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時間,醒醒睡睡,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被一個噩夢驚醒的,滿頭滿身的冷汗被風一吹,連打了幾個哆嗦,腦袋更昏沉了起來,吸了吸鼻子,才覺得臉上有些冷,擡手摸了摸,溼轆一片,我才知道我哭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有了睡覺開窗的習慣,可能是因爲我不知從何時起,開始頻繁的做夢,有時溫柔有時可怕,夢無限延伸着,我怎麼跑都跑步出去。
摻雜的回憶讓我顫抖不以,總想讓自己醒過來,卻一直苦苦掙扎醒不過來,只有徐徐吹進來的冷風才能從中醒過來。
我從牀上起身,擡頭看了牆上的掛鐘才發覺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坐在牀邊發着呆,想起剛纔的噩夢還有些後怕。
於琴回來了,他的樣貌還是和離開前的那些日子一樣,着淺色的外套,黑色的短髮乾淨利落,眉眼溫潤,笑起來好看極了。他一邊與我說着話,一邊越過我,從無盡的虛空之中牽住了一雙手,執着那雙手像遠處走。
我看清那人之後,瞬間頭皮發麻,那是奶奶,一身白衣,臉色蒼白的可怕,空洞的眼神不似活人,走幾步就戀戀不捨的回頭看我一眼,然後繼續被於琴牽引着想遠處的那片黑走過去。
我張開嘴,大聲喊着奶奶,奶奶似乎有波動,停住了繼續走下去的腳步,回過頭茫然的看着我,笑了起來,就在我跑向奶奶的時候,就突然一陣陰風將我捲入黑暗,驚的醒了。
“咳咳……”我咳嗽了兩聲,覺得嗓子有些幹,纔想起來今天一天都是滴水不近的狀態,想到這裡出於心理原因,我的嗓子火急火燎的燒了起來,皺了皺眉頭,決定去廚房喝水。
現在才九點多,閻遲暮一般這個時候不會回來,就算破天荒的回來了,也是一頭鑽進書房,忙個不停。我倒是很不想見到閻遲暮,尤其是今天上午見過露露之後,對閻遲暮這三個字就連帶着討厭起來。
不過轉念一想,他有了新的情婦,不是正和我的心
意麼?我昨天晚上的一通話,不就是爲了刺激他讓他膩我,厭我,趕走我麼?
呵呵……
這樣的話,他有了新歡,我很快就要自由了……回到奶奶得身邊,我還年輕,以後會有無數個歲月要走……我會慢慢遺忘這暗無天日的四個月,慢慢的重新回到我自己的人生軌道,從此與他再無交集。
“咳咳咳……”
嗓子燒的更厲害了了,我忍着頭疼出了房間。慢慢走下樓梯,發現客廳的傭人都在束手低頭的站着,我心裡一驚知道是閻遲暮回來了。
客廳沒有,大概就是再書房了。我安慰自己,於是向着廚房的方向走着,傭人卻越來越多,還未到餐廳就聽見一聲千嬌百媚的聲音,我的腳步頓住,緊接着餐桌的景象就映入了我的眼簾。
露露穿着黑色的吊帶羣,栗色的捲髮披在肩頭,鑲着水鑽的指甲撫摸着桌子上的高腳杯,整個人都要貼在閻遲暮的身上了。而閻遲暮直挺挺的坐着,手指不停的摩擦着腕上的手錶,一桌子精緻沒有一個人開動。
“咳咳咳……”我忍不住咳嗽出了聲,兩個人齊刷刷的回頭看我,我面色尷尬,只好乾笑了兩聲,扯着沙啞的嗓子解釋道,“我只是……路過,你們……繼續,繼續。”
閻遲暮淡淡的出口,帶着暗暗的威壓“坐下。”
我停住腳步,猶豫着要不要插進這兩人中間,遲遲的不肯過去。我只是想喝水,並不想摻和這兩人之間的你儂我儂。
“坐下。”閻遲暮一字一句的撂下話來,帶着不容拒絕之勢。
“對呀,心然姐姐,快來坐下好了,不要掃了大家的興~”露露斜着眼睛看着我,巧笑着出口,話語卻藏着冷嘲熱諷,好不扎人。
我聽的眉頭一皺,乾脆挑了閻遲暮另一邊的側位坐了下來,正對着露露濃妝豔抹得臉。
“呵……心然姐姐在家都這麼隨便麼。”她好像並不打算這麼輕易的放過我,開始挑頭挑尾,面上表情好不嫌
棄,“冷着臉,是不願意跟閻少吃飯呢,還是不願意跟我吃飯呢?”
我不理會她,從桌子上掃過一圈並沒有找到我想要的水,只好擡起頭眼巴巴的望着一旁的管家,管家被我看的不知所以,茫然的與我對視着。
“給她水。”閻遲暮在一旁冷冷的出聲,臉色不太好看。
我沒有說謝,兀自拿起桌子上的刀叉,埋着頭開始與面前肥厚多汁的鵝肝爭鬥起來,心裡想着這點東西至少可以填補一下牙縫,真要吃飽這些看起來矜貴的東西是不行的,我最喜歡的還是一碗魚湯下肚,陪着白米飯。
“真是沒有規矩……”露露似乎不經意的喃喃,我聽在耳朵裡,面上冷然一片,毫不爲之所動。
她就是想故意挑起我的怒氣,讓我在閻遲暮的面前失態,最好能裝個楚楚可憐的模樣,好讓閻遲暮厭惡我至極趕走我。
可是我今天……沒有這個心情陪她演戲。
“心然小姐,您的水。”管家遞過一杯溫水,我接了過來,感激的朝他笑了笑,揚起頭一口喝了個精光,“麻煩您再給我倒一杯。”
管家會意的一笑,端着空杯子走向一邊。
一直被我無視的閻遲暮臉色更黑了一度,摟了旁邊的露露,坐在了他的懷裡。露露臉色又驚又喜,細着聲音柔柔的倒在閻遲暮的懷裡,還邊笑着邊與我挑眉,神情很是得意。
我乾笑了兩聲,卻發現閻遲暮的目光一直盯着我,一瞬不瞬,很是駭人。我急忙避開他的目光,倒了桌子上的紅酒在高腳杯中,一飲而盡,解了喉嚨的渴意。
“劉心然,這是露露,你應該知道。”閻遲暮突然出聲,挑着懷裡人的下巴,面對着我,悠悠的開口。
“嗯。老朋友。”我順着他的話說下去,既然他想這麼玩,那我就陪着他玩,不就是說着違心的話麼……
“對的,心然姐姐可是我的老朋友呢!”露露把老朋友三個字咬的極其重,頗有着咬牙切齒的意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