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若夢
曾經的鐵三角再次重聚,不用說,心情自然都是非常愉悅的。可是,偏偏就有人要掃了我這種興致。剛坐下點完菜,胖子就含含糊糊的開口說道“來來來...敞開了吃,敞開了喝啊..一會兒呢,咱們吃完飯,我先回去打理一下鋪子。交代好之後,就可以無事一身輕的來當你們的燈泡了。”我一邊夾着菜,一邊眼都沒擡的說“我們倆又不是逃荒到你這的,什麼就敞開了吃喝。還有,我們來了,你卻這事兒那事兒的,什麼意思啊?就你那個地攤似的的鋪子,你在廣西呆了那麼久,不是也沒什麼事兒麼?怎麼?我們一來,你還勤勞敬業起來了?”胖子一下子就讓我給問住了,愣了一下才忙說“哎呀,你看你。誤會了胖爺我這閃閃的紅心了吧?就算店鋪不管,我也得給你們安排住處去不是?我那天蓬元帥府,自知是招待不週啊!誒,我一會兒就給你們找個...”沒等他說完,我就打斷了他說“沒事兒,那都不急。一會兒咱們先到小花那裡去一趟再說。”胖子聽我說完,張着嘴愣住了,呆呆的看着我。
我停住了手裡的筷子,疑惑的看着他的反應。只見他看着別處說道“啊..我估計花兒爺他沒在北京吧..?”我輕皺了下眉,狐疑的打量着他,一字一句的說“你,知道他在哪??”胖子連忙說“胡說!你都不知道,我能知道嗎!再說了,我要是知道他在哪,不是早就給您提拎到眼前了嗎..哈..對吧!”我眯起眼睛接着問道“那你怎麼知道他不在北京?”胖子想了想說“我不知道啊..就是感覺..感覺..”我一拍桌子怒道“放屁!我他媽認識他二十年了,都沒感覺出來他現在在哪!你能感覺出來?”胖子苦着臉看了小哥一眼,明顯是在求救。然後跟我訕笑着跟我說“哎呀,天真...你看你,,,更年期了吧?怎麼比我脾氣還爆呢...你別這樣,咱們總不能提起這個人你就反常啊。要是那樣的話...咱以後就別再提起他了...”胖子聲音越來越小的說出了這個建議。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忽然覺得什麼都吃不下去了。就有些黯然的說道“其實,我只是想看看他怎麼樣了。他身上新傷舊傷的,我不太放心。我和小哥是從長沙來的北京。長沙他能到的地方我都找遍了,但是所有人都說不知道,沒見過,找不着。呵呵,這他媽不純屬都是謊話嗎?他擔了那麼久的擔子,能說放下就放下,什麼都不管了麼?小花他不是那樣不負責任的人。在長沙的時候,小哥說‘他大概不在長沙...’我們就來了這裡,到了這兒,你又給我來句‘他大概不在北京...’你說我能不怒嗎?還有,誒我就納了悶了。怎麼你們都有這樣那樣的感覺,我怎麼就一點都感覺不出來呢?”說完,我鬱悶的喝光了杯子裡的酒。趁我仰頭喝酒的時候,胖子朝小哥一個勁兒的擠眉弄眼,就差五官挪位了。小哥一直平靜如水的面容,此時有些爲難的皺了皺眉。
我放下了酒杯,小哥就面無表情的看着我,低沉的說道“吳邪,你還想在他身上找什麼感覺。”我瞬間就覺得周邊空氣驟然下降。那危險的語氣,冰冷的目光,無一不在透露着這個瓶子強大的氣場。哎呀,他一直都沒有說話,以至於我都忽略了他的存在感了...那個..當初我們似乎是約定過..不許我...哎,真是要了我的命了。我趕緊賠笑的說“誒嘿嘿,起靈...這個...是你支持我來找小花的啊...那你不能...那個..對吧..”我支支吾吾的說完,他就轉過了目光,冷冷的說道“我只是說,你想去就去。找的着就看看,找不到就算!而且我也告訴過你,別在我眼前再爲他難過。是你非要我跟你來的,對吧。”
人老精鬼老靈,薑還是老的辣。我發現他只要一開口,就不存在一丁點我反駁的餘地....只好乖乖閉嘴。他瞟了我一眼,就淡淡的下了令“一會兒找到住處之後,先休息一天。明天再去他那裡。如果他仍然不在,你就給我死了心,跟我回家。” “哦...”我答應過後,就開始化抗議爲食慾,敞開了的悶頭吃飯。小哥看我終於老實了下來,不情願的看了一眼胖子,然後就動手往我碗裡添着我喜歡吃的菜。胖子現實感激的看了看小哥,然後衝我訕笑着說“哈..哈哈哈...這多好,小哥說的有理啊,有理...先休息一天。”我一邊吃着,一邊瞪着他。也知道再多說什麼也沒意義了,反正都改不了那瓶子決定的行程了。
出飯店的時候,我在前面走着。小哥放慢了步子,跟胖子輕聲說了一句“你想幹什麼,趕緊去吧。得快。”胖子連連點頭,衝前面的我大喊了一聲“等本元帥歸來!”之後就一溜煙兒的跑了。我還想喊住他,小哥就跟我說“吳邪,我有點累了..咱休息下好不好..”呃..我呆呆的看着他,這瓶子少有的這種語氣啊,聽的我心疼。於是就木訥的衝他點了點頭說“啊,好。咱們走。”說着就拉起他的手朝住處走去。
過了幾個小時,胖子纔打電話找我們來。我告訴他,他可以有多遠滾多遠了,也不知道這小子究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不多時,敲門的聲音就傳了來。我懶懶的窩在沙發上,小哥去給胖子開了門。我看他一眼,就問道“怎麼着,這幾個小時你去投案自首了??這會兒看着格外的鬆心啊?來吧,趕緊跟小爺我老實交代,到底幹什麼去了!”
胖子糾結了半天,才說“你怎麼還跟查戶口似的呢,你和小哥這伉儷情深的顯擺夫妻恩愛。還不許胖爺我有點秘密啊?”我嗤之以鼻的瞪了他一眼,然後我們就開始天南海北的聊天。這是我們第一次,這麼放鬆的聊天。不牽扯任何的危險與沉重,真的很難得。胖子連說帶比劃,聲情並茂的給小哥講着我們去張家古樓所發生的事情,那滿滿的漂着頭髮的死水啊,我中了招的事兒啊,幾個人閉着眼睛過斷魂階,玄美無比的麒麟橋。還有那什麼饕餮啊,畢方啊,應龍什麼的,這一聊,就聊到了半夜。這過程中,胖子是表情豐富,有喜又怒。小哥那終年面癱的臉上,也是偶爾能看出一絲驚訝,一絲緊張,說到我們那些搞笑的事情時候,他也會淡淡的會心一笑。只是,無論是敘述者,還是傾聽者,他們對小花都默契的迴避,緘口不言。明明是張家古樓一行最重要的一個人,可是,卻硬生生的給刪掉了。我知道,他們是怕我難過,不敢在我面前提起他。但是....不說起他,我就真的能忘了麼...呵呵..不可能。就這麼笑着,說着。到半夜的時候,也都累了,就沒讓胖子回去。讓他就在這沙發上將就將就,天一亮我們就一起去小花那裡。
一夜無話,雖然睡的時間很短,但我還是早早的起來了。心中有事,睡的也不安穩。其實,我似乎已經隱隱的感覺到了這次去小花那裡的結果。但是,我還是想去。明知道結果,卻還是不死心...當初,花兒他是不是也是這樣心態。記得剛到廣西的時候,在魔湖前,他坐在高高的青石上,雙腿懸空蕩着,我們一起看着夕陽餘暉。我曾對他說過一句話‘這一生,終會遇到一個人,要麼成就了你的一生,要麼毀了你的一生...’那時候的他芳華絕代,氣質出衆。認真的聽着我的感慨。如今,很明顯...他用自己的一生,成全了我一生的幸福。而我...卻實實在在,不留餘地的毀了他的一生...他曾經如花的笑靨,還在我眼前。嗔笑怒罵,深情霸氣,每一個表情都在我的腦海裡。他每一句清狂笑語,其實都是他的僞裝...爲什麼二十年...我到今天失去了他之後,纔開始慢慢理解他...浮生若夢,曲終人散..但願老天不要苦了我的花兒...
小哥也早早起來了,我們隨後就拉起了胖子,朝小花在北京的住處出發。路上,我想起了上一次來的時候。那還是他從長白山把我‘撿’回來的時候..那時,我還說他那裡很適合養老,他說的是...若你喜歡,就留下養老吧...我閉上了眼睛,不敢再細細回想過往的種種。回想的越多,越後知後覺的開始瞭解他的心...越瞭解,心越痛。
終於,到了那座鬧中取靜的宅邸。下了車,走到門前。果然...大門緊鎖,這裡沒有他...他真的說到做到,一刀兩斷...甚至,連一點讓我回憶起他的機會都沒有留給我...
《浮生若夢》 翻唱:重樓
曲終人散,淚失一襲華裳
暮色中花開晚,血染此時夕陽
月映江上,零落一水的傷
愁緒,不斷回望心開始兩難
誰說浮生,像繁華一場
別在乎多美滿,醒來後會怎樣
有多少笑,就有多少的傷
就算,淚一開始就懂的僞裝
浮生別走太慢,總被過往傷
浮生別走太快,怕心跟不上
若浮生只是遊戲一場,是夢一場
何必走的那麼苦痛,那麼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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