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原來姐姐還在這呢?”進來的是個身材豐腴,五官秀麗的漂亮女人,她那一身打扮,比之皇后的端莊,顯然要豔麗風情很多。
女人說着話,幾步就走到大殿正中行了禮,然後擡眼四處一瞅,幾乎是瞬間的功夫,她就看到了半個身體都隱藏在帷幔中的季雲姝。
女人誇張的掩嘴笑了一下,然後就看着季雲姝,問冉彩文道:“早先臣妾就聽說宮裡來了個名醫高徒,他那一手醫術,不僅比的太醫院院首面上無光,自請離職,還讓昏迷多日的陛下甦醒了過來,皇后娘娘,宮中傳的那個名醫,可就是此人呀?”
冉彩文牙關緊咬,片刻笑着回話道:“貴妃妹妹的消息還真是靈通,這些都是一個時辰前才發生的事情,沒想到妹妹知道的,倒是比本宮還清楚。”
女人笑臉不僅沒變,反倒是越發明媚,“姐姐說的這是哪裡話,陛下重病,宮裡人人都上心的很,早先幾日我們這幾個就聽說了顧將軍將派人入宮送藥,這藥可是關係到陛下的龍體,我們自然就多關心了一些,哪知道……”
季雲姝正彆扭於這女人說話時的腔調,一回神,就見這妖嬈的女人又朝自己看了過來,便連忙低頭,做出一副恭敬樣子。
女人勾脣一笑,倒也沒和季雲姝說話,只重新看向冉彩文,依舊一臉笑意的道:“總歸陛下是醒了過來,這一上午皇后娘娘也是辛苦了,不如餘下的時辰裡,就由我們姐妹幾個,來照顧陛下吧。”
她這話一出,陪同女人一道過來的幾個女人紛紛表態,一說皇后娘娘勞苦功高,陛下既然醒了,自是該好好休息了,而另幾個就在旁附和。
季雲姝站在旁邊看的忍俊不禁,她之前只在電視上看到過宮廷妃子如何巧舌如簧,爭風吃醋,這現實版的,倒是比電視上演的還要精彩許多。
幾個女人鬧了片刻,冉彩文才開口,她面容端莊,語氣溫和卻又保持着屬於皇后該有的威嚴。
“陛下只不過纔有甦醒的徵兆,不是本宮不讓幾位妹妹照顧陛下,而是你們也看到了,本宮若是讓你們其中一位過來照顧陛下,其他姐妹心裡自是要埋怨本宮不公平。
如此讓後宮姐妹不合之舉,本宮可是做不出來。”
“皇后娘娘,我們幾個可以輪流照顧陛下,只要能讓我們陪伴陛下左右,分個三天五天的,我們幾個也是不在乎的。”一個女人突然搶着說道。
冉彩文神色微沉,抿了脣瓣正要開口推拒,就看到方纔還故意躲起來的小個子,在此刻忽然站到了前面。
季雲姝知道自己現在正被一羣殺人不見血的女人看着,她也顧不得那麼多,只低頭說話道:“啓稟皇后娘娘,陛下的病情雖有好轉,但這好轉的跡象只是些許,若是想讓陛下完全恢復過來,恐怕還需要一些時日。”
冉彩文一時不明白,這個小個子突然上前說這些做什麼,她凝眸將眼前這人打量了一遍,卻依舊沒想到什麼,只好問道:“你如此說,可是在告訴本宮,陛下需要這幾位娘娘的照顧?”
季雲姝從冉彩文的語氣裡聽出了幾分不悅,連忙解釋道:“小人不是這個意思,小人只是向幾位娘娘以及皇后娘娘說明陛下眼下的真實病情。”
“真實病情?”幾位妃子一個個面面相覷,她們都是這後宮成了精的人物,自然不相信這小大夫突然站出來說的話,就單單指着明面上的意思。
冉彩文已經失去耐心,她皺眉道:“你想說什麼便直接說,由本宮在這裡,就算你說錯什麼,由本宮替你做保,旁人也不會對於如何。”
“多謝皇后娘娘。”季雲姝要的就是這句話,她可不想因爲自己的一句話,一切行動還沒開始,就被這後宮的女人拉出去弄死了。
她彎腰說道:“皇后娘娘,陛下昏迷不醒,實屬陽虛體弱,血脈相堵而成,而這陽虛……治病期間,還是少接觸陰盛之人爲好。”
“陰盛之人……”冉彩文幾乎是瞬間明白這“陰盛之人”指的是誰,她不等其他妃子發難,便看向她們,一臉爲難的開口道:“各位妹妹想必也已經聽明白了,陛下近幾日需養病,各位妹妹還是先行回到各自宮中聽消息爲好,免得日後被人詬病,本宮也不好和陛下交代。”
其他妃子紛紛面露退意,有果斷者,也已經向冉彩文請辭,可那位率先說話的貴妃,卻依舊站在原地沒動。
冉彩文注意到這位貴妃,便笑着溫聲勸道:“本宮知道貴妃妹妹關心陛下,但陛下之病需聽醫囑,妹妹還是先回去吧。”
“這醫囑自然是要聽。”貴妃揚起紅脣,笑着朝季雲姝看過來,“只不過臣妾有一事不明白,既然這位小大夫言明陛下近日不能接近女色,那這句醫囑是不是對皇后娘娘也同樣有效。”
“對呀!皇后娘娘也是女人呀?”旁邊幾個妃子頓時附和起來。
冉彩文瞬間皺眉,她剛想爭辯幾句,好讓自己留下來照顧周貫,就聽那小個子又說道:“皇后娘娘乃是千金之體,鳳凰之軀,由皇后娘娘親自照顧陛下,會有助於陛下儘快去除體內陰煞之氣,而幾位娘娘的體質就……”
季雲姝自知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會得罪這後宮一大片女人,索性就閉上了嘴。
可即便如此,在場的幾位妃子也是個個面浮怒色,一雙雙大眼睛,恨不能將季雲姝當場蹬死。
而在場唯一高興的就是冉彩文,她剛纔就已經察覺到這個小個子所說的話,幾句句句都在幫她,尤其是剛纔那句“千金之軀,鳳凰之體”,的的確確是說到了她的心坎裡。
這些年她被這後宮裡得寵的,不得寵的衆多女人,攪和的就沒有一天心氣順暢過,也就在剛纔,那積攢已久的不痛快,彷彿瞬間通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