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衆人都在心驚膽戰中聽着尚關講述着降頭術的種種,到了最後,由於太累,迷迷糊糊當中一個個的也就靠在車內睡着了。
到達金三角的時候已經到了中午的十一點,還好沈武方面一切打點順利,要不然恐怕還不止這個時間。
衆人來到的地方位於老撾邊境的一處熱帶雨林,穿過雨林,用了一個多小時來到了沈武沈力的根據地,木屋木橋,清清小河,寬葉雨林,渺渺炊煙,你沒有真正到過這裡,你根本無法想象,這個地方就跟一個村落一樣,只不過當你看見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孩子手上扛着一把ak衝你跑過來的時候,你纔會感覺,殘酷的環境纔是改變人的根本。
在金三角生存,需要的就是一番你死我活的心態,不狠,根本無法立足。
據沈力所說,這裡所住的都是沈家兄弟手下的妻子兒女,純正無比的沈家軍,而這幫在金三角廝殺的亡命漢子或許也只有來到這個地方纔會感覺到一絲的溫暖。
黃雀等人是沈武沈力的貴客,中飯,十分的豐盛,牛肉,羊肉,水果,海鮮,擺滿了整整一桌子。
沈武舉起了酒杯,站了起來,說道:“這一次能從曼谷回來大難不死,全仗着各位兄弟的幫忙,這一杯,我敬所有人,從今天開始,在座的各位不管什麼時候來到我沈家軍的地盤,那都是我沈家永遠的貴客!”
說完,一口飲盡。
對於沈武說的話,衆人都知道他是發至肺腑的,畢竟這一次能夠全身而退,全是黃雀等人的功勞,要不然,就憑他從金三角帶去的那幾個人,死都會不知道怎麼死的。
黃雀等人的心情都不算太好,雖然說能夠從曼谷大難不死的回來是一種萬幸,但是,這一次去曼谷,根本就是無功而返,而且還將最後一絲的線索給弄沒了,吉猜死了,韓昆也死了,這一切都是事實,黃雀親手抓住過韓昆,可還是眼睜睜的看着他死在自己的面前,這對於黃雀來說,比殺了他還要更加的難受。
黃海林,就彷彿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黃雀真的不知道該從哪個方向再次下手,難道自己這一輩子就真的再也見不到二叔了?
黃雀猛然間灌下了一杯酒,他突然有一種很想大醉一番的感覺,可他明白,自己即便喝的再多,那也是不會醉的。
一襲飯局之間,沈武沈力喝的很是盡興,一個個爛醉如泥,黃雀這一行人相對都喝的比較少,吃了點東西之後,就一個個待在沈武安排好的房間裡面休息。
衆人打算,在金三角修養兩天就打道回府。
回到房間之後,黃雀給揚奇虎打了一個電話,將詳細的情況都給說了一遍。
揚奇虎聽完之後,也是驚出了一身的冷汗,黃海林的事情雖然沒有解決,可黃雀等人能夠死裡逃生,對於這一點,揚奇虎也是有些安慰的。
揚奇虎說道:“好了,雀仔,吉猜跟韓昆既然已經死了,你也不用太過擔心,我相信,我們一定能夠找到二哥的。”
“奇虎叔,你認爲還有希望麼?”
“一定有!”
揚奇虎肯定的說道:“你放心吧,奇虎叔回去之後肯定加派人手再次尋找,總之,找遍整個中國整個世界,我也一定要找到二哥,雀仔,這兩天在金三角好好的修養一番,一切,等我們回到傾城再說。”
“我知道了,奇虎叔!”
黃雀掛斷了電話,幽幽的點燃了一根菸,他的腦海中再次浮現出了黃海林的音容笑貌,他這個二叔,在他的心中,其實早就勝過了他那個過世較早的父親。
房門被推開,趙道途緩緩的走了進來,坐在黃雀的身邊,說道:“怎麼了?還在想海林的事情?”
黃雀點點頭,能不想嗎?
趙道途嘆了一口氣,“好了,雀仔,別想那麼多了,我相信事情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我們這一次來曼谷,畢竟努力過,即便找不到海林,我想我們也對得起自己的這顆心,有這點,我覺得就夠了,你說呢?”
黃雀知道,趙道途這是在安慰自己,不過細細一想,這一次爲了黃海林,小丟拼命,自己拼命,連尚關也拼命,小妖也和趙道途兩人一起跟着過來冒險,有這份心,真的可以說是天地可鑑了。
“最可惡的就是枯骨那個老和尚,要不是他殺了韓昆,現在,或許就能從他的口中問出海林的下落了。”
趙道途再次嘆了一口氣。
一想到韓昆,黃雀就有些後悔,早知道一上車的時候就趕緊問這個混蛋,或許還能打聽到一些關於二叔的下落。
韓昆?黃雀猛然間渾身一顫,不錯,自己在抓住韓昆的時候,他的身邊分明還有一個用布包包裹的箱子,難道會是自己二叔給他的那個魯班盒!
黃雀猛然間就衝了出去,他記得,那個箱子還在商務車上面呢。
“雀仔,你幹嘛?”
看着黃雀突然衝了出去,趙道途也是嚇了一跳,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黃雀飛快的衝出房子,拉開商務車的車門,那個用布包包裹的箱子還好好的在那裡躺着呢,他趕緊一把拽在了手上,隨即又快速的回到了房間裡面。
“這是什麼?”
趙道途問了一句。
黃雀雙手有些顫抖,說道:“我也不知道,我根本就沒有打開過,大伯,這是韓昆手上抱着的東西,我懷疑,會是那個盒子!”
“盒子!”趙道途渾身一顫,整個人都差點跳了起來。
兩人趕緊將外面的布包打開,呈現在衆人面前的赫然就是那個漆黑無比的盒子,神人鬼六面圖案,絕對不會錯。
“二叔,二叔果然將這個盒子交給了這兩個混蛋!”
黃雀咬着牙。
趙道途沒有做聲,他一把捧起了眼前的盒子,不住的端詳,看了半天,他的眉頭猛然間皺了起來。
他死死的盯着黃雀,問道:“雀仔,你能確定這就是你從韓昆手上拿過來的盒子?”
黃雀點點頭,“大伯,你怎麼這樣說,這個盒子我根本就沒有動過,一直被布包包裹着呢?”
韓昆被沈武用子彈打爆了輪胎之後,汽車就撞擊在了旁邊的馬路之上,隨即,韓昆出來,吉猜卻被燒死,在那個老混蛋出來的時候,他就是抱着這個盒子的,而後,黃雀拉着他趕緊上車,結果就碰上了枯骨,再然後,韓昆就被枯骨所殺,在衆人回到金三角的時候,黃雀根本就沒有想起過這個事情,所以,這盒子是絕對不會出問題的。
趙道途整個人露出了一種很古怪的表情。
“怎麼啦?大伯?”
黃雀有些吃驚了。
趙道途再次將黑色的盒子放在手上,不斷的端詳,他看了一遍又一遍,前後左右,顛過來倒過去,他的瞳孔急劇的收縮,過了好大一會兒纔將盒子緩緩的放在桌子上,喃喃的吐出一句話,“雀仔,這東西,是假的!”
“假的?”
黃雀猛的打了一個寒顫,這盒子竟然是假的?他趕緊一把捧起那個盒子,外形,重量,幾乎都是一模一樣,憑他的眼力是絕對看不出這個盒子的真僞的。
趙道途渾身像被人抽掉了精神氣一樣,喃喃說道:“這盒子,外形,重量,都對,甚至連六面的雕刻都一樣,可它是假的,就是假的,雀仔,你那把匕首還在麼?你劃劃看!”
黃雀趕緊從自己的皮帶上抽出斷喉匕,看着趙道途,“大伯,真劃?”
趙道途一陣苦笑,“當然,這魯班盒乃是當年魯班用黑火鐵木花了十年的心血打造而成,你手上的匕首即便是再鋒利,在沒有燒紅的情況下,即便砍上一百刀,它也是不會有絲毫損傷的。”
這些話,黃雀以前就跟趙道途說過,可現在,真要讓他用匕首砍這個價值連城的盒子,他還是有些猶豫,萬一砍壞了怎麼辦?因爲黃雀真的不相信眼前的這個盒子是假的。
“雀仔,真金不怕火煉!”
趙道途再次說了一句。
黃雀終於點點頭,他拿出斷喉匕,用了三分的力道將匕尖放在了盒身之上,接着一拉。
盒身之上頓時露出了一條紅痕,這盒子外表漆黑一片,其實在裡面,卻是褐紅色的木質,一看之下,頓時瞭然一切。
“大伯......”
黃雀驚訝的說不出話了。
趙道途再次苦笑。“假的,假的,哈哈......”
“大伯!”
兩人面面相覷,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那個環節出了問題,房間裡面沉默到了極點,安靜的沒有一絲一毫的聲音。
太多的謎團出現在了黃雀的腦海裡,黃海林的失蹤,黃海林爲什麼會將這個盒子給韓昆,現在見到了這個盒子,卻是一個假的,那那個真的盒子去拿了?韓昆故意帶一個假的在身上?他爲什麼又要帶一個假的在身上呢?難道怕人搶?提防吉猜?或者是自己在來金三角的路上被人掉包?這一點可以排除,眼前的這個魯班盒雖然是假的,可是在外形跟雕工的上面幾乎跟珍品一模一樣,要造假,也絕對不是一兩天就能夠弄的出來的,那會是什麼原因?
“大伯,我想不通!”黃雀抓着頭髮,混亂到了極點。
趙道途搖搖頭,“我也想不通,雀仔,你覺得會不會有一種可能?”
“什麼可能?”
“海林當初給韓昆的時候,就是給了一個假的給他?”趙道途眼神裡面散發着一種琢磨不透的神色,他死死的盯着黃雀。
黃雀一愣,看着趙道途,“大伯,你說二叔給他的假的?”
趙道途點點頭。
黃雀感覺更奇怪了,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黃海林爲什麼要拿假的魯班盒給韓昆,難道韓昆就發現不了?太多的疑點,一切的一切,都讓人想不通。
趙道途隨即搖搖頭,緩緩站了起來,“我也只是猜猜而已,或許是我想多了,如果海林拿假的給韓昆,韓昆肯定知道,所以,還是韓昆自己放一個假的在身上,他爲什麼要這樣做,他這樣做跟海林的失蹤到底有什麼關係?”
黃雀看着趙道途,趙道途看着他,兩個人,似乎都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