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包廂再說吧。”馬建中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在包廂坐定後,邊沏茶邊說道:“你今天不來,過幾天我也是要找你的,店裡的情況你剛纔也看到了,最近一段時間,都是這個樣子,想着與你商量一下,看接下來要怎麼辦?”
蘇青挑了挑眉,“你得罪了人?而且還不是一般人?”雖然是詢問,可語氣卻透着篤定。
馬建中一愣,然後啞然失笑,“我父親說你聰慧的緊,這話一點不假,光是打眼一看,就知道問題的癥結,不錯,最近,衛生局的人三天兩頭的來突查衛生,你也知道我們店裡,向來注重這方面,他們肯定查不出什麼大問題,但是客人可不這麼想,他們見那些穿制服的人來回的檢查,肯定以爲店裡的食品衛生出了什麼問題,自然不敢再登門用餐。”
蘇青也算是聽出來了,“衛生局的人與你有怨,所以,以工作之名,行報私人之怨。”
馬建中點了點頭。
兩人都沉默下來,別的還好說,若是牽扯到政府人員那着實麻煩了。
這時包廂的門,被人大力推開,許巍急衝衝地進來。看到蘇青。
“蘇青也在啊,”
蘇青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你小子怎麼過來了?不是出差了嗎”馬建中看向坐在身邊的兄弟問道。
許巍喝了一氣馬建中爲他倒的茶水,完了抹了把嘴上的水漬,大喘了口氣,“我剛回來,就聽小王說起店裡的情況,就趕過來了,不用問,肯定是劉寧那烏龜兒子乾的,他孃的,這衛生局長的位置還沒坐熱乎呢,就開始朝你開炮了,也不怕被人拉下馬。”說起劉寧,許巍滿臉的不屑與憤怒。
馬建中對許巍的話,並沒有開口否認。
許巍見馬哥無言默認,胸中的火氣又上升了不少,噌地站起身,就要往外走,“我這就帶一幫人,將那小烏龜王八抓起來再說,欺人太甚了。”
“回來!”馬建中沉聲喝道。
“馬哥,這人都欺到頭上來了,你怎麼還能無動於衷啊?”被叫住的許巍滿臉的不情願。
馬建中看了他一眼,挑眉道:“那我該幹什麼?你把人抓起來,然後我逮住那小子揍一頓?”
難道不是嗎?許巍用眼神示意道。
“在單位那麼長時間了,怎麼還是這副急性子,碰見事頭腦一熱就不過腦子了,你爸肯定爲這不少訓你。”
聽馬哥說到自己老子,許巍頓時萎了。
“劉寧那小子,仗着當上了衛生局長,就敢欺到我門前,你以爲我能嚥下這口氣?從小到大,咱們一幫兄弟就與他不對付,明裡暗裡爭鬥不斷,可你見那次他占上便宜了?”
許巍想想,這麼多年劉寧也確實沒討得便宜,所以才如此記恨,“可也不能就這麼算了啊,這店可是你一點一滴的做起來的,雖說值不上什麼錢,可你在上面費的心思兄弟們可都看着呢,怎麼也不能就這麼毀了。”
“現在可是嚴打時期,難道你想做個典型,給所有人背黑鍋啊?若是以前做的過火點,靠着家裡的威望,也沒什麼,擱現在就不行了,只能從長計議,不能貪一時之快,說不定稍有不慎,就有可能連累整個家族。”馬建中雖然恨得牙根癢,但還算頭腦冷靜,懂得權衡利弊。
“哎,若是他老爹被拉下馬了,劉寧龜兒子就蹦躂不起來了。”
許巍也就過過嘴癮,劉寧的老爹劉繼偉那老狐狸可不是一盞省油的燈,憑着他魚肉鄉里,貪污受賄,欺行霸市,早該被拉下馬判刑了,可你看人家,在縣委書記的位置上做的穩穩當當不說,在鬆河縣,除了馬建中的老子還能與他抗衡一二之外,他幾乎就成了鬆河縣的‘一言堂’。
想扳倒他簡直比登天還難,馬建中和許巍心裡都跟明鏡似的清楚,要不然,憑着馬維遠這麼些年最看不慣他,卻也沒敢真刀實槍的放到明面上來。
聽他們一番談論,蘇青也算理出了頭緒。
這劉寧是縣委書記劉繼偉的兒子,自小與馬建中他們不和,打架鬥毆常有的事,長大了更是彼此看不順眼,互相拆臺那是家常便飯。
這不對付是有一定的家庭背景原因的。
兩人的父親,馬維遠和劉繼偉,一個是縣長,一個是縣委書記,可政治意見卻嚴重不和。
馬維遠性格耿直,嫉惡如仇,極其看不慣劉繼偉那副嘴臉,貪污腐敗,拉幫結派,行爲作風不檢,但因對方根基牢固,也不是一時之間能連根拔起的,只能暗暗籌謀。
所以,連帶着小一輩也是鬥得不亦樂乎,這不劉寧這小子靠着他老子,剛一當上衛生局局長,就想一雪前恥,給馬建中來個下馬威。
蘇青聽這兩人說到劉繼偉,就想到了他小舅子侯三。侯三這段時間也沒清閒,幾次三番去蘇青家進行夜間偷襲,都被大白給嚇跑了。
而侯三之所以如此猖狂,若說沒有個縣委書記的姐夫做後臺那是不可能的。一旦這個後臺倒了,那他也就成了一個紙老虎,不足爲懼了。
若是放在十年後,人們已經能嫺熟地利用網絡手段,去扳倒貪污受賄的高官,這已經成爲稀鬆平常的事,甚至於抹黑一些官員都是有的。
可放在現在,雖說網絡已經普及,可人們的意識還很狹隘,只侷限於遊戲辦公之類,並沒有上升到運用在其他地方。而蘇青爲了對付侯三,少不得要提點面前的二位公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