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來。”
陶大冷喝一聲,把那些還在震驚中的衛兵叫醒。
“啊……哦!”
一個衛兵立即點燃一根爆裂箭,將它遞給陶大。
陶大再次拉弦,他雖然只將牀弩拉開一半,可威力也不是一般弓弩能相比的,況且,牀弩射的是巨箭,比爆裂箭粗了十倍。
不過,因爲箭矢上捆綁了三根炸藥,頭重腳輕,只能用拋物線的方式擊射,屬於就算陶大箭術再高超,也無法保證箭箭命中。
但有一點,敵軍人數衆多,就算陶大沒有射中對方的攻城器械,這爆裂箭也不算白射,十有八九都能炸傷炸死一些敵軍。
陶大就像一個活炮臺,而且還是一個連發式的炮臺,一箭又一箭,牀弩弦宛如在彈棉花般,發出了“嘡嘡嘡”的悅耳聲音。
這一下,下面的敵軍可炸開鍋了,衝鋒時,還要時刻注意城上的牀弩,生怕這牀弩會對準他們,可如此一來,難道別的牀弩與炮車就沒殺傷力了嗎,同樣的,其餘兩門牀弩也在不停發射巨箭,轟擊下面的攻城器械,炮車的巨石每次落下,都砸死幾名大理軍,甚至轟碎攻城器械,另外,最要命的還是那一千火槍手,千彈齊發,威力恐怖無比,把那些好不容易衝到城樓下的大理軍,射死一大片。
雍州軍的火力極猛,不過對方也不是吃素的,十門炮車在百丈外,投射的巨石,右側的城樓轟碎一角,在飛濺的碎石與滾動的巨石碾壓下,十幾名火槍手瞬間斃命。
“陶大,先別管攻城弩了,先把那些投石機炸了!”沈玉嘉趕緊提醒道。
陶大聞言,立即就調轉箭口,拉弓射箭,一根接一根的爆裂箭吊射到炮車附近,炸出一片煙塵。
炮車行動困難,現在受到陶大的轟炸,根本無法抽身撤離,很快就有兩門炮車被炸散架了,操控炮車的梁州兵是大驚失色,立即,便有兩門炮車對着城樓上的陶大,想着若不先轟死這個老變態,他們只有死路一條。
“不好!老先生快跑!”
手持大木盾,替陶大遮擋箭矢的衛兵看到這一幕,立即就驚叫了起來。
“慌個屁!”
陶大冷哼一聲,拿起他的火槍,對着幾個正在搬動巨石上炮車的敵軍打出一槍。
陶大與炮車的距離,足有三百多米,而大齊百步距離,只是八十米,火槍的威力,頂多三百步,也就是兩百四十米,就算陶大用的是曾經沈玉嘉精心打造的火槍,射程也就三百米,過了三百米後,子彈的威力不是打不死人,而是子彈會因爲輕微的減速,而發生巨大的落差,很難命中目標。
然而,陶大就像被加持了遠程光環一般,精緻無比的爆掉一個人的腦袋。
突然缺少了一個人搬動巨石,身下的兩人根本無法搬動沉重的巨石,當巨石脫手而出後,一名梁州兵還被壓到了腳面,發出一聲聲慘叫。
“嗯?”
別說那些衛兵震驚了,就是沈玉嘉也驚呆了,他用望遠鏡一看,駭然發現,那人果真被爆頭了!
“這……”
正在沈玉嘉呆愣間,陶大再次打出一槍,這一槍,沒有上一槍精準,但是也打中了一名敵軍的肩膀。
“這火槍一旦開過一槍,若是來不急清理槍管,就不準了,裡面作祟的碎紙和石灰,你要想辦法處理了。”陶大急急的說着,彎腰便開始拉弓。
沈玉嘉其實早知道,用火藥子彈雖然方便,可是經常發生問題,不是槍栓卡住,就是打偏,這近距離打歪了,要能中人也沒事,可打遠了,偏差就大了,經常出現打不中目標的況且,爲了解決這個問題,他早已經讓鐵匠們開始研製彈殼了,只是短時間內,無法批量生產。
城樓上遭受轟擊,漸漸開始混亂,然而城樓下更加混亂,十門炮車,在短時間內,就被一個猛老頭給轟碎六門,攻城弩也在之前,被轟碎十輛,還有三輛井闌,這讓高泰祥是心痛萬分,可是他不能退,現在他算是弄明白了,這祁山關的確沒多少人把守,此時不拿下,更待何時?
“攻,全給我攻上去!就算戰到一兵一卒,也要把祁山關給我拿下!”高泰祥怒嚎道。
“殺!”
第二波攻擊來了,又是一萬大理兵,前仆後繼的衝了過來。
一副雲梯突然搭在沈玉嘉身前,可把他嚇了一跳,他伸出腦袋往下面看了一眼,發現正有一個大理兵咬着戰刀,火急火燎的往上爬,他立即就拾起一把火槍,用槍口把雲梯給頂了出去,那正在爬雲梯的大理兵“啊啊”叫着,連人帶梯向後翻到。
未等沈玉嘉鬆口氣,突然,一個飛鉤與他擦肩而過,他趕緊揮出墨沉刀,把鉤鎖斬斷,可緊接着,另一旁雲梯再次出現,氣得沈玉嘉破口大罵,一點休息的時間都不給他。
再次推翻一副雲梯,沈玉嘉看到下方居然有人朝他放箭,嚇得他趕緊蹲下來,從地面拿起一面盾牌放到頭頂,朝着不遠處的張雁叫道:“可以用火攻了吧?”
“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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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雁心裡雖然也急,可是,現在城樓下的大理兵太過鬆散,若馬上用火攻,恐怕要浪費了。
沈玉嘉也不催促了,他聽到一聲敲響,立即從盾牌下露出半個腦袋,看到雲梯又搭上來了,不由暗歎一聲,他也不推了,等着一個大理兵咬着戰刀,剛露出半個腦袋,他一刀就捅過去,那名大理兵慘嚎一聲,墜落城下。
第一波攻城大理軍還沒停歇,第二波就已經殺到城樓下,兩波人聚集了足有一萬多,密密麻麻的瘋狂向上爬。
“就是現在!”
張雁看到這一幕,心中大喜,立即下令道:“砸酒罈!”
祁山城牆上,早已經準備了一排排人頭大的酒罈,就等着張雁一聲令下,將士們舉壇下砸,一些罈子撞在外城牆面上,一些罈子砸到人羣中,接二連三的爆碎,灑落一大片烈酒。
“點火!”
隨着張雁話語聲落,一個個用稻草竹條編織成的巨大草球,就被守軍點燃扔下,一股火勢立即從城牆上,順着烈酒迅速蔓延而下,很快,一個個渾身被火焰籠罩的大理兵,慘叫着,連同大火球從城樓上摔下,墜入了人羣中,又引發了一場場大火。
在七月的烈日下,大火的趨勢兇猛無比,別說被燒的大理軍受不了了,就是沈玉嘉他們,也連連後退,不敢靠近城牆前半步。
“嘖嘖,要人命啊!”
沈玉嘉輕嘆一聲,感受着風從他們背後吹來,他不由感嘆一聲:“連老天爺都在幫忙。”
“拉起牢門,清理屍體,帶好頭套,準備生石灰粉,我們殺出去!”
隨着沈玉嘉一連串的命令下達,現存的四千三百人立即忙活起來。
高泰祥料到對方會用火攻,只是沒想到他們隱忍到現在才用,不過可惜,敵軍用的是烈酒,而不是煮火油大缸,否則他這一大隊精兵,就要慘了。
大夥熊熊燃燒,城牆外火勢雖然不減,可大理軍已經退到火勢之外,現在大火逼得兩幫人馬都無法進攻,大理軍一邊忙着幫被燒的同伴滅火,一邊採集地面沙土一步步撲滅火勢。
正在大理軍忙着撲火間,突然,一直堵在城門通道里的屍體,被人給拖進了牆後,緊接着,上百名火槍兵衝了出來,對着正在撲火的大理兵打出一排排子彈。
大理兵將都認爲,如此大的火勢,料想自己攻不了,那敵軍也沒法啊,可是,這突然就衝來一批火槍兵,把他們打個措手不及。
“敵軍城門大開,反而是方便了我等,衆兄弟,隨我殺進去!”
一名大理將領大吼着,領着大批人馬,衝向城門。
“嘩嘩譁。”
突然,還未等大理兵靠近城門,他們頭頂上,就灑落一大片粉末白霧,這些白霧看似無傷無害,然而接觸到眼睛後,一股火辣痛楚,瞬間佈滿眼眶,逼得三千大理軍睜不開眼睛,並且,一些眼睛裡落入粉粒的士卒,還發出了一聲聲慘嚎,樣子是痛苦不已。
“是生石灰粉,退,快退!”
現在想退,可是晚了,畢竟風向朝着他們吹,同時,從祁山關裡,衝出一對百人騎兵,這百騎沒有攜帶任何負重裝備,只有一大袋生石灰粉,他們衝入敵軍中,一邊跑,一邊揮灑石灰粉。
雍州軍,現在是人人戴頭套,而這頭套,不僅擋在整張臉,就連眼睛,也用了薄如蟬翼的絲綢阻擋,雖然看起來,視線很模糊,但能看清一個清晰的輪廓,比起閉着眼睛強多了。
現在,這批想要撤退的大理軍,便是個個閉着眼,不知方向的胡亂奔跑,而前方的大理大軍看着這一幕,卻毫無辦法,並且,還在一步步向後退,因爲這石灰粉藉着風勢,向着他們吹來了,而前面又是自己人,弓弩無法使用,不退,他們還能幹什麼。
“殺!”
城門再次殺出一批雍州軍,人人頭套面罩,網紗遮眼,揮舞戰刀衝入敵軍中,殺起現在的大理軍,可比殺雞宰羊簡單多了,手起刀落,又是一批生命被收割。
高泰祥算是知道了,現在的祁山守將,絕對不是顏芷綺,而是另有其人,而且這個人,卑鄙無恥,下流至極,用盡下三濫手段,簡直就是軍中的敗類,人類的殘渣。
在絕對是的實力面前,一切的手段都是虛的,其實,這話也不完全正確,在沈玉嘉看來,最強的軍隊,他也有弱點,人無完人,不可能擁有絕對實力,不過,俗話說得好,水至清則無魚,人至賤則無敵。樹無皮則不活,人無臉則無敵。
這話,說的就是沈玉嘉這種小人! wωω.тTkan.CΟ
爲了能圓夢,名譽!名聲!名望!都見鬼去吧,若人生是一場悲哀,那也唯有賤,方能風情萬種,我要一賤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