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燃蠟燭後,林紓一邊拍手一邊唱歌:“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唱完後,招呼一旁發呆的雲洛道:“趕緊許願吧!生日許願是最靈驗的。”
“許願?”雲洛茫然不知所措。
林紓將兩隻手交叉握在一起做示範:“就像這樣,閉了眼睛,在心裡默唸自己的願望就可以了。”
“哦……”雲洛見林紓滿心的熱情,不好讓她掃興,就照做了。
等雲洛許好了願望,林紓道:“嗯,好了,現在我們一起來吹蠟燭,要一口氣把所有的蠟燭全部吹滅啊!我喊一二三,我們一起開始啊!”
隨着林紓喊一二三,林紓,赤雅,雲洛三人一起吹滅了蠟燭,然後林紓讓宮人拿來水果刀,讓雲洛來切第一刀。
隨後再切成小塊,分別放在雲洛,赤焰和赤雅的面前,又招呼其他宮人過來:“在場的全都有份,來,每人都有一塊。”
宮人眼巴巴地看着赤焰,等着他發話。
赤焰點頭道:“按照皇后說的做。”
宮人們這才歡天喜地地圍過來,井然有序地領取了蛋糕。
林紓解釋道:“但凡吃了生日蛋糕的人,都可以沾到福氣和好運。有越多的人一起分享呢!過生日的人就會得到更多的祝福,而且可以消災積福哦!”
“沒想到吃蛋糕還有這麼多的講究,你們那裡的人真是有意思。”赤雅感慨道。
“這就是在圍城內和圍城外的區別吧!你羨慕他們,他們還要羨慕我們呢!所以,各有好處吧!你們兩個愣着做什麼,快吃蛋糕啊!”林紓招呼赤焰和雲洛道。
赤雅大口地咬了一口蛋糕,臉上露出驚奇的表情:“真的很好吃呢!以後每年過生日我都要吃蛋糕。”
林紓笑眯眯道:“你天天吃都沒問題哦!誰讓你是公主呢!”
吃完了蛋糕,在餐桌旁就坐。
上面有每個人愛吃的菜餚,照顧到所有人的味覺。
赤雅稱讚道:“第一次感覺到有嫂子的好處,也終於感覺到家的溫馨了。”
“我們本來就是一家人嘛!”林紓讓宮人給他們倒上自己釀的葡萄酒,自己則用果汁代酒。
這一頓飯,赤雅吃得開心異常,雲洛的臉上也露出少見的淺淡笑容。
林紓哪裡想到,送走了赤雅和雲洛,自己將面臨的是“嚴酷的懲罰”。
就餐期間,赤焰早被林紓一雙美麗的手臂晃暈了,如果不是赤雅和雲洛在場,他一定會把她藏到最隱蔽的地方去,連空氣和陽光都不許和他分享這樣的美麗。
見赤焰抱起自己便往牀榻走,林紓頓時驚慌起來:“焰,你別亂來啊!”
“如果不想朕亂來,爲什麼穿成這樣?!”赤焰斥責道。
“我錯了,這就換衣服還不行嗎?”林紓趕緊裝小綿羊。
“已經晚了。”
眼見自己被放在牀上變成了砧板上的肥肉,林紓心裡暗暗叫苦,嘴上還不得不繼續求饒:“真的不行的,孩子會受不了的。要不你去外邊跑一圈,或者衝個冷水澡什麼的?”
“你就這樣對待你的夫君嗎?”赤焰將她的手摁壓在兩邊,用狼一般的眼神看着他的獵物。
“我已經給墨國回信了,過些天墨敏公主就會來了,你再忍耐幾天好不好嘛!”
赤焰的臉色變了:“你就這麼想把朕推給別的女人嗎?”
林紓道:“墨敏畢竟是墨國的公主,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而且我有孕在身,沒有辦法滿足你,我自己也很內疚,如果墨敏來了,你也不必這麼辛苦了。”
赤焰放開了手,豁然起身道:“好吧,既然你這麼希望和別的女人一起分享朕,朕就成全了你!”
眼見赤焰怒氣衝衝地離開,林紓半趟在牀上,心裡好一陣難受。不過,爲了寶寶,她不後悔自己的決定。
墨敏得到丹國傳來的和親消息的時候,病頓時好了大半。
兩國雖然是鄰國,從墨國的國都到丹國的都城也不過半個月的路程,但因爲是兩國的聯姻,免不了一些瑣碎的禮儀。
德太妃見女兒的病情好轉,沉重的心事這才放下了大半,想起皇后林紓的成全和深明大義,難免在墨敏面前嘮叨:“等嫁到了丹國,一定要好好侍奉丹國的國君和皇后,千萬不可再耍小性。”
墨敏嘴上漫不經心地答應:“這是自然。”
心裡卻是別樣的想法,她嫁到丹國是赤焰的妃嬪了,好好侍奉夫君是天經地義地事情,但皇后那邊,她是斷然不會服軟的。
想當年,若不是她勾引了赤焰,或許自己已經是丹國的皇后了呢!何至於等這麼久!
墨敏滿心的怨恨,覺得自己無論是長相,還是身份都不比林紓差。等到了丹國,便可以新仇舊恨一起了結了。
等墨敏嫁到丹國之時,林紓已經有了八個月的身孕,自從上次和赤焰因爲墨敏的事情鬧僵後,赤焰便少來皇后的寢宮。
倒是赤雅自從和林紓一起給雲洛過了那個別出心裁的生日後,和雲洛的感情有所增近,便越發地信任林紓,少不了遇到一點問題,就到宮裡讓林紓幫她拿主意,也沒少勸林紓,還是和皇上和好了吧!現在制止與墨國聯姻還來得及。
林紓笑着搖了搖頭:“既然做出了決定,我是不會後悔的。”
赤雅無奈道:“好吧,左右我也勸不動你。反正就算她嫁過來,也不過是嬪妃,你終究是皇后。她就算要什麼歪心思,也不敢輕易動你的,更何況,皇兄心裡在乎的一直是你。她若是識相,把丹國的皇宮當作一個安樂窩,只要安守本分,倒也可以安享太平。”
林紓道:“就算墨敏以前對我有一些成見,那也是因爲太子妃以前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所以纔會有所誤解。以德太妃的德行教導出來公主,定然是知道分寸的。”
“但願如此。不過,你如果是擔心自己懷孕期間不能侍奉皇兄,所以才找其他女人代替,但是眼見再過幾月你就要生產了,未必需要這麼急切吧!”
赤雅打心裡是不喜歡墨敏公主的,從第一次見到她時就不喜歡。總覺得她心眼太小,愛挑是非,不顧全大局,全然沒有公主的風範。
林紓道:“這不只是因爲我和孩子,更因爲德太妃曾經對我的照顧。聽說墨敏如今聽聞喜訊,身體好了許多,豈能再潑她涼水呢!”
林紓心裡的話,和最主要的原因,讓她如何說得出口呢!
自從得知兩個孩子尚在人間的消息,雖然在心裡已經原諒了赤焰的隱瞞,但仍是本能地排斥赤焰的親近,本能地覺得對不起那兩個素未謀面的孩子,需要給他們一個交代,然後才能夠重新開始。
但這樣的話,她說不出口,只怕赤焰會誤會了去。
她自己也不知道,需要多久的時間,才能夠打開這個心結,走出陰影,開始新的生活。
想起當初的承諾,只怕這一生會蹉跎而過,豈不是虧欠了赤焰太多太多,她已經讓他等了太久,難道還要讓他因爲這個奇怪的理由,繼續無限期地等下去嗎?
而且另一個想法已經在她的心裡紮根發芽,等生下孩子後,她是一定要去墨國看一看孩子的,這是她如今最大的心願了。
若讓赤焰答應她去墨國,只怕是沒有可能的。難道她還要十年二十年的等下去嗎?
皇后的身份是一種尊榮,更是一種束縛,將她牢牢地困在原地,一動也不能動。
“對了,你上次教我的曲子,雲洛很有興趣,今天又有什麼新的曲子,教我彈來。”
赤雅見一提及此事,林紓的情緒就開始變得低落,就轉換了話題,拉回到她進宮的目的上。
林紓在琴臺旁坐下,也不多言,思緒微亂地彈奏了一曲。
赤雅安靜地聽完,喃喃道:“這曲子千迴百轉,低徊惆悵,講的又是什麼故事呢!”
林紓不多言,一邊彈奏,一邊低聲地唱:“只爲你盈盈一笑,我便逃也無處可逃。拔劍斬青絲,情絲卻在指間輕輕繞。都只爲情字煎熬,妄自稱俠少英豪。前世兒女情,還欠你多少,還你在今朝。這一生都只爲你,情願爲你畫地爲牢。我在牢裡慢慢地變老,還給你看我幸福的笑。這一生都只爲你,情願爲你畫地爲牢。我在牢裡慢慢的變老,還對別人說着你的好。”
赤雅聽完這曲,沉默了片刻,嘆息道:“這詞曲果然是深情感人,想必雲洛一定會喜歡的。不過,你這歌究竟是爲誰而唱呢?前世兒女情,你不會還放不下墨陽吧!所以纔對我皇兄這麼冷漠。若說是畫地爲牢,是我皇兄一直在等着你好吧!我突然覺得我皇兄唱給你更合適。”
林紓一時啞然,她自己也說不清自己的心緒了。
自從墨敏進了丹國的皇宮,僅在冊封爲淑妃的典禮上見過一次面,行過一次禮,平日裡,兩人宮殿雖然離的不遠,墨敏卻不來這邊。
爲此赤雅甚是不滿,曾說,你是皇后,她是姬妾,每日裡前來請安是必做的事情。
你體諒她初來乍到,不願用宮規束縛,便說自己喜歡清靜,不必每日都來,她倒好,竟當作是理所當然了。
對此,林紓淡然一笑,不去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