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閃月明,天地一線之間,茫茫大海之中,九艘大船開始了激烈的碰撞,這其中最大的一艘黑旗船上,殺聲大起,四面八方跳出一個個身穿或破舊甲冑,或新舊胡亂搭配的海盜。
“殺!”
兩艘緊貼着黑旗船的商船裡,同樣衝出一大批人,紛紛手提戰刀,迎向從黑旗船跳下來的海盜們。
兩幫人馬廝殺的難分難解,而另一頭,那幾乎被石頭擊碎的商船中,也走出一大批人,爲首的正是柴景!
因爲沈玉嘉的命令,柴景船上沒有弓弩,所以他乾脆就安排人都藏於船中,故此就算船樓和船艙都被毀了不少,也沒有多少人死傷。
但很明顯,這艘船是不能用了,不過眼前不是有一艘五牙大戰艦嗎!
“凡事反抗者,格殺勿論!”
柴景只是一句話,便讓將士們如狼似虎的撲向黑旗船。
“快點快點快點!”
沈玉嘉的船在最後方,此刻要到前面有些困難,因爲不少船隻都在爭先恐後的包圍黑旗船,導致他這船壓根就靠不到邊啊。
“別叫了,我們這船八成的新兵,過去送死啊,慢慢看着吧,還能學習學習呢!”當初偷偷給沈玉嘉一些乾糧的一個老兵不鹹不淡道。
“靠,你這還是人說的話嗎!”沈玉嘉沒好氣道。
“不是人說的又能咋樣,能貼着黑旗船的頂多四五條船,其餘的沒法靠近,不看着難道跳海又過去啊?”老兵白了沈玉嘉一眼道。
沈玉嘉被老兵這話給弄的鬱悶不行,人家說的的確有理,如果有弓弩,還可以拉開距離,八船齊攻,可沒有弓弩,只靠近戰,自然就無法靠近了,若是想要靠近自己人的船,借道殺向黑旗船也不是不可,但如此一來,必然會兩船碰撞,這船身碰撞後,輕者讓船上的人站立不穩,萬一倒下的多是自己人,豈不是要慘死在海盜之手,而重者很可能就直接把船給撞翻了,不到萬不得已,這等連累大家的事請,最好別去嘗試。
“忍忍吧,很快就到我們上場了!”這老兵似乎很清楚局勢一樣,又是不鹹不淡道。
沈玉嘉聞言有些疑惑,但很快他就明白了,一時間,不得不佩服一下這個老兵!
連沈玉嘉都不知道柴景要用什麼戰術,這老兵竟然能事先洞察。
而後也正如老兵所說,靠近黑旗船的最先兩艘商船在引來百十來米海盜跳下後,不多時,竟然從船艙有衝出一批人,快速把兩船間的鉤繩斬斷,而後讓商船繼續開動,遠離了黑旗船,把這些跳上商船的海盜孤立起來,而很快又有兩艘商船貼近黑旗船左右,這一下,黑旗船上的海盜都不敢跳下來了,可是他們不下來,人家就要上去啊!
沈玉嘉雖然沒有靠近黑旗船,但是卻去幫助了吸引上百名海盜的一艘商船。
數十條鉤鎖突然從沈玉嘉的船上拋出,在鉤住商船後,兩兩商船立即收槳,而穿上數十人也紛紛全力拉動鉤繩,把兩船間的距離靠近到半丈內,這次紛紛持刀跳上有海盜的商船,如此一番人多欺壓人少的戰術,不出一炷香時間,上百名海盜不是投降,便是傷亡。
“殺!”
黑旗船上,殺聲大起,雖然這艘黑旗船乃是五牙大戰艦,但人數頂多也就八百,而柴景可是統領三千水軍,但多出三倍的優勢之下,黑旗船根本無法反抗。
“他孃的,非要逼着老子跟你們拼個魚死網破不可嗎!”
黑旗王咆哮一聲,手提兩板斧一躍跳出,落下的地方,正是被轟得快要散架的商船上,而他面前,站着的也是正在指揮將士的柴景。
“保護將軍!”幾名護衛立即撲向黑旗王,可黑旗王縱橫黃海多年,憑藉的可不單單是精明啊,這手裡沒點硬功夫,誰會服你?
“吃你爺一鳥斧!”
黑旗王舉斧一劈,如力劈華山的氣勢,直接將一名護衛戰刀劈斷,連同他的胸膛鎧甲也劈開一道大口子,鮮血就如噴涌的泉水,濺出一大片。
“去死!”
黑旗王一斧劈死一人後,另一手同樣一斧劈爆一個護衛的頭盔,這護衛連慘叫都還發出,就因爲腦漿和血水蹦出一大片,而徹底嗝屁了。
黑旗王瞬間連斬兩人,隨後一路左衝右殺,又劈死了十幾人後,終於是出現在柴景面前,揚斧大笑道:“哈哈,小狗腿子,老子讓你知道,逼急老子的下場!”
柴景沒想到這黑廝竟然如此兇猛,連十幾名精銳都不是他的對手,而且多數還是一招沒走完,就被活活劈死的結局。
“你就是黑旗王!”
柴景冷哼一聲,拔出長劍冷視黑旗王。
黑旗王猙獰一笑,雙手板斧一陣狂舞,加之他身軀高大,膀大腰圓,整個人宛如密不通風的鐵牆,狠狠撞向柴景。
這一刻,柴景突然感覺自己手中的長劍,就猶如牙籤似的,氣勢剎時間是弱了九分啊,向旁飛撲,躲過了雙斧的奪命一擊,未等他起身,黑旗王一斧子斜斜劈來。
“將軍小心!”
一個老兵抓住柴景的腳,直接把他來到一旁,險險躲過黑旗王一斧頭。
黑旗王把斧頭從甲板木上拔出,冷眼掃了老兵一眼,便咆哮一笑:“老鳥多管閒事,給老子去死!”
“黑廝休狂,爺來會你!”
眼看老兵要被黑旗王一板斧劈死,突然,一般鐵槍從旁刺出,在斧面擊出一片星火後,便擊偏斧頭,萬分驚險的從老兵肩膀劈過。
“嗯?”
“嗯!”
黑旗王和來人都是一愣,因爲黑旗王很清楚,自己這一板斧有多快,又有多穩重,但來人卻能在瞬間集中板斧,並且還把斧頭打偏,由此可見,這傢伙絕對不是普通貨色了!
“你是什麼鳥人?敢來壞你黑爺的好事。”黑旗王也不顧老兵拖着柴景逃離了,轉身看着一個手持鐵槍的漢子冷喝道。
來人正是開戰後,被沈玉嘉派過來偷偷保護柴景的趙穆,不過還沒等趙穆過來,這柴景差點就要嗝屁在這了,而這手持雙斧的黑廝,很明顯是一個高手。
見趙穆打量自己不說話,黑旗王勃然大怒,提斧劈向趙穆。
趙穆一槍挑開一斧,槍頭閃電般的一擺,狠狠抽開另一斧,驚得黑旗王兩腿兩步後,這才冷冷道:“你是黑旗王?”
“關你鳥事!”
黑旗王再次攻上,這一次揣着小心,不再莽撞,雙斧一橫一錯,便欲要將趙穆斬成兩半,但趙穆只是腳步一點,向後一退,轉身一招回馬槍便刺向黑旗王的咽喉。
一寸長一寸強,未等黑旗王的雙斧劈中趙穆,自己頂開要捱上一個血窟窿了。
黑旗王反應及時,向後一退,正以爲要躲過這一槍時,卻不曾想,這鐵槍竟如影隨形,緊緊跟來。
黑旗王心下大驚,一退再退,鐵槍還是緊緊跟隨,最後當他退到甲板邊時,突然咆哮一聲,揮斧劈開鐵槍,同時欺身向前,另一斧朝着趙穆腦門劈來。
趙穆瞬間轉身,槍身如棍又如鞭,狠狠一甩便將黑旗王襲來一斧抽飛,旋即手中鐵槍一縮一伸,再次探出,快如閃電的刺向黑旗王的手腕。
黑旗王反應極快,手腕一擡,躲過一槍,但未等他縮回手,鐵槍突然向上一挑,貼着他的手腕劃到了斧柄上,打得斧柄直接從黑旗王手中脫落,便鐵槍挑動兩圈,遠遠的甩飛出去,直接劈入了船樓木牆上。
“啊!”
黑旗王是大驚失色,但生死一刻,他也顧不上斧頭了,貓腰一躲一滾,遠離了趙穆三步。
“哪裡跑!”
趙穆大喝一聲,槍如雷霆當空一劈,狠狠劈在黑旗王背後,但也不知這黑旗王衣服下穿了什麼內甲,竟然無視了鐵槍頭的鋒利,並沒有濺出半點血水,可饒是如此,這一擊也足夠黑旗王喝一壺了!
黑旗王只感覺背後是火辣辣一片,像是當年下大獄時,被人要烙鐵給燙着一般,這滋味可足矣讓人爽翻天啊。
“狗孃的,黑爺和你拼了!”
黑旗王翻身而起,雙手握住一斧,朝着趙穆狠狠劈來。
趙穆鐵槍突然從右側一甩而來,擊在斧頭上濺出一片星火之光後,有突然收回,緊接着又從左側劈來,直接打中黑旗王的腰部,這一下,又猶如之前那般,火辣辣的疼啊!
趙穆槍法神駿,快如閃電,突左突右,卻不用刺,而是當棍棒使,棒棒讓黑旗王嚐到了皮開肉綻的滋味。
“唉吆,痛痛,別……啊!哦……嗯!”
黑旗王被打得直接丟掉了板斧,如熱鍋上的螞蟻,不斷的跳腳求饒,可趙穆完全沒有理會,依然是一棒接一棒的落在黑旗王身上。
“他孃的,要殺就殺,沒你這樣的啊!”
黑旗王也惱火了,這人究竟是咋回事啊,好幾次能要了自己性命,可偏偏他就是不取,非要用這種打不死人,卻能疼死人的方式折磨人,你丫的是虐待狂啊!
黑旗王哪裡知道,趙穆是受了沈玉嘉的吩咐,如果真遇到了黑旗王,先留他一條狗命。
對於大人這要求,趙穆也是能理解,他雖是嫉惡如仇之輩,但跟隨大人久了,很清楚殺伐不一定就能解決事情,很多時候放任一條生路,反過來也能多家利用不是!
很明顯,沈玉嘉是想要說服黑旗王,讓其歸順了鄢國,如此一來可以省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