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櫻落樓迎來了意想不到的客人。
當今皇上身邊的總管太監良茂才,帶着一羣宮女太監來到櫻落樓的門口,陣仗不小。
櫻落樓因爲舉辦花魁大賽的關係,最近門口一直都車水馬龍的。
所以總管太監的到來便吸引了許多在不遠處圍觀,走近沒那個膽。
良茂才擡眼看着櫻落樓,臉上沒有表情,沒有高傲也沒有鄙夷,而是等着櫻落樓的主事出來。
櫻落樓主事的媽媽之一詩蘭出來迎接,良茂才站在原地,對優雅熱情的詩蘭的邀請無動於衷,昂着頭,居高臨下的看着對方:“皇上口諭,知櫻落樓正舉行花魁大賽,皇上甚感有趣,想在花魁之夜來做嘉賓,以體驗一下民間的樂趣。”
詩蘭以及身邊的姑娘們急忙福身:“皇上親臨,櫻落樓深感榮幸。”
良茂才頷首,又對着詩蘭說道:“若有女子德才兼備,皇上興許還會接進宮中。”意思大家都懂。
“是。”詩蘭又福身。
隨後,良茂才便轉身帶着宮女太監們離開。
宮裡來的和櫻落樓都沒啥反應,反倒是圍觀的人全都譁然,一時間便有些騷動,更是在良茂才一行人走後,在人羣中炸開了話題。
紛紛都在討論這空前絕後的大新聞。
“哇,連皇帝都被我們的花魁大賽吸引了耶。”陌雪煞有其事的說道,看着江火。“好像還要在當中選妃子耶!”
江火不知道心裡是什麼心情。
她的確是想借此機會來讓自己的知名度增加,但一切都是爲了灕江。
只是灕江什麼意思。
“剛纔那個人好像沒說是得花魁者,而是德才兼備的女子,意思是在選拔的人當中選一個嗎?”陌雪是故意的。
江火的心情更是鬱悶,陌雪說對了。
但是灕江是故意的嗎?故意讓自己這麼心煩意亂嗎?好你個灕江。
如果他到時選了其它的女子,怎麼辦?
江火覺得自己無法去細想這個問題,因爲她會奔潰。
但是她竟然還有退縮的想法。
當今皇上會參加花魁大賽甚至會在當中選妃子的事一下子一傳十十傳百,最後整個京都都知道了。
但是最氣的莫過於骨碟了。
她氣呼呼的提着裙子直奔灕江所在的御書房。
“師兄!”她來到灕江跟前,看着依舊像平常一樣的灕江,臉上因爲惱怒而變得通紅。
灕江擡起頭看了她一眼:“怎麼了?”
“你是什麼意思?”骨碟的手指着殿門:“你選個妃子我沒有異議,皇帝應該三宮六院,只是你偏偏要選風塵女子,我不明白?!”
灕江低着頭看着奏摺,好像沒有聽到她說的話一樣。
“師兄!”骨碟惱極。
“朕的事情要你來指點嗎?”灕江摔在桌子上的奏摺發出巨大的聲響,讓骨碟一瞬間有些懵,看着灕江慍怒的臉,氣勢就低了下來。
“師兄……”
“你回去吧。”
“師兄,我不……”
“來人,送骨碟郡主回清風殿。”
骨碟:“師兄!”
一旁的護衛上前來,骨碟跺腳,轉身就走。
咬着牙握着拳頭,骨碟的心裡憤憤不平。就下午的時候出去了一會,正好看到舉行比賽的地方,那上面有美人的畫像,讓灕江瞧見了。
她未細看,只想起灕江看出神了,沒想到晚上就下了那樣的口諭。
想着,回到殿中拿了武器,就命馬致帶着手下,氣勢洶洶的趕往櫻落樓。
來的兇,路人紛紛給骨碟讓路。
骨碟翻身下馬,帶着身後一羣面相兇惡的手下,直闖櫻落樓。
但是在門外的姑娘們將她擋住了:“誒,姑娘,你不能進去啊。”骨碟瞪着拉住她的人,眼神彷彿要殺人。
她身後的手下紛紛都亮出劍,門口姑娘們的笑臉瞬間沒了。
骨碟:“敢攔我,不想要命了?”
攔着骨碟的姑娘立馬收回手,臉上堆着笑臉,但是眼裡卻一片清冷。“不敢。”
骨碟便帶着手下闖進了櫻落樓。
除了進來幾個客人,無人驚慌。
詩蘭迎上前:“這位姑娘,有話好好說啊。”
骨碟看着詩蘭:“把你們參加花魁的姑娘交出來。”
“姑娘,恕我不能照辦。當今皇上的口諭,我們得讓姑娘們好好的修養。”
“我是郡主!”眨眼間骨碟手上的笛子已經抵住了詩蘭的脖子。
詩蘭臨危不懼,擡眼看着骨碟:“郡主息怒,皇上有命,我們不敢違抗。”
“意思是你不會乖乖把她們交出來咯。”骨碟一用力,詩蘭的脖子上已經出現一道痕,滴出血來。
有些膽小的客人們倒吸了一口氣。
倒是樓裡的其它姑娘都冷靜的站着,沒有一點驚慌的表情。
詩蘭揚起標準的招牌笑容:“郡主就不要爲難我們了。”
“好,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骨碟收起笛子,對着身後擺一擺手,其他人便向四處散開,推開圍觀的人,有的上樓的,有的到其它的一些小角落,紛紛見到了什麼都砸。
抓着一個姑娘又扯着衣襟仔細的瞧是不是外面畫像上的女子,確認不是才丟開。
急忙有人上前拿着藥和布爲詩蘭敷藥包紮。
骨碟擡頭看着整整七層高的樓頂,輕功一運,便到了五樓。
向着對着自己的那扇門就用力的推開:裡面一嫵媚女子坐在一個男人的身上,手上正拿着一粒葡萄正要往男人的嘴裡塞,此時都愣愣的看着骨碟。
骨碟鄙夷的挪開眼光,站在圍欄處往四周看,又擡眼看着第六層。
飛身一躍,來到六層。
又是對着面向自己的那扇門,一推,一看,裡面幾個女子正巧在換衣裳。
骨碟皺眉,都不是畫像上的女子。
她擡頭,正想要往七層上去,那扇被她打開的門裡面的女子就衝了出來,拉住她:“姑娘!”
笛子一出,卻沒有抵上對方的脖子,而是偏在了一邊,誰知另一個女子出來似開玩笑的抓住骨碟的手,只覺得手腕一麻,笛子便讓對方拿去了。
“姑娘身上帶着這麼危險的東西,實在是太危險了。”
一瞬間就被奪走武器,骨碟的心中難以形容的震驚。
還沒平復過來,兩人便一人擡着她的一隻胳膊,一躍就往地面上飛了下去。
“那頂層可是我們大老闆的私人地方,不能讓您上去,還望體諒。”其中一位女子說道。
她們停在了地面上,骨碟還在震驚中,便看到自己的一羣廢物手下被姑娘們扶着,每個人的臉上看着都十分的痛苦。
“這位姑娘,我不管你什麼身份,你今日傷了我們詩蘭媽媽,又讓手下砸了我們樓裡的那麼多東西,我們就不計較了。但是請你帶着你的手下離開吧。”
骨碟被放開了,但是她只覺得自己的手臂軟綿綿的,這讓她很沒有安全感。
拿走她笛子的女子將笛子舉出來:“姑娘這個還你。”
看着對方的神情,骨碟伸出手拿走自己的笛子,對方滿意的朝她笑了一下,然後轉身。
骨碟邪惡一笑,手中的笛子便飛了出去。
意想不到的快,那女子似感覺到有危險,轉身,骨碟張開嘴,就放聲大笑。
卻突然頓住了,嘴巴張開,眼睛中是震撼。
那女子竟輕輕的斜了身子,就躲過了她笛子的攻擊,毫髮無傷,還伸出手再次拿住了她帶着勁風的笛子。
只是這次,她冷着臉走向骨碟:“你過分了。”
看着對方駭人的眼神,骨碟心中竟然在害怕!她咬着牙。
女子拿着她的笛子,盯着她,能看到骨碟眼裡有一絲逃避,她鬆手,骨碟的笛子就掉在了地上。
骨碟順着她的笛子掉落往地上看去,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羞辱。
這時,一旁的詩蘭走上前來,蹲下身子把骨碟的笛子撿起來,遞給骨碟:“郡主,您回去吧,十分感謝您高擡貴手。”
骨碟看着笑臉盈盈的詩蘭,卻覺得身上涼意來襲,戰慄了一下。
急忙拿過自己的笛子,便往門口:“我們走!”
姑娘們便放開扶着的壯漢,那些漢子有的一下就撲在地上,但很快就爬起來,尾隨骨碟而去了。
骨碟幽怨的看着櫻落樓裡的幾人,心中記下了她們,咬着牙,狠狠的踢着馬肚子,往皇宮奔去。
江火當時正和陌雪在二樓,看到樓下的骨碟意外了一下,那氣勢洶洶的模樣一定也是因爲灕江的原因。
那骨碟的手下才上了第二層,也不知道從哪裡出來穿着緊身衣戴着面具的女子衝了出來,幾下便將他們制服了。
過程江火全看在眼裡,包括跟骨碟對峙的那個女子,整個人看着一股清冷,舉手投足間便輕鬆的化解了骨碟的致命攻擊,武功可謂算得上上等了。
陌雪的手下都這麼厲害啊!
陌雪看到江火好像對自己的右護衛很好奇的樣子,便對她介紹到:“那是我的右護衛,叫初衣。”
江火點了點頭。
那些臨危不亂的姑娘們,讓江火忍不住想要讚歎。
對於領導着這樣一羣強大的姑娘們的櫻花宮宮主陌雪,更是油然升起一股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