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怪, 見到你的神哥哥,爲什麼一臉無奈?”亂神就是想要找個機會跟西苒親近,自從上次跟那個儒家張良交手以後, 西苒面對那人露出的依賴, 頗讓他不爽!
明明是他們先撿到的小怪物, 怎麼就成了別人家的了?這種易主的感覺真是不愉快, 尤其是小妖怪看到自己滿臉“強盜啊你別過來”的排斥樣子, 亂神有好幾次差點直接上去砍人了!
西苒,緩緩將手裡的衣物抓抓好,儘量平穩心神:“神……哥哥, 好久不見……只是,能否將我放下來, 先穿好……褲子?”
亂神:“不行!我就喜歡看你着急又不能把我怎麼樣的表情!”
西苒:果真是個變態麼?索性不掙扎, 很真誠看着亂神過於明亮的眼, 直覺上,他今晚更加亢奮, “呃……神哥哥有事?”有事能把我放下來說麼?還用你的腿死命抵着我的腰,這是要幹嘛?
“嗯,我只是好奇,小妖怪好像跟你的三師公,關係不錯哦!”
西苒嘆口氣:“好像大家都對這個話題感興趣, 那麼, 神哥哥究竟想問什麼?”
亂神歪歪腦袋:“其實也沒什麼大事, 就是很久不見, 想看看我的小妖怪吃胖了沒有, 還有,有沒有愛上我以外的男人?”
西苒:什麼時候我說過愛上你了?亂神你也太太……不要臉了吧!
“我誰都沒有愛!”西苒很直接將亂神也排除在“愛”的範偉之外!
“你說謊!”亂神更加忽然用力抵住她, “爲什麼,你說謊?因爲我知道,你,愛上他了!”
西苒裝傻:“誰?我愛上誰了?”
“當然是你那位英俊瀟灑武藝高強又深藏不漏的……三師公啊!”
“你爲什麼對這個問題感興趣?”西苒忽然沮喪了!
她纔不相信亂神會吃什麼所謂的飛醋,當初當着自己的面跟羅鈴兒嘿咻的時候,不也是收放自如麼?
西苒忽然擡起頭,直直望着亂神欲假欲真的眼眸:“神哥哥,你,說對了,我就是愛上我的三師公了,可是,那又如何?”
亂神眼眸一縮,他的小妖怪,意外的誠實啊!表情嚴肅,絲毫沒有說謊的跡象:“嗯,很好,可是,爲什麼呢?”西苒在羅網呆了那麼久,人人都對她好,把她當做自己人,可是,爲什麼西苒就沒有愛上他們中的一個呢?
真剛老大,知道西苒這麼說,會失落麼?
亂神想着什麼,忽然就笑了!
爲什麼?西苒想想,這還真是個難回答的問題呢!
可是,眼下這狀況,不回答又不可以!
想了想,西苒緩緩道:“神哥哥,你知道女子來月事的時候,肚子會很疼麼?”
亂神:搖頭。
西苒:“三師公知道,他會拉着我的手,等到我睡着的時候,給我換熱布巾。”
西苒繼續:“他會在我被人欺負的時候,第一時間衝進來,護着我,讓任何人都不能傷我半分!”
亂神嘟囔:“這有什麼啊,我也能……”
西苒搖搖頭:“在小聖賢莊裡,三師公把西苒當作人,在此之前,西苒是個物件,一個奇怪的東西,一個吃不死的小怪物,也是一個被衆人爭搶延年益壽的食物——唯獨不是個人!”
西苒一字一頓,非常認真!亂神忽然覺得,小妖怪,變得完全不一樣了!渾身上下充滿了力氣,就連看人的眼神中,也多了許多靈動的神彩,這一切,都是她去到小聖賢莊後發生的改變麼?
其實西苒還想說:三師公會用那種溫柔的眼光笑眯眯看着她,一臉寵溺;還會第一時間帶回來好吃的東西,每樣都留給她一份,這些,西苒都一分一毫看在眼裡,記在心裡,每一件事想起來,西苒就會想到三師公護着自己時清秀高挑的背影……
亂神,忽然間,眼睛放光:“那又怎麼樣?小妖怪,這個世界上,愛是最不牢靠的東西,永遠,比不上手裡的劍,能讓你感到痛苦,還有活着的感覺!”
西苒破天荒反駁他的話:“神哥哥,愛,是唯一能讓西苒在這個陌生世界上活下去的東西,所以說,你不懂,你更不會愛我,因爲你不會愛任何人,我們……是不一樣的!”
西苒知道,亂神對自己的執着不過是一時興趣的好奇心罷了!因爲她經得起玩,玩不死,而且,還可以變着花樣玩!
亂神,有些呆了……換做以往,他會仰天長嘯,笑這個可憐女孩的無妄之談,可是眼下,他卻有點反駁不能,只是凝神看着西苒清瘦的小臉,不由自主伸手摸了上去!
軟軟滑滑的肌膚,還是那麼美好的觸感,怎麼就,忽然如此陌生呢!
忽然間,一股異樣的情緒升騰上來,亂神頓覺眼前的景象好礙眼,什麼是愛,什麼是活着,全都是狗屁,是有隻有生和死,纔是他的全部,不是麼?
想到這裡,亂神鬼使神差抽出了劍,一抹寒光在夜裡乍現,西苒感到那抹涼氣將自己的毛孔都凝住了!
亂神,有點煩躁!看到西苒,煩躁加劇,他不知道該怎樣對待這個柔弱的女孩子,一直以爲她在他們心中是個特殊的存在,卻不知,剛纔的那番話,她將他們全盤否定了!
否定了!
她跟他們,是不一樣的!
然後,西苒很鬱悶的發現,亂神的劍,就那樣毫無徵兆的落下來,幾乎同時,她緩緩閉上眼睛,夠了,忽然覺得,這就夠了!
就在這時,砰地一聲,亂神被一股極大的力量撞出好遠,西苒腰間一鬆,凌空架在樹杆上的她便直直掉了下來——掉進一個熟悉的溫熱的懷抱!
西苒幾乎是毫不猶豫摟上那人的脖子,暖暖叫了一聲:“三師公,你來的好慢!”
張良的臉沉浸在夜色裡,看不出是什麼樣的表情,西苒只是覺得,他,非常生氣!
他的動作在西苒柔柔的呼喚聲中僵了一下,然後,便帶着她離開亂神好遠,卻沒有將西苒放在地上!
“又是你!”亂神恢復常色,看着男人抱着西苒的樣子,想起剛纔小妖怪說的那些話,溫暖的懷抱,當做一個人……
“我帶小西回去,她出來太久了,趙大人囑託我出來找她!”張良無意征討對方,西苒剛纔被箍在樹幹上說的那些話,他一個字不落的全部聽了進去!
心裡,卻是百味陳雜!
那麼小的人,那麼小的心裡,竟然裝着這麼多的感情麼?
嘴角彎了彎,就聽懷裡的傢伙慢聲細語說:“三師公,放我下來吧,我……褲子還沒有繫好呢……”
張良,忍住笑,將西苒放下來,轉身迴避:“趕緊了,全車的人都在等你,小西你面子可真大的很呢!”
西苒心裡有點甜,三師公,好像沒有生氣呢!剛纔被逼着說出了那麼多話來,心裡,輕鬆了不少!還有,他,都聽見了麼?
擡起頭,正對上三師公打量的眼神,西苒微微臉紅:“有何不妥?”
“沒有!”張良忽然俯下身來,朝着西苒笑,“小西,你口才,很不錯!孺子可教也……”
西苒:三師公你別這麼看着我,我……都想親你了!
驚醒:我怎能趁人之危呢?這樣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