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莫名其妙的望着這兩兄弟,聽盧大哥說他們從馬背上摔了下來,莫不是把腦袋摔壞了?
“你還記得他?”飄兒怔怔的望着麒麟,靜如止水的心開始變得顫抖。
麒麟扭頭很無辜的看向飄兒:“怎麼不記得,剛剛盧大哥不是說有個叫柱子的大哥會給我送飯嗎,這又沒過多久,怎麼會忘記呢。”
“那你看見人家那麼高興幹嘛?”尚丁玲忍不住翻白眼,還抱着人家,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們是失散多年的朋友呢。
“這位柱子大哥給我們送飯,我能不高興嗎?”麒麟說着鬆開抱住柱子的手“柱子大哥,天黑路滑,要你專門爲我們跑一趟真是謝謝。”
“應該的,不客氣,要是沒什麼事,我就走了。”柱子還沒轉過彎來,不過此地不宜久留,他不待麒麟迴應就一溜煙的關上房門跑了。
麒麟看着比兔子溜得還快的柱子相當無語,他就這麼可怕嗎?他轉身看着又將頭低下的飄兒,她剛剛問的是“你還記得他”,她的神情是激動。爲什麼?爲什麼她會這麼問,飄兒你想表達什麼,又在害怕什麼?
“喂,你幹嘛用審視的目光盯着佳弟,他得罪你了嗎?”尚丁玲見佳弟被麒麟盯着都不敢擡頭,爲他憤憤不平道。
麒麟收起心中的疑問,靠近飄兒,像往常一樣摸着她的小腦袋,直覺這個地方並不像它表面所表現的這麼寧靜,一股濃烈的殺氣在城堡的上空瀰漫。
尚丁玲奇怪的打量着這對兄弟,他們似乎有秘密隱瞞她,明明告訴她他們要去的地方是他們家,卻又對那個盧管事撒謊,說他們是要去天山採什麼雪蓮,還不惜隱藏她的身份,他們到底有什麼陰謀?
吃過晚飯,飄兒第一次失眠,她緊緊的挽住麒麟的手臂,爐火將她的臉照亮,尚丁玲趕了一天路,早早的窩進被窩,雖然這個水家堡看上去很陰森,不過有這兩個男子在,她覺得無比安心,不一會兒就沉睡過去。
飄兒將頭靠在麒麟的肩上,她不敢告訴他,她的記憶開始出現混亂,她不敢告訴他,她每天張開眼睛都要用很久的時間才能想起自己是誰,他是誰。好在他的眼睛永遠都是溫柔的,只要看見他溫柔的看着她,她就會覺得親切溫暖。
麒麟哥哥你一定要記住我們的約定,一輩子在一起,一輩子不分開,不論飄兒變成什麼樣,是否還記的你,你都要像現在這樣牢牢的牽着我的手,永遠不放開。
麒麟用手中的冰石點了尚丁玲的睡穴,他板過的飄兒的身子,讓她正視自己,今晚她實在是太反常了,他們必須好好聊一聊。
“飄……妹妹,你告訴哥哥,你認得那個送飯的廚子對嗎?”
飄兒無處躲避,眼神變得掙扎。
“飄兒如果你不想說話,你就點頭或者搖頭,哥哥不是要審問你,而是這個地方太過詭異,我怕壞人就躲在暗處觀察我們的一舉一動,爲了不讓你們受到傷害,我必須知道這裡的人你還認識多少。”
飄兒聽到壞人兩個字時,眼中劃過一道恐懼,那是從靈魂最深處發出來的,要比任何描繪的言語來的更真切更直接。
“妹妹你怎麼了,手怎麼這麼冰?”麒麟將飄兒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哈着暖氣。
溫溼的氣息在肌膚上縈繞,飄兒柔柔的笑了,這溫暖可以暫時掃去心中的黑暗,可以暫時壓制那欲衝破封印的力量,今晚她要告訴他,他就是易傾辰,易家莊真正的少莊主。
“哥哥,我說的話你會相信嗎?”
麒麟捏捏她的臉蛋,他好久沒看到她瓷娃娃般漂亮的容顏了,不過沒關係,她的一顰一笑早已刻入他的腦海,他的心底,這個世界他最願意相信的就是她,不,應該說這個世界他最相信的就是她。
“相信,只要是你說的話我都相信。”
飄兒會心的笑了,她開始相信命運,雖然藥王鬼子說她是故意將一些東西忘記了,但幸運的是最重要的東西她沒有忘記,她沒有忘記他有一個哥哥叫做易傾辰,她沒有忘記他的幽亮純粹的眼神,更沒有忘記他那足以叫天地失色的絕世容顏。感謝上蒼沒有帶走她的哥哥,感謝上蒼讓她在茫茫人海中第一眼就認出了他,感謝上蒼讓她如此的愛他。
“麒麟哥哥你還記得你自己爲什麼叫麒麟嗎?”自從見過他的水晶球,她就明白易傾辰即使忘記了他自己,也絕不會忘記他的使命。麒麟劍,終有一天我們會找到你,用你砍下仇敵的頭顱血祭亡靈。
麒麟愣了一下,他的名字,世上的事總是這麼的巧合,他的名字恰好是那把被整個江湖奉爲劍神的麒麟劍的名字,怪不得他們費盡心思要找到自己。
“師傅說我曾經貪玩,從懸崖上掉了下去,幸好那年麒麟果成熟,是麒麟果救了我,師傅爲了警醒我,就給我取了這個名字,想不到下山後竟被人誤認爲是你的辰哥哥。”
“麒麟果,麒麟劍,麒麟,麒麟紋身,麒麟哥哥我告訴其實你就是……”
話未出口,一陣美妙空靈的哨音從屋外傳來,宛如天籟。
麒麟聽着哨音,覺得很是動聽,想不到水家堡還藏着這樣熟識音律的高人,只是這哨音爲何如此耳熟,像是在哪裡聽過?
回過神,麒麟想着飄兒還有話要說,便輕聲提醒道:“飄兒你剛剛想說什麼?”
無人應答,麒麟擡起飄兒的頭,只見她的眼眸空洞無神,靈魂似乎又離體了。
“飄兒你怎麼了?”雖然她也經常如此,可現在也太突然了,突然得叫人毫無防備。
飄兒靠在他的懷中,沉沉睡去,彷如死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