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又飄起了雪,掩蓋了那滿地的腥紅卻掩蓋不住將士們心頭的血。
“主上,剛收到的情報。”龍烈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頹廢不堪的龍吟,或者說是辰楚蕭也可以,僅一天一夜,臉上就結滿了胡茬。就在剛纔,龍吟閣又傳來了新的情報,不知道這次的情報又是什麼,應該也是和顧小姐有關的吧,主上身在軍營,心卻遺失在了顧小姐的身邊,這樣的主上,何其狼狽。
匆匆的讀完情報,辰楚蕭的臉色越發的難看,揉|捏在手中的紙條化爲粉末,灑落一地。
“龍烈,你留守軍營,我去找小靜。”三步並做兩步,辰楚蕭走出帥帳,跨上月魂,在將士們不明所以的情況下飛奔出軍營。
龍烈雖不知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但敢肯定的是一定是顧雲舒出事了,只有顧雲舒的事情纔會讓辰楚蕭做出行爲怪異的事情,只有顧雲舒纔可以讓辰楚蕭變得不像是辰楚蕭。
漫天飛雪,敵軍更是步步爲營,任何一個地方都有可能是敵軍的埋伏,小靜怎麼會如此的冒失前來邊關?辰楚蕭心急如焚,厚重的雪原上印着月魂的蹄印,月魂比一般的馬要大一些,蹄印自然就大了一些,滿地的蹄印很容易暴露辰楚蕭的蹤跡,只是現在他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顧雲舒的安全才是他最擔心的。
遠遠的那一抹銀色,是朝思暮想的身影,模糊的臉龐,是睡夢中的容顏。委屈的淚水在看見那個人的時候奪眶而出,是激動還是想念,都有吧!
一身素雪白衣,在旅途的奔波中已經暗淡,鬢角沾染的雪花,那個夢中呼喚過無數次的人真的出現在他的眼前了,不是夢,是她,真的是她呀,他能感覺到她的氣息,甚至感覺到她的溫度,心在這一刻變的踏實,終於不再是空蕩蕩的。
“楚蕭——”顧雲舒喉嚨幹似火,爲了趕路,一天一夜滴水未沾、顆粒未進,沙啞的聲音不像是她的。心中有千萬句話語,說出來的卻只有這兩個字,兩個字,包涵了千言萬語,不說,亦明瞭。
一聲楚蕭飽含着思念,傳入辰楚蕭的耳中,融進他心裡。輕點馬背,身體騰空飛起,上乘的輕功被辰楚蕭發揮的淋漓盡致,只爲了快一點到達心愛的人面前。
“龍嘯九天?蕭王爺怎麼會閣主的獨門輕功?”冰魄希望顧雲舒可以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
對於冰魄的驚訝,顧雲舒一點也不覺得意外,畢竟,知道辰楚蕭雙重身份的人除了龍烈就是她了,再無第三人。
“楚蕭便是龍吟。”
“蕭王爺是閣主?”
“正是。”
飄然於空的身影,俊逸灑脫,輕盈如燕,腳踏之處,無半點痕跡。
踏雪無痕便是辰楚蕭的這個境界吧!
顧雲舒翻身下馬,緊握住雙手亦控制不住內心的激動。驚濤駭浪又如何?怎敵她心中的激情澎湃?
“楚蕭——”又是一聲呼喚,濃濃的情誼,不言而喻。
片刻的功夫,辰楚蕭已站在顧雲舒的面前。
清晰的容貌與夢中一樣的美麗,只是眉眼間多了幾分哀愁;靈動的雙眸與記憶中一樣的明媚,只是眼神中包涵了思念。
原來她也與自己一樣,日夜思念的只有眼前的人。
“小靜——”日夜的思念,終究只有這一句話溢出。
情到深處情難禁,兩情茫茫兩相顧。
沒有語言,沒有動作,兩個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除了呼喚彼此的名字,再沒有任何的動作。
“我想你。”“我擔心你。”
兩個人同時開口,雖是不同的話語,卻是同一種思念,同一種折磨。
相思不能相伴的痛;相愛不能相守的苦。
辰楚蕭臂膀一伸,攬過顧雲舒的腰,將她緊緊的擁入懷中。
第一次這麼主動,第一次擁她入懷,第一次真實的感覺到她的溫度。
“小靜,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埋頭在顧雲舒的頸邊,辰楚蕭哭訴的聲音根本讓人不敢相信他就是那個馳騁沙場的戰神王爺。
只有在她的面前他纔會脆弱,只有在她的面前他纔可以放心中的包袱,只有與她在一起他纔是最真實最快樂的楚蕭。如果能夠與她一起,就算是浪跡天涯他也甘之如飴。
在辰楚蕭抱住她的時候顧雲舒就早已不知道臺南地北了,只知道這個懷抱是她渴望了太久的懷抱。反手抱住辰楚蕭,腦袋貼在他的胸膛上,感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
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夢,真好。
“小靜,這裡是戰場不是操場,你知不知道當我得知你來這裡的時候心都要從嘴裡蹦出來了,你怎麼這麼胡鬧?”責備的語氣,卻是辰楚蕭溫柔的關心,顧雲舒躲在辰楚蕭溫暖的懷抱中感受着他的愛,但笑不語。
“小子,你笑什麼笑?我都被你嚇死了,你還笑。”辰楚蕭怒叱着,手放在顧雲舒的後腦勺,卻始終打不下去,最終只是輕輕的揉了揉。
“因爲擔心你,我的思維不受自己控制了;因爲害怕你受傷,所以就自己跑來了。”沒有什麼甜言蜜語,只是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卻是世間最動人的樂章,陶醉了辰楚蕭,感染了冰魄。
曾幾何時,她也爲一個男人如此,只是那個男人念着的卻是別的女人,她的主上是何其的幸運,世間那麼多的好男兒都爲他傾心,只是,她註定是要負了那些好男兒了。
將所有的感動埋藏於心頭,留作以後美好的回憶,這一刻是他所擁有的,現在只要好好的把握這一刻便好。
顧雲舒埋頭在辰楚蕭的懷中,貪婪的享受着這難得的時光,她要永遠記住這個溫度,記得這種感覺。
“小靜,我想做一件事。”辰楚蕭用林歡式無辜的眼神看着顧雲舒,只等着顧雲舒擡起頭來。
“什麼事?”貪婪的享受他懷中的溫度,感受他的心跳,連擡頭的時間顧雲舒都不想浪費。
“你把頭擡起來我才說。”無賴式的裝無辜,辰楚蕭可以去申請專利了。
“什麼事,這樣不能說嘛?”顧雲舒極不情願的把腦袋從辰楚蕭的懷中擡起來,等他說完了,一定要貼在他懷中補個夠才行,“非要我擡起頭,好了,說……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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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雲舒還沒有說得出口的話全部都融化在辰楚蕭預謀的吻中。
顧雲舒瞪着眼睛,思維停止了運轉,這一切太出乎她的意料了,從沒有想過辰楚蕭會吻她,即使是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他們有那麼多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她也沒有想過。
蜻蜓點水式的輕琢了一下辰楚蕭便將脣移開了,臉紅的像煮熟的蝦子一樣。
“什麼嘛,我臉還沒紅呢你紅個什麼勁。”顧雲舒小聲的嘀咕着,心裡埋怨着辰楚蕭就那一下子就送開了,真是調戲她神經。
“小靜,我,可以嗎?”辰楚蕭小聲的問着,若不是顧雲舒就在他身邊,一定聽不見他在說些什麼。
“馬後炮,吻都吻了還問可不可以。”原本並沒有覺得如何的尷尬,經過辰楚蕭這麼一問,顧雲舒竟也不自覺的彆扭了起來。
“對不起,是我太沖動了。”辰楚蕭暗自以爲顧雲舒不高興了,卻沒想到顧雲舒是因爲他沒有繼續下去纔不高興。
“辰楚蕭,你,你要氣死我是不是?”這世上怎麼真的有辰楚蕭這種不解風情的人,顧雲舒氣的滿肚子的火,初見的美好完全沒有了。
“對不起。”
“辰楚蕭——”
“嗯?”
趁着辰楚蕭犯傻的時機,顧雲舒拉下他的脖子,踮起腳,貼上他的脣。
“這個傻瓜,我都這麼主動了,他還不明白麼。”顧雲舒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盤,只希望辰楚蕭不要那麼不開竅。
接吻,並不是她所擅長的,這方面的技術更是幾乎爲零,只知道兩片脣貼在一起,其他的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從來不知道接吻是怎樣的辰楚蕭也傻傻的任由顧雲舒的脣貼上他的脣,兩片緊貼的脣在冷冽的北風中脣脣相逼。
兩片柔軟的脣瓣緊貼在一起,你不動我亦不動,兩個人相互瞪着眼,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沒有繼續動作。
撲哧——
終於,口脣相依的兩個人在你看着我、我望着你的忍不住的笑出聲來。
“哈哈哈,小靜,你那個表情好好笑,哈哈——”辰楚蕭捂住肚子,開懷大笑,有多久沒這麼開心的笑過了,他就知道,除了小靜,沒有人可以讓他這麼開心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