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該不該意外,麒麟看着歐陽子寒張開雙臂,攔住他車子的前面,果然該來的還是會來。
“他是?”陸羽雲並不認得歐陽子寒,不過看他的外貌和歐陽子川倒是有幾分相似,不禁猶疑道。
“子寒弟!”麒麟跳下馬車,走到歐陽子寒的面前,他的氣色好了很多。
歐陽子寒看到麒麟怔然,彷彿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真的是你,麒麟哥。”
“難道你不是專程來找我的?”
“是,我是專程來找你的,只是我沒想到,你真的會在這。”
“如果是你來興師問罪,我無話可說。”麒麟微笑着,歐陽子川的事他難辭其咎,如果他們要報仇,他也只好任憑處置。
“不,哥哥的事不怪你,我都聽夏哥哥說了,是哥哥不對,哥哥不該不經人家同意就盜取雪蓮,麒麟哥你不必自責。”
“既然如此,你又爲何千里尋來?”陸羽雲欣賞歐陽子寒爲人處事的態度,但是小洛的話還在耳邊,叫他不得不憂慮。
歐陽子寒搖搖頭:“我一直都在巴蜀一代,前些天桃花鎮悅來客棧的掌櫃的飛鴿傳書與我,說看到了麒麟哥,我半信半疑就連夜趕了過來,沒想到真的是麒麟哥。”
“子寒弟身上的熱毒好些了嗎?”麒麟看着這個長得幾乎與他一樣高的少年,就因爲嫉妒,他的哥哥差點毀了他的一生。
“嗯,我早晚都有練習麒麟哥教我的寒冰血脈心法,現在熱毒已經很少發作了。”
“那就好,你來這附近做什麼?”
“爹爹讓我去天山派,無論如何也要救回哥哥。”歐陽子寒說到歐陽子川的時候,臉上是一陣心疼。
“你打算怎麼做?”
歐陽子寒重重的嘆息:“至今沒有頭緒。”
“如果你真要救,不妨從白池前輩下手,他是天山派最有權威,也是心地最仁慈的當家人之一。”
“白池前輩,那不是白掌門的兒子嗎?”
“嗯,如果你誠心求他,我想他會幫你的。”麒麟想到白池,腦中不禁浮現出他乾淨的眸子和慈愛的話語。
“好,子寒記住了,麒麟哥小弟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請說。”
“你能陪我一起去天山嗎?”
麒麟聞言笑着搖頭:“對不起,我不能。”
歐陽子寒聽後失望的低下頭:“麒麟哥還在怪哥哥傷害飄兒姑娘嗎?”
“你也知道飄兒?”
歐陽子寒擡起頭望着麒麟幽亮的眸子:“雖然子寒身體不好,但是江湖上的事,這幾月也聽聞了不少,麒麟哥那位飄兒姑娘呢,我想代哥哥向她道聲歉。”
誠心的笑容,誠懇的話語,可麒麟卻沒辦法對着他真心的微笑:“她走了。”
“走了,怎麼會?”歐陽子寒困惑。
“該走的始終要走,飄兒不過是我路上撿到的妹妹,現在他家人已經找到她,我也該將她留在她親人的身邊。”
“飄兒有家人?”歐陽子寒聽得更驚訝了,都說麒麟是易傾辰,而身邊的女子是水飄萍,若是水飄萍找到了家人,這是不是意味着麒麟就是麒麟,而不是失蹤了十年的易傾辰?
“呵呵,飄兒姑娘也是人生父母養的,當然會有家人。”陸羽雲聽到歐陽子寒的詫異,笑着答道。
歐陽子寒聞言有些尷尬的笑笑:“這位是?”
“哦,都忘了介紹,這是我的好友,也是你哥哥的好友陸羽雲陸少俠。”
“陸少俠幸會。”
“羽雲兄,這是子川兄的弟弟歐陽子寒。”
“歐陽二公子幸會。”
兩個人官方式的打完招呼,一時冷了場。麒麟輕輕的咳嗽了一聲,邀請歐陽子寒進馬車,被歐陽子寒婉言謝絕。
“子寒弟,天山路途遙遠,歐陽老爺怎會放心讓你一人前往?”
面對麒麟的疑問,歐陽子寒將小拇指放在嘴邊用力的一吹,瞬間幾十個隱在暗處的保鏢現身。
“原來如此。”麒麟點點頭,表情也稍稍放心。
“麒麟哥,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去天山嗎?”歐陽子寒不死心的再次問道。
麒麟將掛在腰際的青銅吊扇遞到歐陽子寒手中:“如果難處,可拿出此吊墜,介時自有人會相助。”
歐陽子寒打量着手中的青銅吊墜,這東西雖然不值錢但做工很精細,當即謝過麒麟。
“子寒,見到你哥哥告訴他,神偷不見尾的事讓他不要擔心,藥王鬼子一定會去你們家,幫忙佈置奇陣。”
“真的嗎,藥王前輩會出山幫我們?”歐陽子寒驚喜的問道,這是這些天他聽到的最好消息了。
“嗯,待冬雪化盡,他就會去揚州。”
“真是太謝謝你了麒麟哥,我想爹爹聽到這個消息也會很高興的。”
麒麟笑而不語,送走歐陽子寒後,他坐在馬車裡陷入了深思。陸羽雲見他想得入神,也閉上眼睛養神。
行走兩日,風雪越來越大,他們不得已在一處廢棄的荒廟中休息,陸羽雲出門打獵,麒麟則在附近撿一些可燃的枯木。
篝火燃起,陸羽雲沒有打到野兔,所幸的是馬車裡還有一些乾糧,他們取出一些饅頭,放在火上烤。風颳得破廟呼呼作響,麒麟從小在冰天雪地長大,這樣的寒風對他而言如同家常便飯,只是陸羽雲不同,他生活在白水澗,那裡四季如春與這風雪的天地可謂是兩個世界。
“羽雲兄這麼怕冷,去到天山,怎麼沒問白雪要一件貂皮大衣禦寒?”
“呵呵,麒麟兄說笑了,白弟性命垂危,我只盼他早日康復,哪還有心思想這些。”
“白弟,”麒麟念着這兩個字,心中着實好笑,真不知該說白雪掩飾得太好,還是說陸羽雲太笨“羽雲兄覺得白雪爲人如何?”
陸羽雲想着白雪堅韌的臉,心微微一動:“白弟冰雪聰明又有一顆俠義之心,不愧爲天山派的弟子。”
“就這些嗎?”麒麟顯然覺得不滿意。
“嗯,就這些。”陸羽雲點點頭,他哪裡知道麒麟的心思,若是知道估計連這些都不肯說了。
“呵呵,白雪不但心腸好,人也長得俊俏,特別是他爲了救沈姑娘扮作女子的裝扮,怕是男人見都會動心。”麒麟說這話時,故意看了一眼陸羽雲。
陸羽雲果然紅了臉,明明是男子偏偏生的比女子還要俊俏,自和白雪分開以來,他也時常想到她女子的裝扮,怕是這樣的男子,女子見了也要爲之暗暗傷神。
“麒麟兄快別這麼說,要是白弟聽見怕是要惱的。”
“若說她惱別人我信,惱我,借她兩個膽她也不敢。”麒麟自信滿滿的誇道。
陸羽雲想想也對,麒麟和白雪兩人關係一向交好,這次去天山,天山派的人一直追問麒麟怎麼沒去,害他只好一遍又一遍的解釋,特別是那位白靈前輩,更是對麒麟念念不忘,應該是很喜歡麒麟。
兩個人正聊得熱鬧,卻聽到外面一聲救命,打算了他們的談話。
“怎麼回事?”麒麟說着站起身,陸羽雲也隨之站起身。
他們才走出破廟,就見幾個黑衣人手持大刀步步逼近一個倒在雪地裡的女子。
女子似乎也發現了麒麟他們,她也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力量,連滾帶爬的朝他們這邊逃來。
幾個黑衣人看到麒麟、陸羽雲互視一眼,出手就要殺掉女子。
“住手!”陸羽雲在話落之前,施展輕功將黑衣男子們打倒在地。
黑衣男子們豈肯就此罷手,集體圍攻陸羽雲,陸羽雲的彎月刀早被雲凌宮四個老妖婆給毀了,赤手空拳難免有些吃虧。
麒麟也暗驚,這幾個人的武功不弱,這女子竟沒有受一點傷,怕是多少有些蹊蹺,不過再蹊蹺也得先救人再說。
沒有彎月刀雖然打得有些不順手,但這幾個黑衣人還不是陸羽雲的對手,花了一點時間,那幾個黑衣人終是落荒而逃。
“羽雲兄到哪都不忘英雄救美。”麒麟看着將女子扶起的陸羽雲笑着打趣道。
陸羽雲無奈的看了一眼麒麟,看樣子這個世上也只有飄兒姑娘一人制得住他。
“謝謝兩位公子救命之恩。”女子福身道謝。
藉着白雪的亮光麒麟看清女子的相貌,與傾城二字雖掛不了勾,但是你也絕不會忽視了她的存在,清冷的小臉上淺淺的笑意不達眼底,那是歷經滄桑看破紅塵的淡泊淡漠。
“你要謝就謝他好了,我可沒做什麼。”麒麟說着讓道,示意他們快快進屋。
“謝謝公子。”清冷女子再次道謝。
陸羽雲笑笑:“姑娘別在意,我這朋友玩笑慣了的。”
女子不介意的笑笑,在陸羽雲的攙扶下進了破廟,兩隻腳才踏進去,只見身後寒風反射。
麒麟身體未動,頭往後一甩,笑道:“羽雲兄,去吧!”
陸羽雲無語,他這是打定主意看熱鬧。
女子轉身看到比剛剛多一倍的黑衣人,嚇得臉色刷白,緊緊的抓住陸羽雲的衣袖,不敢有絲毫的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