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不祥的預兆同時浮到了顧敏和那朱管事的心頭。
老周的兒子現在長駐廣州，之前在南洋也有見過一次，知道顧敏是京裡的貴人。
顧敏不傳，他也就顧敏剛到的時候，來磕頭請安，後來，就不來多打擾。
可現在，事關他家父親，還有京裡的另一批貴人，那麼，他就要來和顧敏商量這事兒了。
“小周，你們打聽得如何了，廣州沿岸總是你們熟些。”
“顧爺，十天前，我就命人去打聽了，不過，飛鴿傳書回來的信息，都說不曾見過大寶船。
剛剛接到家族的信息，大寶船確實有在寧波港停留過幾天。
不過，運了半船貨後，又起航了。
然後就沒寶船的消息了。”
“沒有寶船的消息是什麼意思？”
顧敏覺得，雖然那大寶船有可能會有沉船的可能。
可是，這麼大一艘船，完全沉下去，也得有一定時間的吧？
大寶船上可是配了好多救生船的。
那時候，顧敏還讓弘暉準備了很多的羊皮氣囊。
讓他上救生船的時候，背上這些羊皮氣囊，無論怎麼說，也會比一般人有些希望。
還有，真倘若是船隻的問題沉了，那麼，他們也應該上岸了不是？
因此，顧敏便把這問題和小週一說。
小周道，“我們家世代沿海，在海邊的一些城市漁村的，都有我們的置點。
哪怕規模不大，但消息還算是靈通的。
可是，我卻沒有接受到任何沉船的信息。
顧爺你想，從寧波港到廣州，路程雖然也遠。
可這段時間，一直風平浪靜，碰上臺風的可能性是沒有的。
那麼倘若是自己沉了，或者是觸礁，那沉船的痕跡總還是會有的。
大部分是會沉入海底，可別的東西呢？
浮板啥的，總能發現吧？
更何況，哪怕水師的泅水功能不行，跟着我爹的那班子夥計，個個都是一個頂十的。
不可能一個也不見的。
所以，我推測，有可能……”
看着小周痛苦的說不下話，顧敏趕緊問道，“發生啥事了？你趕緊說呀，真是急死人了。”
“或許……碰……碰上倭寇了。”
小周很是艱難的說道。
“不是吧，現在也有鬼子？”
以前自己看歷史書，沒聽說過有啊！！
這東西不是應該是明朝的時候有嗎？
清朝也有？
那養的那班子水師是幹嘛吃的？
就是拿來吃空晌，嚇唬百姓的？
四爺知道這件事嗎？
“等等，小周，不對啊，大寶船上，可是有兩千精英水師的，鬼子就算再厲害，一般也就是一百多人嘛。
怎麼可能鬥得過大寶船上的人？”
最重要的是，據自己所知，弘暉也好，或者是弘景這些人也好，上船的時候，帶的人有十個。
除了每人兩個是來侍候小主子的小廝之外，另個都是一個打十個的保鏢。
自己還送了把洋槍給弘暉，讓他自衛呢。
所以，除非碰上鬼子超級無敵大部隊，要不然，怎麼可能會輸的啊！！
可鬼子超級無敵大部隊，估計也就五百人。
現在清朝的水師整體力量並不差。
不可能兩千多人還幹不掉五百人的。
“顧爺說得也在理，可倘若，他們在船工上做了手腳呢？”
小周又繼續說道。
“下迷藥？”
“這種江湖的伎倆，估計也騙不過你爹吧？”
沉船和碰上鬼子，顧敏覺得，還是碰上沉船的機率大些。
雖然十三做事是個靠譜的。
可人家的長處並不在造船和監工啊！！
“我看這樣，我帶着人去南洋哪兒轉一圈，先去看看，萬一真在海上有啥事，他們直奔南洋去了呢？
這種事兒，也不是沒有發生過吧？”
這年頭通信也不方便！
小周沉吟了半晌道，“確實也曾有過，但是倘若真發生這種事，我爹肯定會讓人上岸來通知一聲的。
在廣州府的這些貨，我們畢竟還是要運走銷掉的。
積壓到了明年，成了滯銷貨，那可就麻煩了。”
“這倒也是。”顧敏想了想覺得，有道理。
然後道，“這樣吧，你挑些貨讓我帶着，到時候，我到了南洋，交給你父親，或者你們南洋的管事。
我預定的船並不大，只能捎走一批。
至於另外的一批，你是再預定船跟着我們走，還是繼續留下觀望幾天？”
“這……那我得回去和幾個管事商量一二。”
小周想了想道。
突然，顧敏問道，“小周，你們之前有去過臺灣嗎？會不會是大寶船路過臺灣的時候，遇到風浪上了岸啥的靠岸。
或者是去臺灣搞些山貨土貨的，拿去南洋賣？”
然後幾個皇孫看見臺灣的美景便停留在哪兒有個幾天啥的……
或者是，皇孫被臺灣姑娘的美色所迷……
雖然這種可能性不太會發生，但是，還真的保不準的。
小周胡些鬱悶了，你說這顧爺好歹也是跟過船的，怎麼搞得跟外行人似的。
不過，知道顧爺是京城貴人身邊的紅人，他也不能說重話，便耐着性子說道，“顧爺，這真的不可能發生。
雖然臺灣收復以後，兩岸往來是多了些。
可是，我們在臺灣並沒有據點，補給怎麼辦？
最重要的是，臺灣哪兒並沒有我們的人，停船或者別的方面，都會很不方便。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兒，我用性命來擔保。”
“唉，那會去哪兒，你說我是寫信回京城好呢，還是不寫……”
小周這麼一說，顧敏有些絕望了，一下子癱軟在地。
“顧爺，您要不和小的說說，有哪些貴人在大寶船上？”
小週一見顧敏的樣兒，便小心的問道。
據他所在知，這位顧爺可是太子最最寵愛顧側妃身邊的頭號心腹太監。
所以，也得了顧姓嘛，這就和三寶太監一樣！！
“唉，我就和你說啊，這事兒，你自己知道就行，別傳出去。
要不然，咱倆都會有麻煩，有簡親王的嫡子永謙，有太子的嫡長子，有五王爺七王爺家的兒子，還有皇十三子。”
小週一聽到永謙的名字時，就也嚇得腿軟了。
他是不知道這次來的貴人陣仗會有這麼大的。
連太子的嫡長子都來了……
倘若永謙有個啥事，光是雅爾江阿的能量，就能讓他們周家萬劫不覆。
更何況，還加個太子的嫡長子。
他太明白嫡長子是代表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