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能帶她走。”慕千恩冷聲道。
“那我們就只能動手了。”鬼鬼和凌鮫對望一眼，二人齊齊出手。
慕千恩身形一頓，忽然從原地消失，凌鮫詫異，“人呢？”
“他總不能也是靈法雙修吧？”鬼鬼也很意外，照理說如果不是空間法師應該沒有理由可以從二人面前憑空消失纔對。
“小心！”凌鮫突然察覺到身後的動向，一掌推開鬼鬼，慕千恩的靈術士杖硬生生在鬼鬼剛剛所站的地方砸出了一個大坑。
“怎麼會……”鬼鬼躲過攻擊不由得咂舌。
“別說那麼多了，快盯着他。”凌鮫擔心萬一一個不小心又給慕千恩溜走，鳳傾城和初塵先生他們就麻煩了。
鬼鬼也知道事態嚴重，二人一左一右夾擊着慕千恩，將他圍得密不透風，而這時鳳傾城他們已經離去了很久。
慕千恩掃了眼宮門方向揚起的塵煙，知道鬼蝠已經和拂風他們交上了手，萬一要是鳳傾城被帶離了青蕪城，自己再想找到她就沒那麼容易，想到這兒慕千恩手中靈術士杖高舉過頭，瑩瑩紅光兜頭而下，將鬼鬼和凌鮫悉數罩在其中。
原本動作靈活的二人突然都怔在原處，像是被定了魂似的。
慕千恩走上前盯着一動不動的鬼鬼，“若不是看你一心保護她，朕早就讓你死一百次了！”說完飛身而起朝着初塵先生帶離鳳傾城的方向追去。
“初塵先生，你帶她走，我們斷後。”拂風重劍閃着冷光，他已經殺急了眼，沒有人知道鬼鬼他們能夠拖延多久，但是鬼蝠的數量卻越來越多，拖得越久就越危險。
“快走。”拈花見初塵先生似有猶豫，不由得催促道。
“你們，小心。”初塵先生遲疑了下最終還是轉身抱着鳳傾城就要飛過宮門。
就在此時，一個聲音在宮門之上響起，“朕說過，沒人能帶走她。”
“糟了！”沐雪看了眼立於宮門之上的慕千恩，“鬼鬼和凌鮫他們怕是……”
拂風不敢遲疑，立刻將初塵先生和鳳傾城護在身後，“主子，請放她一條生路。”
慕千恩掃了眼他，“從你們背棄朕的那刻起，你們就已經不配叫朕主子了。”
“可她呢？”拂風擡手一指昏迷的鳳傾城，“你看她的眼神分明不一樣，幾次三番你都會在晚上去看她，就算你不知道爲什麼，你也應該對我們說的話有所動，不是麼？”
慕千恩不語。
“主子，她真的是你最愛的人，”沐雪眼睛有些發紅，她那麼瞭解鳳傾城，以她的性格犧牲到如斯地步，她對主子的愛真的是拼盡了全力的，“你當真捨得傷她麼？”
“朕沒有要傷她。”
“你娶了其他女人，你要將她交給聖君……”拈花頓了頓，“這些難道還不叫傷麼？”
慕千恩的神色有些難看，初塵先生嘆了口氣，“你們都不用說了。”
見他緩步朝着慕千恩而去，拂風有些着急，“初塵先生，你要做什麼！”
“她根本就不想走，你們看不出麼？”初塵先生溫柔地望向懷中的鳳傾城，“沐雪說的對，她最愛的始終是慕千恩，我們做再多也沒有用。”
慕千恩蹙眉看着初塵先生，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哪知初塵先生飛身而起將懷中的鳳傾城竟然又交給了慕千恩，“珍惜能見到她的最後日子吧。”說完兀自下了宮門高牆，往皇宮深處走。
“站住，”慕千恩開口，“什麼叫能見到她的最後日子？”
拂風四人也很詫異，“你是說她……”
“你既然替她過渡過靈力，就應該很清楚，她體內的黑暗之力和暗靈元素只能不斷地被壓制，但是這兩股力量都會不斷變強，終有一天……”初塵先生背對着慕千恩深吸了一口氣，“你以爲聖君爲何遲遲不來？”
“什麼意思？”慕千恩蹙眉，他想過這個問題，但是隻覺得聖君應該有別的事所以耽誤了。
“若她現在就被聖君抓走，怕是以她的性格定然會拼個玉石俱焚，”初塵先生苦笑，“但只有對着你，她纔會承受那麼大的痛苦，任由自己的身體一天天走向深淵，聖君就是吃準了這點，才遲遲不來，他要的是她心甘情願赴死，爲你。”
慕千恩聞言，心中五味雜陳，低頭看了眼懷中的鳳傾城，他們每個人說得如此真切，他自己對她也分明有種異樣的情愫，可是爲什麼自己卻怎麼都想不起來了呢？
“你們也別再插手了，該來的始終擋不住。”初塵先生望向拂風四人，“再說了，就算是我們救了她又怎樣？聖君依然會殺來天臨大陸，每個人，都是逃不掉的。”
望着初塵先生離去的背影，拂風四人垂下手中兵器，他說得對，從這一仗開始時，他們就知道他們的勝算幾乎爲零，只是早死晚死的差別罷了……
“你……你竟然將她交給慕千恩？”鬼鬼聽聞初塵先生的所作所爲氣得恨不得殺了他。
“不然呢？”初塵先生反問，“你們被扣留在皇宮，如果他拿你們相要挾，你覺得她會怎麼做？”
“這……”鬼鬼語塞，“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奇怪，當時我只覺得頭腦一陣清明，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就是見到你們的時候了。”
“死靈術士，控制你們的心智並不是難事。”初塵先生嘆了口氣，“現在你們知道他的可怕了吧？”
“他可不可怕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製造了現在這樣的他的真是聖君的話……”凌鮫的話並沒有說完，但是在場的每個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初塵先生，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拂風問道，“王妃真的不會有事麼？”
“至少現在，不會。”初塵先生望向宮殿外的結界，“他將我們控制在這兒，也是怕她醒了會做出什麼傻事，爲今之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而此時，慕千恩也並不輕鬆，儘管他已經替鳳傾城過渡了一部分靈力，但是他的確發現那個叫初塵的傢伙說的並不似假的，跟那次相比鳳傾城體內的兩股力量明顯又強大了幾分，所以即便自己盡了全力，她一時半刻都沒那麼容易醒來。
難道真的如同初塵所說，聖君的目的真的是讓自己不斷激發她體內的黑暗靈力？照理說自己和聖君做的不過是交換，可看到這樣的她，爲什麼自己的心會痛呢？
他不喜歡心中一直都有她的影子，所以娶了她的貼身婢女，爲的就是讓她恨自己，徹底斷了跟她的關係，可是爲什麼她難過自己會更難過呢？
“鳳傾城，朕該拿你怎麼辦？”慕千恩輕輕撫過鳳傾城的臉，一臉憂傷。
……
鳳傾城再次醒來已經身在自己的宮殿內。
“你總算醒了。”鬼鬼擔心得都憔悴了不少。
“我……怎麼了？”鳳傾城只記得那日得知慕千恩對暖桑做出了那些事後便氣急攻心，見到初塵先生後沒多久就昏了過去，“我昏迷了多久？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五日。”初塵先生在她身邊坐下，“那日你昏迷過後，鬼鬼和凌鮫就回來了。”
“何止回來，我們還跟慕千恩交了手，你也不告訴我們死靈術士居然可以控制神獸，害得我們……”
“什麼？”鳳傾城一愣，“你們怎麼會跟他動手的？”
鬼鬼意識到自己情急之下說了實話，他看了眼初塵先生，初塵先生搖頭苦笑，“你以爲不說就可以跟她解釋外面的結界是怎麼回事了麼？”
當鳳傾城得知初塵先生他們爲自己做的一切時，眉頭卻越鎖越緊。
“都是我的主意，你別怪他啊。”鬼鬼一看趕緊解釋。
“我不是因爲這個，”鳳傾城一擺手，“你是說在我昏迷後的五日他除了將我送回來之外，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對麼？”
“對。”初塵先生點頭，他試探着開口，“所以，你應該明白。”
“嗬，”鳳傾城苦笑，“明白我應該死心了麼？你們不懂，從他去了暖暖那一刻起，我就已經死心了。”
“那你現在是在做什麼？”凌鮫邁步進來，“你大可以跟我們一走了之。”
“走去哪兒？”鳳傾城挑眉，“幻明島麼？你以爲聖君可以派人毀了幻明島，就不可以再去一次麼？”
這下凌鮫也沉默了。
“那你……”鬼鬼皺了皺眉，沒敢說出心裡想的話。
“沒錯，”鳳傾城置於錦被上的手微微緊了緊，“報仇。”
初塵先生目光一凜，自己竟然沒有察覺她的意圖，“你不是聖君的對手。”
“不管怎樣，都要試一試的吧？”鳳傾城卻忽的笑了，“要麼死在幻明島，要麼死在聖君手上，至少我得看看那個滿心想我變成傀儡的傢伙長什麼樣吧？”
“所以，你纔會將我們每個人都安排得妥妥當當。”鬼鬼聲音有些顫抖，“你這個女人瘋了嗎？你不知道一個人面對聖君，你完全沒有勝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