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一路上, 顧小北都默不作聲，專心的開車。
一開始，沈清彥沒有注意, 車子上了主幹道後, 他就拿出手機收發了幾個郵件, 處理着公事, 直到車子駛入市區, 纔算大致處理完。
收了手機，沈清彥才察覺到，好像這一路上沈太太都沒有開過口, 難道是，還在害羞？
轉頭去看旁邊的小女人, 只見她面色無異, 認認真真的看着路況在開車, 沈清彥喉嚨滑動，緩聲開口, “不是說請我吃晚飯嗎？吃什麼？”
顧小北面上端的是一片平靜，內心卻起了不小的波瀾。
剛剛沈清彥親了她後，是說她漂亮了吧？
雖然是調笑的語氣，但是至少也有幾分是真心的吧？
沈清彥是不是也覺得她漂亮才誇她的呢？
沈清彥的話猶如投入平靜湖面的一顆小石子，在顧小北的心底盪開層層的漣漪, 而那些漣漪的中心又升騰起一種名爲欣喜的情緒。
沈清彥肯誇她, 是不是表示, 有那麼一點點喜歡她呢？
一路上, 顧小北都只是看上去表面平靜, 內心的小人卻在激烈的交戰着，是以這會兒沈清彥和她說話, 她根本就沒聽到。
沈清彥看到旁邊的小女人對他的話充耳不聞，不悅的提了提音量，“喂。”
“嗯？”這下顧小北終於回過了神。
沈清彥看着神遊太虛的某個小女人，只能無奈的重複了一遍。
“你想吃什麼？”顧小北問他的意見，說完纔想起什麼似的趕緊補充了一句，“不過不去麒鷺會館。”
“怎麼，你不是之前還說麒鷺會館的菜好吃的嗎？”沈清彥不解。
顧小北梗了梗脖子，“反正就是不去。”
開玩笑，麒鷺會館的價格是她能請得起的？
反正現在開車的是她，她說不去就是不去。
沈清彥也無意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反正他的目的不過就是逗她開口罷了，“隨便，你說吃什麼就吃什麼。”
顧小北想了想，帶他去了家附近的一個新開的商場，之前陶桃和她安利過，這裡有一個新開的粵菜館口味不錯，環境清幽，她想着沈清彥應該不會太嫌棄。
吃完了晚飯，顧小北自覺想去買單，旁邊的男人拉住她的手，“我買了。”
“啊？不是說我請你吃飯的嗎？”顧小北一臉莫名。
沈清彥睨了她一眼，“我可沒有吃軟飯的習慣。”
顧小北瞪他，要不要這麼大男子主義？
沈清彥渾不在意，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剛剛沈太太說不去麒鷺會館，就算一開始他沒有意會過來，吃飯的這會兒也明白了過來。
沈太太不就是覺得麒鷺會館的菜貴嘛，切，小氣鬼。
不過，他一開始就沒有打算真讓沈太太買單罷了，說到底，還是爲了逗逗她。
兩人一路坐着商場電梯往下，路過一樓的奶茶店，顧小北的腳步頓了頓，“那我請你喝奶茶吧。”
沈清彥跟着她停下腳步，轉頭看她，“你想喝？”
顧小北搖了搖頭，一本正經的道，“請你喝。”
沈清彥“嗤”笑一聲，“去買吧。”
顧小北彎了彎嘴角，鬆開他的手，朝奶茶店走了去。
沈清彥低頭瞄了眼空空的手心，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
晚上奶茶店生意依舊火爆，顧小北排了一會兒的隊才捧着一杯奶茶出來，把奶茶往某人嘴邊湊過去，“給你喝。”
沈清彥偏頭挪開嘴巴，問她，“只買了一杯？”
“嗯啊，給你喝。”
“你自己喝吧。”沈清彥轉頭朝停車場走。
顧小北趕緊追上他，“誒，我是給你買的啊。”
“我突然不想喝了。”沈清彥低頭看向她。
“嗯？”
“所以，爲了不浪費，就麻煩沈太太幫我喝了吧。”
“……哦，好吧。”顧小北不疑有他，低頭自己嘬了一口，絲滑的奶茶入喉，顧小北眉眼都染上了滿足。
“走了。”沈清彥不動聲色的重新牽住她的手，勾了勾脣角。
回去的一路上是沈清彥開的車，顧小北坐在旁邊一邊喝着奶茶，一邊拿眼睛偷偷瞄身邊的人，“你真的不要喝一口嗎？”
“不要。”某個男人淡聲開口。
“可是，你以前不是喜歡喝布丁奶茶的嗎？”她還記得她在律所實習的時候，某個男人搶了她的奶茶喝，末了還說好喝的呢。
沈清彥不悅的瞥了她一眼，“喝你的奶茶，哪兒來的這麼多廢話。”
他那是喜歡喝奶茶嗎？完全是被蕭正安膈應到的好嗎？
顧小北轉回自己的位子，小聲嘀咕，“自己說過的話，還不承認了。”
回她的是沈清彥意味深長的一個眼神。
到家的時候，顧小北手中的奶茶差不多喝完了，在地下車庫等電梯的間隙，顧小北再次問了一遍身邊的男人，“你真的不要喝？”
旁邊的男人連個眼神都懶得給她，自顧按了電梯。
顧小北聳了聳肩，心滿意足的嘬完最後一口奶茶，把垃圾仍了。
反正她已經請過他了，他自己不喝，那就不是她的問題了，對吧。
電梯到頂層，開了家門，顧小北自顧換好鞋，準備往裡走。
這時，一隻手掌從後握住她的胳膊，阻止了她往裡走的腳步。
“嗯？”顧小北迴頭不解的看向身後的男人。
沈清彥從從容容的換好鞋，對上沈太太不明所以的眼神，勾了勾脣角，往前幾步，迫使她後退，把她抵在玄關的牆壁上。
“你，你幹嘛？”顧小北一隻胳膊被他鉗制住，只能拿一隻手抵在他的胸前，阻止他進一步的壓迫。
沈清彥卻不回答他，撥開她的手，伸手探到她的腦後，扣住她的後腦勺，俯身壓下。
“唔唔唔……”顧小北未出口的話被男人削薄的嘴脣堵了個嚴嚴實實。
沈太太口中還有殘留的奶茶甜膩味，沈清彥彷彿是蜜蜂找到了蜂蜜般，一點一點掃蕩，一點一點啃噬，越探越深，越吻越密實。
周圍的空氣彷彿在快速的升騰，兩人的額頭都沁出了些許的薄汗。
顧小北被男人扣住細腰和後腦勺動彈不得，被吻得神思迷離間，雙手不由自主的慢慢抱住男人精瘦的腰身，把身體的重量靠在他的身上，防止自己站立不穩。
直到呼吸急促，沈清彥才退開一分，低頭看向懷中的小女人，滿意的看到她大眼中迷離的水霧。
顧小北喘勻了氣，放開抱在他腰上的雙手，推他，“你幹嘛？”
沈清彥把她又抱了回來，調笑道，“不是說請我喝奶茶嗎？唔，味道不錯。”
什麼味道不錯？他是說奶茶還是……？
“……”顧小北羞得想掐他。
沈清彥看着她羞憤的小模樣，又湊上去在她紅潤的雙脣上啄了一口，揶揄道，“幹嘛，不是剛剛還在問我要不要喝的嗎？”
她是問他要不要喝杯裡的奶茶，不是說她嘴裡的好不好？
顧小北瞪了他一眼，推開他，往裡走，“我先去洗漱了。”
沈清彥低笑一聲，從背後把人摟回來，低沉着聲音道，“怎麼，這就生氣了？你中午還說我老，我都沒有生氣，沈太太，你的心眼會不會太小了點。”
顧小北沒回頭，拿胳膊肘撞他，她那是開玩笑的好不好。
“還有，”沈清彥湊近她的耳邊，要笑不笑的道，“沈太太，你也太小氣了吧。”
“什麼？”她哪裡小氣了？
沈清彥把人轉個身，低頭看了她一眼，眼裡的意味很明白。
顧小北反應過來，呆滯了下，吱吱唔唔的解釋，“我，那個，……”
沈清彥看着他家沈太太呆滯的小模樣，愉悅的低笑出聲，然後再次低頭鎖上她的脣，吞下她所有的解釋，在脣齒輾轉間，啞着聲音低語，“嗯，就是小氣。”
“……”
後來，顧小北在洗漱的時候，思緒才慢慢回籠。
剛剛沈清彥把她壓在牆上親，就是傳說中的壁咚嗎？
還有，沈清彥一而再再而三的親她，是，有一點喜歡她的吧？
哪怕只有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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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貿的上市案經過十一月的前期調查和收集資料，從十二月開始就進入了緊鑼密鼓的籌備階段。
繼十二月初沈清彥短暫的回來了幾天後，顧小北又很長時間沒有見到過他人了。
雖然兩人也會通電話，但是兩人都不是話多的人，而且沈清彥一忙起來話就更加少了，顧小北又不想打擾到他被他嫌囉嗦，是以兩人打電話通常都是沒說幾句就結束了通話。
沈清彥在申城處理晶貿的事情，通常都是駐紮在申城的分公司，那天中午回到律所，所裡的幾個年輕律師正在閒聊。
幾人看到沈清彥走進來，問他，“沈律師，外面是下雪了嗎？”
有人眼尖的發現沈清彥的頭髮上有幾片未化的雪花。
“嗯。”沈清彥淡淡應了聲，沒有多大的反應，在帝都冬天下個雪再正常不過了。
沈清彥話落，有女同事激動的往窗口看，“啊，下雪了啊，今年居然是個白色聖誕夜。”
聖誕夜？沈清彥挑了挑眉。
“看來你晚上是約了男朋友了。”有男同事調侃着激動的女同事。
“那是。”女同事坦誠的應了下來，然後去看沈清彥，“沈律師，今年聖誕節你不回帝都陪沈太太嗎？”
幾人都參加過清正律所五週年的晚宴，都見到過沈律師和沈太太的開場舞。
沈清彥沒有回答，只吩咐今天可以早下班，就回了辦公室，留下外面的幾個年輕人一片歡呼。
回到辦公室的沈清彥看着窗外零零星星飄散着的雪花，不知想到了什麼，勾了勾脣，撥出一個電話。
掛斷電話後，沈清彥兀自笑了聲。
聖誕夜嗎？
他好像有點想念某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