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汗顏,他這才見識到西北悍婦的雛形,此女打架本事不用說了,連現在閒聊,都是講究實際,你和她談天說地,她和你談蒼茫無人,你和她說風花雪月,她和你說柴米油鹽。
俗,俗不可耐啊!
若不是顏芷蕊美貌驚人,書生早拍屁股走人了,這等毫無性趣的女人,也就是玩玩甩手的事。
想罷,書生搖頭一笑,感嘆道:“淚,流了不知多少,只是外人不知,老哥我的淚啊,都是倒流的。”
“啊!”
顏芷蕊聞言大驚,書生見此,不由心中樂呵,知道此女心痛他了!
然而,顏芷蕊下一句話,差點沒把書生氣吐血了。
“哥,你的眼睛能吸水啊!”
“啊這……”
書生愣愣,似乎還沒明白,顏芷蕊又道:“那趕快表演一下,來來來,此處沒水,倒是有酒,竟是透明,那都一樣啦,哥給妹子表演一個唄!”
看着一臉天真無邪的顏芷蕊,書生不知道這丫的是真蠢呢,還是裝蠢來坑他呢。
“妹子,哥說的是意境,就好比詩人李白一樣,那一句黃河之水天上來,說的只是意境,黃河之水又豈是天上來啊。”
“且,無趣。”
看到顏芷蕊一臉鄙夷的表情,書生愕然,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
不過顏芷蕊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道:“你說錯了。”
“啥?”書生一愣道。
“我姐夫講課時說過,黃河之水也可以說是天上來,大雨落凡塵,溪流聚河,奔向大海,又因途中蒸發,凝聚於雲,積少成多,再次落下,此爲氣候,另說輪迴!”
“呃……”
書生已經驚呆了,對這解釋有些荒謬,但似乎又讓他無言以對。
顏芷蕊看着書生的尷尬,心裡很是得意,暗歎自己果然白去天水學府看姐夫講課,起初她只是抱着打死不相信,這個姐夫居然還可以做教書先生,可聽了一堂課後,她似乎便聰明瞭許多,而現在似乎還證明她很聰明!
“妹子博學多才,叫哥敬佩啊。”書生愣了半響,這才拱手笑道。
“那是。”
顏芷蕊小得意一翻後,拿起大碗就灌了一口。
看着顏芷蕊的表情,書生雖然還處於剛纔的尷尬中,不過他已經看清楚了,此女很笨!
“妹子文武雙全,乃當時少有的奇女子,正是給我們西北人張臉了!”書生說着,拿起酒杯就敬向顏芷蕊。
顏芷蕊也毫不客氣的再次一飲而盡。
“妹子武能保國,文可安邦,真叫我們這些男子羞顏啊。”
書生說着,再次舉杯,顏芷蕊也再次和他碰杯。
於是乎,一個用杯,一個用碗,就算顏芷蕊酒量再好,也經受不住這等狂灌啊。
奈何她此刻似乎少根筋,聽着書生的敬佩之語,心裡樂呵,自然逢酒不拒,喝的那叫一個乾淨。
客棧裡許多人都看出了端倪,但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誰也不敢參合,因爲心裡明白的人都知道,就說你說了,以那丫頭智商和現在的狀態,也白搭啊,很可能反過來被暴打一頓呢。
不多時,顏芷蕊已經醉眼朦朧,搖頭晃腦了。
書生見此,心中大喜,偷偷倒掉杯中酒,有大模大樣的給顏芷蕊斟滿一碗,在自斟一杯,便再次朝着顏芷蕊敬去。
這一次顏芷蕊可沒辦法舉碗了,幾次想抓住桌面的酒碗,結果都抓了一個空,她一怒之下,伸手猛抓而下,結果“哐當”一聲,半桌面的酒菜全給她一手掃飛了。
而顏芷蕊似乎因爲剛纔怒極攻心,酒勁上頭,突然雙眼一翻,“噗”的一聲就趴倒在桌面上。
“成了!”
書生心中冷笑一聲,突然也裝作醉醺醺的模樣,從腰間掏出一錠銀子,甩手就精緻無比的落在不遠處愣愣發呆的店小二手裡。
“開間兩間上房。”
雖然書生這話的意思是和要和人家姑娘分開住,但誰都明白,這丫的是要做婊子的同時,也想着立牌坊呢!
店小二驚慌的看了一眼掌櫃子,掌櫃子低頭擺擺手,店小二明白後,無奈一嘆。
店小二年紀和顏芷蕊相仿,看着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兒就這樣被人給吃了,他心裡豈能舒服,但自持身份低微,怎敢違逆了人家,故此也只有心酸的令在前頭,而書生抱起顏芷蕊,就跟在後頭,兩男一女就直接進入了二樓廂房前走道。
店小二推開兩間房門,正要離去,書生突然丟了一錠銀子給他,店小二銀子到手,稍一掂量,便知道這是五兩,抵他三月工錢,但不知爲何,得了銀子不僅高興不起來,反而心裡卻有點疼。
看着書生抱着顏芷蕊進入一間房後,不僅沒出來,反而把門給關了,對於另一間開着門的廂房完全不理會,店小二無奈一嘆,正要離開時,突然看到了什麼,目光立即定格在地面上。
這是一塊腰牌,上刻一“顏”字,筆劃蒼勁有力,拿起來細看,發現質地古樸留香,顯然不是尋常事物。
無論是什麼朝代,攜帶令牌的人,似乎身份都不簡單,店小二心下惶恐,他不知這令牌是誰的,如果是書生的也就罷了,但若是姑娘的,那可就完了!
但是他搞不清書生身份,但看對方出手闊綽,顯然也不是什麼窮酸之流,萬一對方的家底比姑娘更鐵,他現在阻止書生,豈不是自尋死路了。
但是店小二也不敢什麼都不做,於是乎那拿着令牌就跑到掌櫃子面前,偷偷說了幾句,在悄悄亮了亮手中令牌。
掌櫃子看後,也是大吃一驚,臉色剎時間蒼白如紙。
“此事非同小可,你快想想,此令到底是誰的?”掌櫃子問道。
“不知道啊,剛纔走的急了,沒注意誰落下的,這可咋辦啊。”店小二回道。
“別急!”
掌櫃子此刻心裡其實比店小二更急,因爲這店可是他的命啊,這年頭生意不好做,他爲了多賺一點,這才把店開到這般晚,萬一這令牌是那姑娘的,她在自己店裡出了事,回頭她家人找過了,自己就算有命在,也難以活了。
而若是書生的,現在闖進去阻止,不是正撞在鐵板上嗎,到時候頭破血流可免不了了。
“這樣,你帶着令牌,到衙門,見官差後,就說是在我們客棧撿到的,懷疑是什麼敵國奸細的信物,故此才特意送過來給他們瞧瞧,記住,千萬別提是什麼人的!”
“明白了!”
店小二點點頭,當即便離開客棧,往衙門跑去。
而掌櫃子此刻盤算了一下時間,料到書生應該還在脫衣服,至於誰的,那就不好說了,但只要是把傢伙刺進去,那啥都好商量!
於是乎,正在掌櫃子琢磨着如何上去拖延一下時,突然間,一羣膀大腰圓的漢子氣勢騰騰的闖了進來,一開口就是一句:“葛你姥爺的,那小娘們呢?”
掌櫃子一看這陣仗,先是心裡一驚,平日裡他定是會害怕的要死,可今兒個,很可能有一個很硬更鐵的茬在樓上呢!
“丫的來的正好,等的就是你們!”
掌櫃子心裡冷哼一聲,表面上卻是憨厚的笑道:“呃,各位客官是要找誰?”
“你他孃的把老子給忘記了!”突然,一個大漢上前一步拍桌怒道。
掌櫃子被嚇了一跳,但說真的,他一點也不認識這傢伙,差點就看不出他還是個人,不過他知道這傢伙,因爲他和他身後三個同夥那一臉的腫脹,已經證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