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老七也是傾城人,記得上次黃雀見他的時候還是三年前,這個傢伙是個典型的吃喝嫖賭樣樣俱全之人,有錢就花,從來不考慮父母妻兒,後來家裡就跟他決裂了,這個傢伙呢,將手上的最後一塊錢花完,找到了黃海林,說是要改邪歸正,好好做人,黃海林信他,給了他五千塊錢,這傢伙當機立斷就離開了傾城,幹起了他以前的那種跑江湖收寶的買賣。
要說這個鄉下收古董寶貝,二三十年前可能還適合,利潤也大,騎輛自行車,挨家挨戶的喊,金銀玉器字畫老錢幣一樣都不放過,幹這一行,大多數都是偷跟騙,用最低的價錢收到最好的東西,萬一不行,也算是踩好點,晚上再過來偷,碰到孤寡老人柔弱婦女一個人在家,東西又實在讓人眼饞的緊的時候,直接放搶那也是出現過的。
說的不好聽,幹這個行當的,正人君子當然是有,不過大多數卻是一些雞鳴狗盜的下三濫之輩。聽說瘸老七的那條右腿就是因爲半夜潛入別人家偷東西最後被發現倉皇逃竄中才摔斷的。
至於現在嘛,農村人也都知道了一些常識,再說了,現在生活水平也提高了,祖宗傳下來的一些值錢玩意大家都捧在手心當着一個念想,不到萬不得已絕對是不會拿出去賣的,至於那些偶爾從土裡面挖出來的好東西,更是死活不會讓其他人看的。
黃海林當時聽到有人這樣一說,微微一笑,瘸老七走這條路可謂是走上絕路了,現在還下鄉幹這種買賣,車費都賺不回來,可事情偏偏就這樣邪,三個月之後,瘸老七竟然回來了,雖然回來的時候很落魄,衣服褲子都破了,還一臉拉碴鬍子,卻是真的帶回來一個瓷碗,後老黃海林也念他可憐,直接給他找了一個買家,五萬塊成交了,換了一身嶄新行頭的瘸老七當時還在傾城古城的夕月樓擺下了一桌酒席,十月楓的人都去了,瘸老七說,當時他是以一千塊的價格從一個老太婆的手裡買來的,買了之後就沒錢回來了,是從福江一路一瘸一拐走回來的。
所有人都感嘆了一番,黃雀也對着瘸老七豎起了大拇指,可事後黃海林說,那瓷碗八成是瘸老七從別人家裡偷來的,鄉下收寶,超過上千別人心裡就有根弦了,幾百幾十的反而會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還了黃海林的錢,瘸老七再次出發了,這一次聽別人說他去了南雲,不過好景不長,半年之後,有人在南雲省的昆市見到了他,說這個傢伙在街上討飯呢,又過了四個月,又有人說這傢伙逼的沒辦法,去了南雲邊境給別人帶毒,結果啊,被同行吊死在樹上殺人越貨了,
可今天,這傢伙竟然再一次回到了十月楓,黃雀就有些小驚訝了,看來,外面的那些小道消息還真是不能相信,那個都是見風就是雨的。
“我說銀叔,七叔真回來了?”黃雀再次的問了一句。
劉金銀對瘸老七可沒有興趣,一把將黃雀推進了他自己的房間,按在椅子上,“你管他幹嘛,沒死,當然沒死了,死了還能來我們十月楓啊?”
說完,喝了一口茶,指着QQ上面一個叫着孤獨女人的頭像,說道:“就,就這個,我靠,空間的照片可漂亮呢,好幾張都露點了,雀仔啊,趕快開視頻。”
黃雀看到這個老色鬼一副猴急的樣子就好笑,說道:“說好了啊,十塊錢一分鐘。”
“瞧你這小子,你銀叔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快!”
黃雀沒有辦法,點擊了視頻,那個孤獨女人還真就接了,待到畫面出現,黃雀一看,我的個媽呀,一個粗獷無比的女人出現在了視頻的窗口,大眼睛,塌鼻子,憨厚的傻笑,那架勢,跟美麗性感絲毫搭不上架。
“這誰啊?”劉金銀問了一句。
話剛說完,孤獨女人已經發來了一條信息:浪子,你好帥哦,比我想像中還要帥。
劉金銀使了個眼色,黃雀當即明白,回了過去:你是本人?
孤獨女人:是啊,怎麼?不像嗎?
黃雀再次回道:跟空間裡面的相片不一樣啊。
孤獨女人:發了一個害羞的表情,現在的網絡這樣虛幻,誰會將自己的相片放空間啊,人家是女孩子嘛,哈哈,你等等哦,我去換上那件剛買的睡衣,蕾絲透明的哦。
“關了!”劉金銀大怒,孃的,自己可是來看美女的,這折騰了半天,對方竟然是個醜到了極點還這麼不要臉的女人。
黃雀心中暗笑,“銀叔,真關啊,這妞不錯啊。”
“不錯給你,孃的,欺騙老子的感情。”
“三分三十六秒,你可要算我四分鐘。”黃雀無賴道。
劉金銀忍受不了了,直接將電腦的電源給拔了,點燃了一根香菸,看那表情,比丟了一千塊還要難過。
“銀叔,真心碎了?”
“這幫女人,比老子還狠,最起碼老子還有職業道德的叫你過來應付一下,她呢,直接自己上陣,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現在什麼時候?凌晨快三點了吧,膽子小的還以爲見鬼了呢。”
“銀叔,那我去洗澡睡覺了啊。”黃雀幸災樂禍,看着一臉鬱悶的劉金銀。
“去吧去吧!”
黃雀嘿嘿的笑了起來,從桌上的芙蓉王煙盒中抽出一根,屁顛屁顛的出了劉金銀的房間。
十月楓一共兩層,樓下是邢不該的房間還有櫃檯,茶室,而樓上呢,則是劉金銀跟黃雀等人的房間,三個人的都偏小,只有黃海林的還加了一個小客廳,平時談生意一般都在樓下的茶室,碰到那種生意比較大的或者比較隱秘的,就會來樓上的小客廳協商了,小客廳的旁邊是衛生間,黃雀輕輕的走了過去,剛走到小客廳的門口,就已經聽到了裡面有人說話,一個是二叔黃海林沒錯,另外一個,聽上去也是十分的熟悉,看來,就是瘸老七那個傢伙了。
黃雀很好奇,他倒想看看,三年未見,瘸老七這個老流氓現在會成一副什麼樣子,他擡起頭,湊到旁邊,從門縫中看了過去,剛好能夠看到客廳的半景,黃海林身穿白色短T恤,手舉茶杯,從黃雀的這個位置只能看見他的一個背影,在他的對面,坐着的正是瘸老七,雖然這麼幾年沒見,黃雀還是一眼就能認出來,這個傢伙,儘管不是富態可掬,可也沒有自己想象當中的那般落魄,小平頭,花格子襯衫,叼着一根香菸,在兩人跟前的桌子上,擺着一個三腳香爐,由於距離太遠,黃雀看不清楚到底是什麼質地,一向不怎麼抽菸的黃海林盯着半天,也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點燃了一根,幽幽的抽了起來。
“怎麼樣?二哥!”二哥二爺那是傾城這個地方圈子上的人對於黃海林的尊稱,由於他在家排行老二,所以一般平輩的都尊敬他爲二哥,至於晚輩嘛,那就稱呼爲一句二爺了,當然了,生意場上的那幫人,不論老少,都喜歡尊敬黃海林一聲二爺,瘸老七對黃海林一向尊敬,以前就如此,加上幫過他好幾回,就叫的更加的親切了。
“老七啊,你老實告訴我,這東西,從哪裡弄來的?”黃海林壓低聲音說道。
瘸老七盯着黃海林,皺起了眉頭,又死命的抽了兩口煙,“二哥,這麼難?”
“我想你應該也瞭解一些,到這裡來找我,還不是爲了讓我多幫你分析分析?”
瘸老七被說破心思,一把將煙掐滅,“南雲,烏穆圖!”
“烏穆圖?老七,你打算怎麼辦呢?”
“二哥,這事情你還得幫我,我知道你路子廣,這東西……”
“這東西燙手是不是?”黃海林死死的盯着瘸老七,“三腳香爐,青銅身,麒麟紋,就現在的行情,雖然算不上殺頭,可讓你進去坐個七八上十年,一點問題都沒有,老七,我不想害你,再說了,要將這東西弄出去,風險也大,犯不着這樣冒險,因爲,它還少了一個蓋子,大打折扣還要冒險的事情,老七,你說虧不虧啊?”
瘸老七繼續點燃了一根菸,有些鬱悶,問道:“少了那個蓋子,價格要相差多少?”
黃海林一笑,伸出一根手指,“只有一折!它少的可是麒麟頭啊!”
“一折?”瘸老七咬咬牙,“二哥,幫我這一回吧。”
黃海林嘆了一口氣,“老七,我真感覺不值,這東西,危險,再說了,一折的錢不算太多,有必要冒險?其實吧,我這個人也實在不願意看着這樣的好東西落在其他人手上,因爲流着流着就流到國外去了,老祖宗留給我們這些後人的,這不是作孽嗎?”
瘸老七沉思了一會,低着頭,輕聲道:“二哥,我媽病了,癌症,我去過醫院,做手術能多活一年,現在就不管,恐怕……我只希望用這個東西買我媽一年的命,二哥,我求你了!”瘸老七說完,猛的跪倒在了黃海林的面前。
四五十歲的男人就這樣毫不猶豫的跪在地上。
“老七,你這是幹嘛,起來起來!”黃海林攙扶起了瘸老七,給他倒了一杯茶,思索了一番,“差多少錢?”
“三十萬。”
黃海林皺起了眉頭,看着瘸老七,說道:“老七,我看這樣吧,這東西,要賣,不過不能賣給那些缺良心的奸商,我會聯繫一些朋友,北京上海方面有些收藏家素質還是不錯的,不過,這事情急不得,所以,短時間之內,很難出手,你現在要的三十萬,我先給你,這東西呢,就暫時放在我這,不過,對誰都不能透露,你看行嗎?”
瘸老七感激涕零,“謝謝二哥,謝謝二哥!二哥,你對老七的大恩大德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黃海林擺擺手,其實這種事情黃雀看的已經不止一回兩回了,他打心眼裡覺得二叔真是個好人,因爲這些東西黃海林從來不會背後再來一手,或者說本來能賣一百萬的東西故意將別人的說成十萬。
“好了,老七,天都快亮了,如果不介意,就在十月楓休息一個晚上?”
“不了,二哥,我想去醫院陪我媽,她老人家的日子不多了,哎,以前的我,是個混蛋!”瘸老七說着話,擦了擦眼睛,剛剛跨出一步,卻又突然收住了腳步,盯着黃海林,“哦,對了,二哥,有件事我一定要跟你說一下。”
“你說!”黃海林再次捧起了茶杯。
瘸老七重新坐回到了沙發上,“最近一年我都是在烏穆圖,爲的就是弄到這個東西,在那裡,我碰到了一件怪事,這事情那個地方誰都知道,你,肯定也很感興趣。”
“什麼事?”
“我在藍滄江的一處靠山支流處,看見過龍!”
黃海林手中的茶杯一下子掉在地上,臉色發白,“你說什麼,龍?你看見過龍?”
Ps:12點還有一章,新書,新的星期,新的一月,衝擊新書榜,大家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