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點,黃海林三人如期而至,加上黃雀小丟跟揚眉,一共六個人,可等到衆人剛剛坐下,小丟卻是悄悄的跟黃雀說了一句,說自己不願意在這裡吃飯,想跟劉金銀邢不該在十月楓吃,黃雀真想狠狠的罵這個臭小子,天生就犯賤的命,十月楓的伙食當然不錯,可要跟這夕月樓的飯局比,那自然就差的太多了,再說了,黃海林請客,他好意思點一些青菜,蘿蔔,西紅柿嗎?
可這個小子死活要回去,黃雀沒有辦法,只能由着他,好歹兩條街之前就是十月楓,倒也不遠。
陳玉開始叫人上菜了,五個人,八菜一湯,都是夕月樓的招牌菜,有在農家菜裡面獨具鰲頭的小炒肉,也有剛上市的新鮮海鮮,另外加上一隻野生的三斤鮎魚,一隻十八天的野生鴿子,野生王八湯,雖然沒有熊掌魚翅那般的珍貴,可這些菜真要去吃,也是不一定能在外面吃的到的,供不應求的東西,多少就會假,但在夕月樓,衆人都心知肚明,陳玉不敢弄虛作假,更加不會弄虛作假,黃海林有生意就往她這裡跑,趙道途又是傾城的名人,揚奇虎呢,更是她的大恩人,所以,陳玉使出渾身解數,就希望這些人吃好喝好,那就是自己最大的榮幸。
現在的有錢人都知道,能叫的出名字的好菜,那就不稀罕,那些樸實無華的那纔是真正的經典。
黃海林三人,雖然說不上家財萬貫,可在傾城總算是有錢人,去五星級三星級的大酒店吃那是家常便飯,可只要三兄弟聚在一起,他們首選的地方就是這夕月樓,用黃海林的話說,這些年,已經習慣了這個味。
酒是揚奇虎自己帶來的,十多年前的茅臺,帶了三瓶,看樣子,是想好好的一醉方休了。
黃海林關緊了包廂門,而陳玉也知道,黃海林揚奇虎這些人吃飯,是最忌別人打擾的,在社會上混了這些年的陳玉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這世界上啊,有些事需要千方百計知道,可有些事,死活不能知道,即便真知道了,也要快點忘記的好。
黃雀現在只要一想到酒就會想起自己在烏穆圖的事情了,這一次也算是個機會,他真的很想爛醉如泥一次,萬一又醉不了,心中是不是又該要擔心了?
給衆人倒好酒,黃海林也算是打開了話題了,“大哥,三弟,好些日子沒在一起吃飯了,今天,大家就放開嗓子吃,人一輩子,最難伺候的就是這張嘴,嘴舒坦了,心也就舒坦了。”
趙道途點點頭,“二弟,你這話說的真是不錯,這人心啊,就沒多少日子有舒坦的時候。”
“大哥,怎麼你也說這話,按理說,你的境界應該比我們這些俗人高一層啊!”
揚奇虎調侃了一句。
趙道途擺擺手,端起了杯子,“能有什麼高不高的,都是血肉之軀,三弟,你就不要笑話哥哥了。”說着話,端起酒杯,“二弟三弟,來,對了,還有雀仔跟眉眉,來來來,一起喝。”
黃雀將茅臺倒進了一些進入自己的嘴巴,不錯,很正常,就跟自己以前喝酒的感覺一樣,辛辣,外帶一絲卡喉,沒什麼特別啊。
想着,又將杯中剩下的全部灌了進去。
“大哥,什麼俗人不俗人,你以前不是說你們纔是真正的外八行老大嗎?”揚奇虎笑着說道。
趙道途這個老神棍似乎被揚奇虎戳中了心坎,放下了筷子,說道:“三弟,你這話說的,大哥難道還能騙你不成?這古往今來,有太多東西太多行業被別人看不起,其中最最顯著的就是江湖中另類無比的外八行了,今天藉着這點壯膽之物,剛好雀仔跟眉眉也在,老道我呢,就將一些江湖事給你們聽,也算是讓你們多一些見識。”
“大伯,你說吧,我最喜歡聽你講故事了。”
黃雀也是放下了酒杯,他知道這個老神棍肚子裡是有貨的,多瞭解一些,總不會是壞處。
黃海林站起來給趙道途倒滿酒,接着就將倒酒的任務正是交給黃雀了。
趙道途喝了一口小酒,嘴巴里面發出一聲舒坦的聲響,說道:“外八行,在古代三百六十行之外,屬於另類,就是不在正經營生之列,古人說不正經,那意思是什麼?自然就有些鄙視瞧不起沒前途了,這外八行,說是八行,可其中卻是真正的包羅萬象,以前有金點,乞丐,響馬,倒鬥,走山,領火等等之說,到了後面,漸漸的又出現養毒養蠱,易容之術,總之,這東西要說下去啊,十天半個月都說不完,這個世界上,也沒人能夠說的全!”
說着話,老神棍已經有些興致了,舉起杯中酒跟衆人喝了一口,在黃雀倒酒之時,又繼續說道:“到了近代,外八行又漸漸的開始綜合分類了,以前的小偷強盜跟掘墳挖墓漸漸的混合在了一起,銷器機關的那些傢伙又和火門的人勾勾搭搭了,所以,要說現在的外八行,大致也就可以分爲這麼幾類了,盜門,蠱門,機關門,千門,鳳門,幻門,玄門跟殺門!”
“大伯,玄門,不都是說玄門正宗嗎?怎麼那也是外八行之列?”黃雀忍不住問了一句。
趙道途搖搖頭,“世人分是這樣分的,可誰有說的清楚呢,再說了,這八行也不是明文規定的,風吹兩邊倒的人這個世界還少嗎?比如你三叔,他堂堂一江湖好漢,換作以前,或許會被別人分成是響馬鬍子一類,可現在呢,又有人說他們是盜門的範疇,雀仔,你說憑你三叔的豪氣干雲,就那幫樑上君子能比嗎?當然了,盜賊之間也有分的很細的,民國年間的燕子李三,被別人冠以俠盜的稱呼,這種人,爲國爲民,比之那幫保家殺敵的大英雄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他身上的這種氣概,又豈是火車站的那幫下三濫扒手能比?”
揚奇虎被趙道途一說,倒有些不好意思,端起酒就要跟趙道途乾一杯了,衆人一陣起鬨,老神棍也是豁出去了,黃雀再次開了一瓶酒,忙的不亦樂乎。
“大伯,再講講唄!”
揚眉這個死丫頭也有了興趣了。
“再講?”
“嗯!”
“行!今天啊,就給我們家眉眉面子!”趙道途掏出了香菸,讓黃雀幫着發,自己也是點燃,黃雀有些鬱悶,敢情叫自己來吃飯,就是免費當服務員的啊。
“除了盜門之外,蠱門的分類就顯得單調許多了,畢竟養蠱之人不是人人都可爲之的,再說這機關門,卻是人才濟濟,最早的祖師爺是魯班,到了三國,又有諸葛亮,還有南北朝的祖沖之,這幾個人,那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設計出來的東西巧奪天工,用現代的話說,這幫人在現在,那就是國家準AAA級工程師,他們的身價就不用能用什麼月薪年薪來衡量的了,這些人,關乎着民族的命脈跟安危,發展到後面,機關門的人除了做機關自然就還需要破解機關,慢慢的就跟火門的鐵匠融合到一起了,畢竟有些高工藝的破除機關的工具是需要極具天賦的火匠高手才能打造出來的。”
“哦!”揚眉若有所思,黃雀也漸漸的被這個老神棍的話所吸引,一時之間又將自己喝酒的事情給忘記了。
“再說這千門,那就是騙術,易容術,天下無雙,不是有一個笑話麼,說老公在自己身邊睡了二十年,最後才發現,原來是個假的,雖然說這事情有些離譜,可從這一點,也證明出千門的高超絕技了。”
“鳳門,有時候又叫蘭花門,紅花門,都是女子,還多半爲青樓女子,傾國傾城,用自己的絕世容顏去換取所有的一切,可歌可嘆啊!”
這個老神棍,還真沒想到妓.女在他心中的地位這麼高。
黃雀正想着,趙道途又說話了,“你們可不要以爲隨便拉一個女的就是鳳門的人,能進入鳳門的那都必須經過嚴格挑選,不能說每一個都能傾國傾城,但最起碼也要有足夠的資本去迷惑男人,要不然,就起不到這個效果了。”
趙道途說着話,或許是看到揚眉在場,有些男女之間的事情就不好再說了。
“至於幻門,又被稱呼神調門跟巫門,是一些民間的幻術,當然,更多的人稱呼其爲妖術,到了現在,這一行的人是漸漸的稀少了,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是漸漸的消失殆盡了,哎……”趙道途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在他看來,身爲外八行的一員,他最希望看到的就是這些行當能發揚光大。
“說到這殺門,就不得不說一個人了,他的名字叫着張青陽!”
揚奇虎跟黃海林同時一愣,張青陽這個人,那可是很出名的,至少在傾城這個地方很出名很出名,甚至是黃雀跟揚眉都聽說過。
“張青陽?大哥,張青陽是殺門的人?”黃海林問了一句。
趙道途點點頭,“七十年前,日軍打入我們傾城市,殺人放火,無惡不作,聽說當時古城河的河水都被鮮血給染紅了,當時的傾城市,一片水深火熱,這個時候,張青陽出現了,這人是個外門功夫高手,鐵拳碎石裂山,不過最擅長的還是刺殺,手握兩柄匕首,一柄取名爲穿心,一柄取名爲斷喉,江湖上人稱穿心斷喉張青陽,他的出現,那叫一個痛快啊,殺的方圓百里的鬼子們聞風喪膽屁滾尿流,張青陽所到之處,必定要掛上一個日本人的首級,這種方式讓日本人是又驚又恨又怕,而後,張青陽又以外八行殺門的身份,號召全天下的外八行高手,共同抗日,那段時期,也是外八行在中國最鼎盛最團結的一次,盜門,飛天遁地無處不在,蠱門,毒物橫行心狠手辣,機關門,能工巧匠齊心協力,千門,防不勝防虛虛實實,鳳門,巾幗不讓鬚眉,幻門,眼花繚亂如夢如幻,殺門,殺伐果斷嗜血奪命,至於玄門嘛,那就更是四兩撥千斤鬼神莫測了。”
這老神棍,死活將玄門說成是外八行其中的一種,說到此處,興致更加高漲了,一口乾掉了杯中酒,大喝一聲,“雀仔,給我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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