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雀臨到天亮才迷迷糊糊的睡着,劉金銀跟小丟兩個人也是一樣,折騰了一個晚上,那都是睡的雷打不動的,直到上午八點多敲門聲響起,這才都一個個的起了牀。
敲門的人是柴大豹,等到黃雀打開門,他趕緊迎了上來,笑道:“黃雀哥,這地方睡的還習慣不?”
黃雀睡的不好,可也不會說不好啊,笑着迴應,“這地方,果真不錯。”
柴大豹呵呵一笑,見到黃雀開心,他自然也是欣喜萬分的。
三人在不遠處的溪水旁刷了牙洗了臉,隨即又來到了柴草根的家中,這個時候,大丫早就已經做好了早飯,小姑娘勤快,經常是天不亮就起牀,劈柴,燒水,做飯,還要餵養自己家的那頭老黃牛。
“劉老弟,小雀,小丟,昨天晚上睡的還習慣不?”
柴草根對於劉金銀三人,現在是真心的感激。
別人是飯後一根菸,可劉金銀呢,卻是經常的飯前一根菸,點燃了之後,笑呵呵說道:“老哥,這山裡地方就是好,空氣清新,我們城市裡面的那是根本比不了的。”
“習慣就好,習慣就好,大丫,快快快,把飯菜端上來!”
柴草根十分的開心,一邊叫喚着大丫,一邊將昨天陪同劉金銀等人進山的高大山也叫了過來。
劉金銀又去看望了一下柴大虎,壯小夥也就是破了頭,昨天打了一瓶點滴,吃了點土製的草藥,現在早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頭上紮了個爛毛巾,生龍活虎一般。
吃過了早飯,高大山拜別,兜裡面還揣着黃雀給他的錢,山裡人說話實在,說一句是一句,黃雀倒也是不怕他坑了錢跑路的。
柴草根始終沒有忘記劉金銀這一次跟隨自己來柳皮溝的目的,說白了,有些用不上的老物件如果真能換錢,對於柴草根來說,倒覺得是爲柳皮溝做了一件好事一般。
衆人將高大山送出了村口,柴草根就說了,“老弟,上午我就帶你去村子裡面轉轉,上次山崩,崩出了太多的東西,你要是看的上呢,就一起拿去,還是那句話,千萬別虧了自己。”
劉金銀可沒有忘記自己這一次來柳皮溝的目的,正所謂民族大業不能忘,可眼下有錢不賺,那可絕對不是他的風格。
見柴草根如此一說,就笑道:“看老哥說的,我說過,我也算是半個荊北人,這一次來柳皮溝啊,我實在是高興,不爲別的,就爲交上了柴老哥跟村長你們這樣的朋友,說虧不虧我自己的事,那就顯得太見外了,倒是老嫂子的腰痛不能拖,等到下午,我到附近找一些草藥,熬上幾幅,一定會好起來的。”
“謝謝劉老弟,謝謝劉老弟啊!”
柴草根說着話,還真是說做就做,拉着劉金銀三人就往村子裡面走。
柳皮溝都是一些散戶人家,可彼此之間的關係都很好,加上是柴草根帶來的人,又經過了昨天晚上的一番用去祖墳山的友誼,所以,村子裡的人很快就對三人產生了好感,柴大豹幾個壯小夥更是手裡拿着劉金銀髮的香菸,一個個高興的屁顛屁顛的。
這一個上午的時間,村子裡面就拿出了不少的東西,金的,銀的,銅的,玉的,還有一些在村民眼中就是破破爛爛的罐子,實在是價值不菲的好瓷器。
劉金銀喜笑連連,分別用幾十幾百的價錢收了去,可到了最後,才發現這柳皮溝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倒不是不想收,而是再抱着一概笑納的念頭,三個人都沒法拿了。
可村民們一見這些東西還能換上花花綠綠的鈔票,就更是將劉金銀三人當成了財神爺,劉金銀最後沒有辦法,又死活的收了一批,然後叫柴大虎柴大豹兩兄弟分別搬到了柴草根家院落中的小茅草棚中,看着這一地的好東西,還有自己包裡面的金銀玉器,劉金銀是真正的感嘆啊,自己一輩子下鄉n次,可沒想到這一下就在柳皮溝碰到了一個活生生的寶藏啊。
見劉金銀盯着這些東西只是笑,黃雀冷不丁的湊了過來,說道:“銀叔,這東西都收了,你可別忘了我們的大事啊?”
劉金銀看着黃雀,說道:“有些事,不能急,你二叔幫你取個名字叫黃雀,你知道是什麼意思麼?那就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啊,所以,這一次,我們就要做一回黃雀,讓那些日本人好好的吃苦一回。”
說完之後,劉金銀又突然問道:“雀仔啊,你昨天晚上跟我說厲連城教過你斷喉匕的刀法,到時候你可要好好的施展一番啊,小丟的身手我相信,說實話,這一次我還是很擔心,不管日本人這一次是不是爲敵國玉而來,可小日本的手段我們是知曉的啊,他們可是不擇手段的,所以,萬一真碰上了,務必要擒賊先擒王。”
對於自己的身手,黃雀可是有一些底氣的,厲連城說過,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凌厲無比的斷喉匕首加上黃雀自身那種變態的速度,相信對付一兩個人應該不在話下。
再說了,現在可不是抗日戰爭時期,日本人難道還敢大張旗鼓的開着軍隊前來?怕就怕他們手中有槍,萬一傷到了柳皮溝的村民,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衆人正說着話,老村長抽着一杆旱菸槍來到了柴草根的家中,見到劉金銀,老遠就點着頭打着招呼。
“劉老弟!”
劉金銀趕緊迎了上去,遞上了自己的一根菸,“村長,來來來,坐,坐!”
昨天,老村長的確對黃雀三人存有成見,但是三人甘願冒險的陪着他們去祖墳山一趟,足見顯示了誠意,這一次見到劉金銀的態度,那就是截然不同了。
老村長放下了自己的旱菸,點上了劉金銀髮來的香菸,抽了兩口,又看了看四周,突然輕聲的說道:“劉老弟,有些話,我想跟你說。”
“老村長,有話,你就直說好了。”
老村長點點頭,說道:“劉老弟,昨天發生的事情你也看見了,這段時間,來我們柳皮溝祖墳山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昨天你說那四個人是被我們的老祖宗顯靈殺死的,其實我心裡雪亮着呢,這事情啊,不靠譜。”
這老村長,還當真是不糊塗。
“老村長,那你說,是誰殺死的?”劉金銀笑着問道。
老村長搖搖頭,嘆息了一聲,“我啊,一輩子窩在這窮山溝,我是想不出太多的東西,劉老弟啊,你是城裡來的,你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些人爲什麼又死死的盯着我們祖墳山不放呢?”
黃雀在一旁聽着,心中暗道,這村長果然不是人人能當的,這老村長雖然沒讀過書也不認識幾個字,可心中還是知道這事情的蹊蹺,當真也不是跟其他村民一樣,難道老祖宗真能顯靈,能顯靈的話還要等到今天?
劉金銀看了一眼旁邊的黃雀,抽了兩口煙,思索了一番,突然死死的盯着老村長,壓低了聲音,說道:“老村長,你既然當我是你的朋友,那我也就當你是我的朋友,有些話,我可就不隱瞞了。”
“你說,你說!”
老村長見劉金銀這樣一說,心中自然是高興萬分。
劉金銀小眼睛滴溜溜的轉了兩圈,聲音壓的更低了,說道:“其實,我們是國家的人!”
“國家的人?”
老村長聽不懂了。
劉金銀點點頭,繼續說道:“老村長,國家文物局,你聽說過嗎?”
老村長搖搖頭。
劉金銀絲毫不感到意外,接着說道:“這樣跟你說吧,就我今天上午在柳皮溝收的這些東西,其實,我都是幫國家收的。”
“幫國家收的?國家要這些東西幹嘛?”
老村長疑惑了,他要是不疑惑,那可就不正常了。
劉金銀在頭腦中慢慢的整理了一番,想着要用怎樣的一種語言,老村長才能最快的接受。
思索了一番之後,他再次說道:“這些東西,其實啊,那都是我們老祖宗用過的,幾百,上千年了,國家叫我們將這些東西收了去,然後呢,就從這些東西中推斷出我們的老祖宗以前用什麼吃飯,用什麼洗臉,喜歡帶什麼樣的東西。”
“就推斷這個?”
“當然,這個作用大了,不過要說起這個作用來,那就不是三言兩語就說的清楚的了。”
“哦!”老村長恍然大悟,“劉老弟,你意思就是說,這些東西,都是對國家有用的東西?”
說着話,指着院落中那一堆劉金銀上午收來的東西。
劉金銀點點頭,“你們柳皮溝祖墳山的下面就埋了不少這樣的東西,所以啊,就有人想挖出來,然後賣給外國人,所以,纔會不斷的有人出現在柳皮溝的祖墳山。”
“這幫人缺了良心啊,我們國家的東西,還賣給別人,沒有良心啊。”
老村長顯得有些氣憤了。
“就是啊!”劉金銀打蛇順杆上,眉飛色舞了起來,說道:“所以,我這一次纔會帶着雀仔跟小丟隨草根老哥來到你們柳皮溝,因爲我們老早就知道,有人要挖你們柳皮溝的祖墳了。”
“原來你們是來保護我們祖墳山的啊?”
老村長大吃一驚了。
劉金銀點點頭,“不錯,我們這一次真正來的目的其實就是爲了保護你們的祖墳山,不過這一次比較難辦啊,除了我們國家有些敗類想要你們祖墳山的東西之外,還有一些人也想來偷了。”
“什麼人?”
“日本人!”
劉金銀輕描淡寫的說了這三個字,那知道話一說完,老村長立馬就蹦了起來,手上舉着旱菸槍,鬍子氣的老高,大罵道:“日本人?日本鬼子?”
“老哥認識日本人?”
這一下連劉金銀都奇怪了。
老村長怒不可遏,胸膛起伏,過了好半天才說道:“劉老弟,你是不知道啊,我老父親還在世的時候就經常告訴我,大概是七十多年前吧,就有日本人來過我們柳皮溝,到處挖墳掘墓,還殺了我們柳皮溝不少人呢,我們柳皮溝以前在這西山可是大村,可你看現在,就只剩下這些了,這都是日本人乾的好事啊,這些深仇大恨,我們柳皮溝的人都記着呢,我小時候也總是問我老父親,這日本人幹嘛喜歡挖我們的祖墳啊,原來,這幫混蛋是想來偷我們國家的好東西啊,七十多年前如此,七十多年過去了,他們還要來?這不是欺人太甚嗎?劉老弟,這一次日本人自己送上門,我們柳皮溝的鄉親是不會放過他們的。”
劉金銀可沒有想到事情竟然還有這樣的一段小插曲,一輩子只看的見巴掌大一塊天的老村長,他心中最大的仇人竟然是日本人。
日本人,萬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