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陣是怎麼一回事?”鬧了半天,齊藍沒搞懂,所以問小胖子。
小胖子指着池塘上面的葉子說:“奧妙就在這些葉子上。”
“你看對面是不是沒什麼人?”
齊藍看過去,池塘非常寬大,對面確實只站着寥寥幾個人,不像這邊聚攏了許多人。
“只要能到達對岸,就算過關。”
“這麼簡單?”
繞過去不就得了?齊藍天真地想道。
“一點也不簡單,過去的方式要求踩着這些葉子過去。你可別小看這些葉子,一個成人站在上面都不會下沉的。”
“而且必須順應葉子的運動軌跡移動,葉子飄到哪裡,你人就到哪裡,就這樣飄啊飄,幸運的話,到後天下午你就飄到對岸了。”
齊藍說道:“那早餓死了。”
“所以沒人下去,大家都在看啊。”小胖子抓住他的話頭笑嘻嘻地說。
“哦,我明白了,就是在捕捉葉子的運動規律。”
“一點就透。”小胖子負手說道,顯得高深莫測的樣子。
“那你發現了規律沒有?”齊藍隨口問道。
小胖子立刻萎蔫下來,囁囁嚅嚅地說道:“就……差一點。”
“差一點是多少?”齊藍不放棄,繼續詢問。
“就是……一點點啦。”小胖子又恢復了快樂的模樣。
齊藍很快加入了觀摩的大軍中,過了會,大家興奮起來。
“有人下去了。”
一個學生站在岸邊,瞄準時機,縱到上面的一片葉子上,果然如小胖子所說,葉子絲毫沒有下沉。那人站在寬大的葉面上,昂首挺立,微風吹動衣角,乍一看,還以爲是隱居的高人。
葉子慢騰騰地飄移,衆人的目光也跟隨着葉子移動,心裡都在默數離對岸的距離。
“近了,又近了。”
“走的是直線。”有人開口道。
“直線肯定不是,誰也沒見過一條直線通過池塘的,至少都拐了兩個彎。”有人覺得池塘上的人選錯了葉子,幸災樂禍。
“那可未必,以前沒有不代表現在沒有。”齊藍卻看不過去,發表自己的看法。
“無知。”那人撇撇嘴道。
又過了會,走到池塘中間的時候,葉子拐了個彎,朝旁邊移動,頭也不回,眼看着離對岸越來越遠了。衆人終於是嘆了口氣,爲那人惋惜。
那名學生也覺得沒戲了,跳進池塘中游回來,果斷放棄。
齊藍湊近池塘,依靠着一株大樹,認真地觀察起來。
“星陣?”從名字看不出所以然來,池塘上許許多多的星狀葉子,鑲嵌在湛藍的水面上,倒是好像夜空中的繁星,那它的運行軌跡肯定是有規律可循的,不然看也白看,還不如直接上去撞運氣。
觀察了一上午,屁都沒發現一個。太陽當空照在池塘上,粼粼波光使得遠處的葉子更加難以被觀察。齊藍打了個哈欠,決定暫時放棄探究這裡的奧秘,顯然要通過星陣需要花費不少時間,而他現在正缺時間。
三關中的最後一關是樹陣,齊藍還沒有見識過,準備明天過後再去。
下午的時間他依舊在老太那裡練習製作符文,在製作成功幾枚漂亮的火符後,他的興趣上來了,一口氣製作了數十枚,挑選了其中最接近完美的一枚,準備讓它在明天的符文課上大放光彩。老太見他對符文這麼敢興趣,不停地惋惜嘆氣,還不忘打擊他,說他的火符一文不值,同時強烈地建議他學習老太的本領。
在齊藍心裡,他對老太的那種揮之即來的咒術十分欽羨的,但是他又不願意拋棄符文,最好是兩者都學,但如果學了咒文,老太還會不會這麼耐心教他符文呢?他心裡沒底,所以暫時假裝對咒文不感興趣。
很快時間來到了第二天,符文課的張夏老師今天要考驗大家制作的火符。在課堂上,齊藍和魔太依然淡定地坐在後排。
“同學們,上次我們佈置了一個小小的任務,相信大家肯定準備好了,將製作的火符拿出來,給大家一起看看各自的成果吧。”
同學們一個個取出格式大同小異的火符,材質大多爲紙質的,上面的符紋也基本類似,魔太抽出了一張小符紙,齊藍看了一眼忍不住笑了。
“你這也叫火符?鬼畫符還差不多吧。”由於日漸熟稔,說起話來也直白許多。
“你懂什麼,本大師花了整整兩天的時間才完成這件驚世的佳作,等下讓你瞧瞧它的威力,保證驚世駭俗,叫全部人目瞪口呆。”魔太自信滿滿,捏着那張小紙,在齊藍面前作態。
齊藍看着那紙上交叉複雜的筆畫,很疑惑就那麼大一點小符紙,竟然能花上兩天的時間來繪畫,魔太的制符水平可見一般,況且以他多日習練出來的眼光,一下就看出有幾處大的錯誤。等下檢驗的時候不說驚世駭俗,能成功放出火花都算不錯了。
“同學們,現在請一個個使用你們製作的火符,別忘了我們有特殊的獎勵哦,來,從你開始。”
最前排的學生在大家的注目下緊張地拿着一張符紙,半晌,好像終於想起教科書上的說法,大聲地叫了一聲“咄!”嚇住了所有人,然後見他迅猛地將符紙拋向空中。
“叫那麼大聲作死。”魔太捂着耳朵埋怨。
符紙在空中翻滾,不知滾了幾圈,慢騰騰落到了地面,什麼都沒有發生,場上鴉雀無聲。
然後爆發了一陣鬨笑,魔太更是捧着肚皮大笑。
“笑死我了,這就叫雷聲大雨點小,哈哈哈……”
齊藍想,等下輪到你自己還不知怎麼樣呢。
那個小孩被大家笑的臉色發燙,舉措不安,猶豫着要不要下去撿符紙,張夏老師替他撿了起來,拋向空中。
“咄。”
一樣的動作,不一樣的聲音。
符紋好似活了過來,在空中迅速包裹了符紙,火焰猛烈的燃燒了起來,但只支持了不到兩秒鐘,符紙就化作黑灰落下。
“大體上沒問題,就是能量太低,說明你符的質量還有待提升。另外更重要的是,你要學會用自己的意念溝通符文,要讓它活躍起來。”張夏老師評價道。
那男孩點點頭表示受教,立刻坐回了座位。然後輪到下一個學生。
這名學生就淡定多了,從出手到出聲一切都十分規範,標準得就像書上寫的一樣。
看陣勢就能猜到結果,火符不出意料燃燒起來,火焰平和地持續了近二十秒,其間張夏老師讓他控制火符上升到了離頭頂兩米的高度,已經是男孩的極限高度,火符搖搖欲墜。
“就符的質量來說,相當不錯,就是控制能力還不足。”
又輪到下一個學生,測試在平穩地進行中,張夏記錄着各自學生的表現,這將作爲學分的重要部分。
“還沒到我,怎麼這麼慢啊。”魔太誹議道。
沒有學生能將火符上升到上方四米的高度,也就沒法通過燃燒牽思線獲得特殊的獎勵。最高的一個達到三米多,還不穩定。
如果換成平地,她肯定能在十米的範圍內隨意控制火符,這在八、九歲的孩子中表現算是十分出色。張夏老師着重留意了這名女孩子,齊藍也默默記下許青竹這個名字。
終於前面的人都測試過,輪到齊藍他們這一排。這一排只有兩個人,齊藍和魔太。
“你先。”魔太用肘部推了推齊藍,讓他先測試,想留到最後一個出場。
齊藍不急不忙地站起來,他早已準備好了,爲了今天的測試,他不知道練費多少符紙符木,疊起來有一大堆,連符墨都耗費了幾瓶。
“魔桐木!暴殄天珍啊。”許青竹眼光犀利,一眼就看出來齊藍手中符的材質,這一叫,大家紛紛明白過來,議論起魔桐木。
“好大手筆,一個小小的火符竟然用這麼珍貴的符木。”
“我家有一枚傳世古符,材質就是魔桐木最精髓的部分。”有人好似自誇道。
更多的還是看不慣齊藍用這麼珍貴的材料來做普通的的小火符的符體。
聽着衆人的討論,齊藍心想,如果讓你們知道我製作不成功浪費了多少魔桐木,只怕你們要把我扒了。
但是用珍貴的材料練手的其中一個好處是手感更好,進步飛快,從一個毫無基礎的菜鳥,短短三天,在老太太的教導下進步到基本擺脫手生的程度。當然,是就製作火符而言。
不管大家的議論,齊藍輕叱一聲:“咄。”同時放開火符。
熊熊燃燒的火焰照亮了教室,映照在大家的眼中。齊藍心中讚歎道,不愧是魔桐木,效果就是好,火焰比普通的火符大了一倍不止。
張夏老師驚訝地看着穩穩定在空中跳動的那簇火焰,眉毛舒展,一張笑臉在火焰映照下漂亮極了。齊藍霎時聽到口水滴落的聲音,一瞥注意到旁邊魔太張着嘴發呆看着張夏老師的模樣。
“讓你的火符升上去。”張夏說道。
齊藍還沒試過,以前在老太太的小屋裡輕鬆能移動到四米遠,但那是水平移動!
火符慢騰騰但穩步地上升,果然向上移動遇到更大的阻力,需要耗費更高的精神力來控制,很快升到頭頂以上兩米的距離,齊藍略感吃力!
兩米五,距離掛着信封的牽思線還有一米五的距離!
齊藍感到精神力支撐着非常費勁,但還要克服更大的阻力讓火符上升。
給我上去!他心中吶喊道。
憑空火符躥上去一截,速度驟然下降,幾乎不動,維持在頭頂三米五的距離。
可惡!齊藍勉力支持着,雖然耗費的是精神和意志力,但汗水卻滲出額角。
時間一秒秒過去,越往後將越疲憊。
難道我今天拿不到信封嗎?不行!
火符陡然再跳上去,幾乎觸及信封,齊藍嚇了一跳,這時差不多達到他控制的極限,他艱難地將火符水平移開一點距離,然後咬牙讓火符繼續爬升,慢慢地,慢慢地……
就這個高度!齊藍忍不住“啊!”地叫了一聲,半空的火焰水平挪動,一瞬間就燒斷了牽思線,那張粉紅的信封明晃晃地掉落下來!
全部人的眼睛都集中在信封上,只有張夏老師注意到他,用手臂扶住了將要摔倒的齊藍,這時他已經相當疲憊了,但心裡很高興終於成功了,不經意間掃過魔太,看到一雙妒火中燒的魔眼,頓時冷靜不少,精神好了七八成,重新站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