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精美的小皮包,陳玉蓮從裡面抽出一疊大團結,數都沒數就遞到陳國彬面前,“爸,這錢您先拿着,我下午還要見客戶,想買什麼自已去買。”
見識了女兒的店鋪和這作派,陳國彬的慾望膨脹起來,區區一疊大團結已經滿足不了他了,“玉蓮,你是做大事的人,爸也不想你太辛苦,爸來幫你吧!怎麼也能分擔一些。”
陳玉蓮拿筷子的手停下了,半張着嘴,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陳老師,您來啦!”
呂強來到陳玉蓮邊上,拉開一把椅子坐下,看也沒看陳玉蓮,招呼服務員上酒,“我一聽說,就過來了,怎麼也得陪您喝點兒酒啊!”
陳國彬翻着眼睛看自已的女兒,陳玉蓮只管低頭吃飯,她已經冷落呂強好幾天了,只想慢慢淡化兩人的關係。外面的世界真的很精彩,她也給自已制定了更高的目標。
對呂強而言,他以爲陳玉蓮只是在鬧脾氣,沒把事情想得那麼嚴重,以爲哄一鬨就沒事了,陳國彬的到來正是機會,陪着未來岳父喝個酒,一切就煙消雲散了。
陳國彬的眼光在兩人身掃了掃,有些明瞭,“老三,從小我就把玉蓮捧在手心裡,以後你可得好好對她。”
陳玉蓮暗自皺了皺眉,她多少猜到了父親的算盤,只怪呂強多事,就沒好氣地說:“都挺忙的,趕緊吃吧!”
呂強的手在她肩上拍了一下,“急什麼,陳老師纔回來,好好陪他吃頓飯。”
陳玉蓮三下兩下扒完碗裡的飯,“你願陪你陪吧,我還有事!”說完,拿出幾張大團結放在飯桌上,“這是飯錢。”
呂強放在腿上的手握成了拳頭,忍了忍,臉上強擠出笑意:“那,你去忙吧!”
陳國彬已經知曉女兒對呂強的態度,他故做大度地說:“老三,時代不同了,女人也得有自已的事業,你要支持!”
呂強倒滿兩杯酒,“陳老師,以後有事您可以直接來找我,玉蓮有時候愛耍小孩子脾氣,您別怪她。”
陳國彬嘿嘿一笑,心說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嘴裡誇着呂強:“你打小就實在,我放心!”
陳國彬提着大包小包的衣服,腳上是新買的皮鞋,當然這些都是呂強出的錢,他的眼光在旁邊的煙攤上瞟了瞟,呂強會意,又買了兩條大前門。
“陳老師,在家呆悶了就進城溜達溜達。”呂強說的是實話,他想和陳家人搞好關係,也一直在用心去做,無奈,陳玉蓮最近對自已好像越來越不滿意,得趕快找到原因,對症下藥才行。
“你這孩子,我早就不是老師了,以後就叫我叔吧,這樣多親近!”陳國彬皮笑肉不笑地說着,“以後我會常來。”
呂強從手包裡拿出一個信封,“叔,這裡是五百塊錢,您先用着。以後,也別跟我客氣!”
“得嘞!”陳國彬心下狂喜,五百塊啊,接過信封說:“這玉蓮啊,從小寵慣了,哄哄就好了!女人嗎,就得哄!”
看着呂強遠去的背影,陳國彬一陣冷笑,“你這二傻子!”
再次確認趙儀的地址,他挺起了胸脯,心裡似乎有了底氣。
“玉蓮,你...最近不對勁兒,怎麼回事?”呂強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什麼婉轉的用詞,直接問了出來。
陳玉蓮輕咬着粉脣,眼珠轉了轉,“沒什麼,你說過遠香近臭,我們可能是天天見面,我覺得有點兒膩了。”
陳玉蓮一點兒都不避諱自已的內心,也沒想着顧及呂強的感受,同樣直接說了出來,“這段時間我們先冷靜冷靜吧!”
呂強默默抽出一支菸,叼在嘴上卻忘了點,就這樣沉默了幾分鐘,他自嘲地笑了笑,輕輕吐出一句話,“我忘了,人隨境遷!”
呂強的落寞陳玉蓮看到眼裡,有微微的不忍,她扶着呂強的胳膊,“三哥,你別生我氣...我就是...”
呂強扯下嘴裡的香菸,用力地揉成一團,狠狠地踩在腳下,“玉蓮,我不相信會有人比我對你好!”
陳玉蓮鼻子一酸,“三哥,我當然知道你對我最好了,全家人都要拋棄我的時候,只有你站在我這邊,這些我都記得。”
“可我,還是離你的目標差很多,是吧?”
陳玉蓮扭臉看向別處,低低地說道:三哥,我不甘心!”
善良的呂強臉上慢慢聚起了涼意,“不甘心?還是你有太大的野心?又或者說這一年多,你一直在利用我?”
陳玉蓮紅着眼睛爭辯道:“三哥,你不要胡思亂想,我真的是不甘心,我不比別人差。”
她現在的目標已經不僅僅是超過陳衛東了......
“玉蓮,”呂強扶着她的雙肩,“我們現在已經很好了,這日子是我們父輩不敢想像的。”
“哼,你就知道一畝地、兩頭牛、老婆孩子熱炕頭,沒追求、沒出息。”
陳玉蓮帶着撒嬌的口吻說出了這句話,在呂強聽來卻格外刺耳,他有些惱怒地說:“知道你眼界不一樣了,也認識了幾個厲害的人,可你翅膀還沒硬呢,就看不起我啦?”
說完,呂強轉身走了,身後的陳玉蓮憤憤地跺着腳,“大倔驢!”
這一切都被許列看在眼裡,他搖搖頭,“媽的,自作自受,自討苦吃!”
王碩的八卦之心活絡起來,“就他,心已經淪陷了,一時半會兒緩不過來,哪天陳大小姐微微一笑,他一定又乖乖回來給提鞋,還得賠不是,我錯了我錯了...”
王碩學得很形像,張小千在一旁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啊,別光顧着笑別人了,自已的事也該列入日程了。”
“切,”王碩恨恨地,“本姑娘纔不想這些呢,靠自已不好嗎?男人要是靠得住,我這輩子就吃素!”
許列吐着菸圈,“我們男人又沒得罪你,幹嘛棍打一大片啊?”
王碩語滯,看着許列英俊卻帶有一絲邪氣的臉,不服地說:“本來就是!”
張小千朝王碩使了個眼色,朝窗外努嘴示意,“這人以前來過吧?好像挺熟的樣子。”
窗外,穿着米白色長袖T恤、咖啡色褲子的樑家洛,笑眯眯地打量着陳玉蓮,“越來越出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