人兒,小四哪裡捨得欺負?”
“三嬸。”丁柔羞羞答答的垂頭,彷彿不堪尹周氏調笑一般,她到底來做什麼?
尹周氏在果盤裡取了橘子剝了,將橘子瓣放在丁柔手中,丁柔忙推辭:“這怎麼好,三嬸有什麼好東西都惦記着我們,理應有我孝順您的。“”不礙事,小四從小我就疼,他娶了你,我更是愛得什麼似的。”在尹周氏慈愛目光下,丁柔心底卻是一片涼意,她寧可去面對楊氏,也不想面對她。
“我知曉小四心思,也曾勸過大嫂,但每一次都沒說成,沒想到你剛進門,就把事情辦成了,我真真是”尹周氏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大嫂那般固執的人,你都有法子說通大嫂,真真是了不得,小四以前很苦,如今有了媳婦疼着,幫襯着,我也可以放心了。”是母親夢見了小叔,憐惜小叔悽苦,也是爲他肚子裡的積鼯才答應遷墳,我沒做什麼,當不得楊三嬸這話。”
丁柔輕飄飄的搪塞過去,尹周氏想要探聽的意圖被堵住了,尹周氏嘆息:“還是你帶來的好福氣,剛一進門打大嫂,大侄兒媳婦都有了好消息。”
話鋒一轉,尹周氏帶着一分的惋惜,“你已經嫁了小四,別聽他人胡言亂語,你們夫妻好,小四的心總會迴轉回來的,當時我就勸過小四,將來他會娶個更出挑的媳婦,這可不就應驗了。”
丁柔低聲說:“三嬸說得是表姐吧,不知道母親的信寄出去沒有,做人繼室表姐也不容易,真真是狠心的表舅,怎就爲報恩將表姐嫁去四川,隔着京城甚遠,我們就是想幫襯表姐也沒個機會。”
尹周氏含笑的面具有些繃不住了,卻見到丁柔春變得惋惜,“我還沒謝過表姐對夫君的關照,唯有祈禱上蒼保佑好人平安。”
尹周氏嘴角微微抽動,想說得話被丁柔一句表姐堵在了口中,好人平安怎麼感覺都像是在嘲諷她,她萬萬沒想到尹承善會將一切告訴給丁柔,莫不是他真的放下了?
“你能這麼想就好,那孩子也是個可憐的,當時在尹家沒少幫着小四,爲了小四跪過日頭。”尹周氏感慨的說:“後來她被她那個狠心的爹嫁去做填房,原本大嫂是可以擋下來的,可就是因她幫着小四惹了大嫂不悅¨.哎,命該如此。”
她瞥見丁柔吃着水果,根本沒將她的話聽進去,無聲的嘆息着,丁柔說道:“您也別太擔心,表姐沒準過得很好呢,怎麼說也是縣令夫人,表姐心善豈會有人捨得薄待?萬一表姐不如意,不是還有她孃家親兄弟,夫君同我也會盡可能的幫忙但,終究是隔着一層,總不好越過表姐的孃家。表姐對夫君的關照之恩,我會銘記,趕明兒我去廟裡爲表姐祈福。”
丁柔用幾句話抹去了他們之間可能存在的曖昧,即便尹承善沒有,但那位表姐未嘗沒有,將他們定義爲表姐弟的情意,尹周氏再想多說什麼是敗壞尹承善的名聲,倒時尹承善難免會對她起疑心,以前尹周氏的投資很可能打水漂。丁柔不是沒想過直接告訴尹承善他三嬸不是好人,但沒有把柄尹承善不會相信,弄不好還會以爲她怎麼了。
尹周氏是聰明人,隨着丁柔說:“過兩天我也去趟寺廟,佛祖會保佑她。”
丁柔將茶盞遞給尹周氏,“三嬸。”
尹周氏寬了寬茶葉,“我方纔看了小四,許是上朝辛苦,我看着他彷彿是清瘦了,小四也是個挑嘴的,到不一定非得大魚大肉的,有些綠葉菜也不能少,我還記得小四愛吃的菜色,以前我還偷偷的給他準備過,一會我抄給你,你如今管着廚房,將嫂子伺候得極好,小四你也不能忽視了,熬壞了小四的身體,將來受苦的還是你。”
“多謝三嬸提醒。”
尹周氏嘴角彎出一分笑意,“我孃家兄弟得了一些稀罕果子,讓你們小兩口嚐嚐鮮兒,雖然是鄉野間的果子,但我說句大話,不比那些名貴的果子差。”
丁柔見她神秘的一笑,看向桌上放的籃子,尹周氏湊近丁柔,關切的說:“你也不能把好福消息都帶給別人,小四嘴上不說,心裡巴不得你也有了”
見丁柔羞澀的眨眼,尹周氏握住丁柔是手,“好孩子,我也盼着你們好,你剛進門就催你實在是因我太疼小四了,旁人不知,我卻知道他想做個好父親,最是心疼孩子,看見那黑紫的果子了嗎?鄉間新婚夫妻一起用,準保下個月就有好消息,別的果子也都是小四愛吃的,他呀,上次都沒吃夠,我又託了兄弟好不容易得了一些,我如何都捨不得人小四短了果子吃。
“三嬸,我記住了。”
尹周氏又彷彿慈愛的長輩般細細問了丁柔幾個夫妻之間的問題,最後說:“你還年輕,有些事不懂的,按說應該你生母教導你的,可她往後有難以啓齒,不明白的事情儘管來問我,我一直盼着喝小四兒子的滿月酒呢。”
丁柔點點頭,送尹周氏出門,回到屋裡看着籃子,取了個黑紫的果子放在嗅了嗅,透着青青果香,實在是很誘人,王媽媽按時檢查了廚房的採買後走進了屋子,見丁柔手中的果子,大驚失色的幾步走到丁柔近前,奪了果子,掰開後仔細的看了,並且用舌頭舔了舔,“主子,這是誰送來的?”
“怎麼?果子有問題?”
“對您是滋補的,但對四少爺卻是大不妙——會絕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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