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應染坐在凳子上,執起茶杯,等待着蓮默開口……
蓮默寧靜悠遠的眸子竟然有些慌張,他也不敢直視着墨應染的眸子。
墨應染看着他那閃躲的眸子,心中已然明瞭。她輕輕放下手中的茶杯,清了清嗓子,“蓮默,看着我的眼睛。”
蓮默一怔,隨後轉過頭對上墨應染的眸子。
她對着他微微一笑,眼中盡是真誠。她伸出手拍了拍蓮默的肩膀,“我說過,每個人心中都有隱藏的幽暗空間,也許它不是開心幸福的,但是總有一天你會笑着說出那些曾經讓你哭的事。如果你沒有準備好的話,我不怪你。我會等着你有一天笑這對我說出那些事的。”
蓮默看着她璀璨靈動的眸子裡的真誠。他輕閤眼眸,再次睜開,已經恢復了他特有的寧靜與悠遠。
“不,我準備好了!”他眸光中多了一種叫做堅定的光芒。
“嗯,你說吧,我聽着。”墨應染淡淡的淺笑着。
蓮默微微沉思了一下,繼而開口說道:“首先,你要小心那個叫做北月蓮寂的人,他是陰險狡詐,心狠手辣之人,爲達目的不擇手段。”說到這裡,他的眸子裡有泛起了一絲悲傷。
墨應染臉上不動聲色,心裡卻想着,她猜測得果然不錯,這個少年怕她吃虧,竟然願意親手挑開自己的傷疤!“嗯,雖然沒跟他有過交集,但是看得出他不是善類。”
“他是習慣戴着僞善的面具,善於挑撥人心。小染,你如此聰慧,相信也發現了我和他的關係了吧!”蓮默微微有些苦笑。
“嗯,我只是猜測。”
“確實不假,我和他是同父異母的兄弟,我原是北月國的太子——北月蓮默。但是,不久前卻因爲一件事被他陷害。父王震怒,廢黜了我的太子之位,將我貶爲庶民。”蓮默思緒拉回了那一段黑暗的經歷。
墨應染一聽,問道:“如何陷害?”
饒是蓮默如此寧靜淡然的性子,聽到“陷害”一詞也忍不住憤恨起來,“他將北月國的龍脈做了手腳,然後又買通了欽天監的人,又買通父王身邊的太監。在我生辰那日,國之龍脈轟然斷裂,父王也一病不起。欽天監的人就說天降異象,說下任國君乃不祥之人。而我的太子府裡的所有人也都一夜暴斃,查不出死因。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我!”
墨應染一拍桌子,“胡說八道,豈有此理!你那皇帝老兒是老糊塗了嗎?這麼明顯的陷害竟然還相信了!”
“呵呵,怪我以前太重視手足情份,以爲只要真心相待,帝王家也是可以有平常百姓家的親情的。可是沒想到,帝王最是無情人啊!”蓮默語氣帶着不可忽視的悲傷。
墨應染拍了拍他的肩膀,“人心叵測,你這麼想,別人就不一定也會這樣想。權勢在有些人眼裡,永遠來得比情分更加重要!”
蓮默嘆了一口氣,繼續道:“當時,我明白過來的時候已經成爲一介庶民,連進入皇城的資格都沒有,何來沉冤得雪。空有一腔遠大的抱負,卻無處施展。就在我已經接受事實的時候,厄運再次來臨。北月蓮寂,我的好哥哥!他安排了殺手,將我抓了起來,親手廢掉了我一生的修爲。讓我成爲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孱弱之人。後來,他竟然要他的那些手下羞辱於我,我千辛萬苦才逃脫他的魔掌。最後流落到東風國境內,已經剩下半條命了。在乞丐窩裡等死的時候,被醉夢樓裡的人看中,後來就遇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