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嬈和胤祥當着敏妃的面對視,敏妃登時更加憤怒“本宮面前,眉來眼去的做什麼?”
見敏妃說的越發不像話,胤祥無奈的開口道“額娘,您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我好着呢。
“您對嬈兒……”這麼惡劣,還說伊嬈會在康熙太后面前告黑狀,胤祥真覺得敏妃得了被迫害妄想症,雖然這個想法很不孝。
“我對她怎麼了?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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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娘,嬈兒她心性純善,她絕對不會也從來沒有在皇瑪嬤和皇阿瑪跟前說過您什麼,您這樣想,真是冤枉她了。”
“你對她倒是瞭解的很,她在太后皇上跟前奉承的時候,你又不在場,你怎麼知道?”胤祥越維護伊嬈,敏妃越生氣,沒辦法,自古婆媳是天敵,這是千百年來的難題,敏妃一直覺得伊嬈把胤祥勾搭跑了讓胤祥與她離心,所以胤祥越維護伊嬈,敏妃就越火大,對伊嬈的不滿就更重。
“額娘,你這真是……”胡攪蠻纏!不過胤祥這話可不敢說出口,自知再這樣糾纏下去只會越說越生氣,他重重的嘆了口氣,轉移了話題“額娘,兒子和嬈兒難得進宮一趟來瞧您,咱們說點其他的好嗎?嬈兒懷着身子,她肚子裡的可是您的嫡長孫。”
說道伊嬈的肚子,敏妃的表情緩和了一些,不過也只是緩和了一些,伊嬈狐假虎威讓太后敲打她的氣她還沒發泄完呢,瞧了眼伊嬈的肚子,敏妃問道“最近怎麼樣?可還嘔吐?怎麼瞧着又瘦了些?”
“回額孃的話,嬈兒她……”
“問你福晉呢,你插什麼嘴,她又不是啞巴。”敏妃瞪了胤祥一眼,示意他閉嘴。胤祥無奈,只得住嘴。
“謝額娘關心,孕吐症狀,減輕了些。”懶得和敏妃多說,伊嬈挑好的說。
“既然減輕了,那就多吃些,你都瘦成這樣了,你不吃東西,你肚子裡的孩子怎麼辦?”
“額娘說的是,兒媳會照做。”
敏妃極爲冷淡的嗯了一聲,然後不再搭理伊嬈,對胤祥開口道“你福晉如今自己都顧不得自己,更別說是照顧你了,你以後多往鈕祜祿氏那裡坐坐,她如今是側福晉了,照顧你也說的過去。”
又來,又是鈕祜祿氏,胤祥和伊嬈都很無語,每次見敏妃,敏妃總是三句不離鈕祜祿氏,伊嬈甚至暗齪齪的想,說不定鈕祜祿氏是敏妃失散多年的女兒!要真是這樣的話,知道真相的敏妃一定會眼淚掉下來。
“額娘,兒子很好,不用什麼人照顧。”他有手有腳有丫鬟,哪裡輪得上鈕祜祿氏照顧他。
胤祥又推脫,敏妃頓時拉下臉來,她道“她如今是側福晉了,和後院那幾個女人有所不同,你對她額外多關照一些。”
“是。”胤祥答道。
“別光嘴上應,得實際去做。”知道胤祥的心思,敏妃對胤祥的陽奉陰違更加不高興。
“額娘,關於兒子寵愛哪個女人的事,您非得揪住不放嗎?兒子是人,有自己的喜好,得您喜歡的不一定得兒子喜歡,說句惹您生氣的話,兒子不明白的是,您爲何總是和兒子喜歡的過不去呢?您爲何總是把您的想法強加到兒子身上呢?”
本來在寧壽宮是很高興的,那種飄飄然的幸福感讓胤祥看什麼都是美好的,結果到了啓祥宮,面對着自己的親生額娘,胤祥頓時從天堂跌落到人間,這些煩心的俗事,敏妃爲何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呢。
胤祥這話完全是長久壓抑下的一個小爆發,他對敏妃一向很尊敬,打心眼裡的尊敬,也知道敏妃對他的關愛之情,但此時此刻,胤祥真覺得敏妃是在和他作對,他不喜歡什麼敏妃卻偏要硬塞給他什麼,他溫柔慈愛的額娘,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了?
胤祥也知道他和敏妃的矛盾焦點在伊嬈身上,但伊嬈對敏妃一直恭恭敬敬的,即使心裡有微詞但面上從來沒流露出來過,敏妃爲何對伊嬈苦苦相逼呢?
況且敏妃之所以現在還能活着,全是因爲伊嬈,若不是伊嬈給的丹藥,敏妃早在康熙三十八年便沒了,對着自己的救命恩人苦苦相逼,這真是……有時候胤祥真想告訴敏妃真相。
胤祥覺得滿腹悲傷,敏妃更是有此感覺,胤祥這話氣的她渾身顫抖,指着胤祥說不出囫圇話來“你,你你,你竟然這樣,這樣對額娘說話……”
敏妃胸口一起一伏的,一口氣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她身旁的宮女見狀,又是拍背又是倒茶的,好一陣忙活。
待敏妃覺得舒暢了,她眼中也掛有淚珠了,看胤祥一臉內疚加後悔,看伊嬈面容平靜,她拿着帕子擦淚道“看,這就是你的好福晉,額娘差點背過氣兒去,她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這就是你口中的好福晉。”
“兒媳知錯了,兒媳以後改。不過兒媳,兒媳想着,您不喜兒媳,兒媳上前,擔心您更加,更加生氣,所以纔沒動。”伊嬈爲自己辯解,她可不想擔不孝的罪名,滿京城的人都知道她是一個至孝之人。
“狡辯!”
伊嬈聞言沉默,不再言語,完全無法溝通嘛,純粹是浪費口水。
伊嬈不吭聲,胤祥開口道“額娘,您現在感覺如何?要不請太醫過來瞧瞧吧?”
“算了,大張旗鼓的,你難得來一趟,你一來我就傳太醫,對你名聲也不好。”敏妃還是很爲胤祥考慮的。
“懶得和你們多置氣,越說越傷心。”敏妃拍了拍胸口,主動放過剛纔那一段,胤祥和伊嬈聽了都暗自鬆一口氣,揭過去就好。
“鈕祜祿氏升側福晉,這是個喜事,你府中好久沒有喜事了,當初在塞外的時候,額娘曾經說過,要你給鈕祜祿氏好好辦一辦,如今回來好幾日了,這事你準備的怎麼樣了?”
又是鈕祜祿氏,胤祥暗歎一口氣,道“額娘,這幾日一直都有賓客登門拜訪,兒子和嬈兒都忙的很,分身乏術,這事還沒來得及操辦。”
“前幾日忙,如今該清閒下來了吧?再說了你福晉也懷了孕,這也是個喜事,兩件喜事放在一塊,也算是雙喜臨門,你回去之後便吩咐人操辦此事吧。”
“額娘,兒子身子還很虛弱,不能過度操勞,嬈兒身子也不好,也沒有精力操辦此事,依照兒子看,此事就算了吧。”
看敏妃美眸一瞪,臉色一沉,正要開口,胤祥趕緊又繼續道“況且兒子剛纔又得了一件大喜事,鈕祜祿氏那事和這件大喜事比起來,完全不叫事兒。”
聽見胤祥這麼說,敏妃臉色稍稍有些緩和,她問道“什麼大喜事?”
“剛纔在寧壽宮,兒子見着了皇阿瑪,皇阿瑪說要給兒子封爵。”胤祥言簡意賅的把剛纔的事說了下。
“你說的可是真的?”敏妃蹭的一下從座位上站起身來,幾步走到胤祥跟前,扶着他的肩膀滿臉不敢置信的問道。
胤祥點頭,臉上顯出一絲笑意“是真的,皇阿瑪親口說的,要封兒子爲貝勒,享郡王俸祿,過幾日聖旨便會下來了。”
“貝勒,享郡王俸祿?”這個消息讓敏妃呆了一下,回過神之後便是狂喜,她激動的在原地來回走動,口裡來回重複着貝勒,郡王俸祿這六個字,臉上掛着燦爛的笑,和剛纔的胡攪蠻纏相比,敏妃這個時候當真稱得上是明豔照人。
敏妃高興啊,真的高興,胤祥得康熙的喜歡,其他有兒子的嬪妃少不得要擠兌她,特別是胤祥出宮建府竟然沒有爵位,這讓其他嬪妃對她的嘲笑不已,如今胤祥終於要封爵了,她可以揚眉吐氣了!
雖然只是貝勒,但胤禛現在還是貝勒呢,而且胤祥享的是郡王俸祿,這份體面在衆位阿哥中可是獨一份,誰都沒有的!胤祥將來最起碼是個郡王,只要不犯錯,那親王之位也是妥妥的。
一想到這一點,敏妃便笑的合不攏嘴,她一個沒有實際封位的庶妃,苦熬了這麼多年終於熬出頭來了!
“胤祥胤祥,額娘,額娘高興啊!”抓住胤祥的手,敏妃激動的雙眼含淚,這一刻她又是那個溫柔善良的敏妃了,她對伊嬈流露出來的刻薄消失的無影無蹤。
胤祥明白敏妃的心情,他笑着點頭道“兒子知道,兒子也高興,非常非常高興。”
注視着身旁兩人表現出的母子情深,伊嬈很有眼色的沒有插嘴說自己的事情,不止胤祥有喜事,她也有喜事呢。不過她清楚她這喜事對敏妃來說絕對不算喜事,她越是得太后康熙的歡心,敏妃便越覺得她靠山硬難以打壓,所以伊嬈閉嘴默不吭聲,任由這對母子抱在一起失聲痛哭,啊不,準確來說是敏妃在哭,胤祥一直在笑。敏妃哭了好一會兒才止住了眼淚,臉上的妝容被哭花了,她又讓丫鬟打了水重新洗臉,待一切收拾好了之後,她纔對胤祥說道“這的確是個大喜事,到時候得好好的辦一辦,下帖子,多請些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