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炎在老九去上朝之後就進了暢春園,宜妃根本就沒見顏炎,只有一個嬤嬤冷着臉來告訴顏炎,在院子裡罰跪,連個理由都沒說。
顏炎能說什麼,只好找個陰涼的地方跪了下來,但顏炎萬萬沒有想到,她這一跪就是好幾個時辰。一開始的時候,顏炎還顧忌着丟不丟人的問題,總是左顧右盼的看着經過的人。沒過半個時辰,顏炎就顧不上面子的問題了,只覺得膝蓋一陣的發麻,緊接着腿就沒了感覺。
後來,顏炎只能靠轉移法來轉移自己的疼痛,地上的螞蟻,衣服上的花紋都讓她拿來研究了好久。日頭升到頭頂的時候,顏炎開始認真的思考着,自己是不是要暈倒了才比較英明。
可是顏炎並沒有來的急匍匐在地,就見到老九快步的走進了宜妃的宮殿。顏炎立刻委委屈屈的看了一眼老九,眼眶都不由得溼了起來。而老九此時緊緊的皺了皺眉頭,走到顏炎的面前蹲了下來:“你……”老九還沒有來的及說話,那一開始出來罰顏炎跪的老嬤嬤便站了出來:“娘娘說了,今日伐的很,就不見九爺和側福晉了,請九爺和側福晉回去吧。”
老九眼睛眯了眯,但馬上就向顏炎伸出手去。顏炎扶着老九的手,腳下一個踉蹌,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勉強站了起來。老九看着顏炎疼的呲牙咧嘴的樣子,不由得看向那老嬤嬤:“段嬤嬤,還勞煩您通報一聲,就說胤禟給額娘來請安。”
那段嬤嬤似笑非笑的看着老九,揚聲道:“九爺請回吧,娘娘已經睡下了,是不會見您的。”說道這裡,段嬤嬤衝老九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老九微微皺了皺眉,但卻美譽爭論什麼。段嬤嬤見老九有離開的意思,又不怕死的加了一句:“對了,宜妃娘娘說,今日沒精神見側福晉挺遺憾的,請側福晉明日再遞牌子進來。”
顏炎頓時就愣住了,不會吧,這宜妃居然還來,自己再這樣跪一個上午,腿不會就廢了吧。老九也頓時上前了一步:“嬤嬤,請再向額娘通報。”
段嬤嬤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嘆道:“九爺還是回吧,娘娘什麼脾氣,您還不知道嗎?”老九頓時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反手扶着顏炎:“走吧,爺送你回府。”
顏炎有些艱難的往前邁了一步,頓時疼的呲牙咧嘴,老九有些心疼的道:“可能堅持,用不用爺找個轎攆擡你走。”顏炎立刻拽住了老九,忙道:“別,不用了,我適應一會兒就好了。”
老九有些抱歉的看着顏炎,低聲道:“爺給你惹麻煩了。”顏炎抿了抿嘴,看着老九明顯有些沮喪的心情,又見老九一身皇子吉服,這纔想到今日是康熙祭告太廟,廢太子的日子。
顏炎抿了抿嘴,低聲道:“爺,不用爲了我和孩子們做到如此地步的,休妻的事兒,就算了吧。”老九的眼神兒頓時陰暗了幾分:“這事兒和你,和孩子們都沒有任何關係。爺不需要一個會謀害子嗣的福晉,更不需要一個只會日日闖禍的福晉。”
“可是爺……”顏炎還想勸什麼,但老九卻輕輕的捂住了顏炎的嘴,微微的搖了搖頭。顏炎無奈,只得將要說的話又咽了回去。老九見顏炎這樣,不由得微微笑了笑,攙扶着顏炎,慢慢的向園子外面走去。
才一到暢春園的門口,就見到八阿哥、十阿哥和十四阿哥正結伴出來。十阿哥一看到顏炎這個樣子,立刻關心的迎了上來,焦急的問道:“小嫂子這是怎麼了?”
顏炎訕訕的笑了笑,下意識的掙脫了老九的手,她知道在大清,她和老九在外面是不能太過親密的:“我沒事兒,多謝十阿哥關心。”
老九拍了拍顏炎的手,對迎上來的翠兒和小梅道:“扶側福晉上車。”說着就快步的走到了八阿哥的身邊:“八哥,弟弟這邊有點兒事兒,今日就不和兄弟們聚了。八哥去查凌普的時候多上心,皇阿瑪這個時候,應該不會希望八哥對他有所寬容。”
八阿哥裝作不經意的看了一眼不遠處顏炎乘坐的馬車,這才笑道:“九弟有事兒忙就快去吧,我這邊的事兒就不用九弟操心了。”
老九笑着點了點頭,又拍了拍十阿哥的肩:“晚間來彩霞園一趟,你小嫂子前日尋了些好菜,正要讓你嘗一嘗。”十阿哥頓時高興的笑了出來:“那感情好,我晚間一準兒到!”
十四則頗有些不滿的看着老九,直白的道:“九哥,弟弟也勸你一句,宜母妃是不會讓九哥心願得嘗的。”十四話音一落,八阿哥和十阿哥都好奇的看向了他,但十四卻不準備明說。老九微微一笑:“多謝十四弟了,我自有打算!”說完,老九就快步的走向了顏炎的馬車,利落的上了車。
八阿哥看着老九的馬車走遠了,纔有些疑惑的看着十四,問道:“九弟究竟在做什麼?怎麼又牽扯到宜妃娘娘了。”十四重重的嘆了口氣:“這事兒弟弟也不好說,還是有機會讓九哥親自和八哥說罷。”八阿哥微微皺緊了眉頭,表情更加的疑惑了。
八阿哥的疑慮並沒有進行多久,當他和十阿哥、十四阿哥剛剛到自己的府上,正準備享用八福晉張羅好的晚膳時。就見自己在暢春園安排的親信帶消息出來,九皇子胤禟,以嫡妻妒忌成性、謀害子嗣爲由,上書康熙,請求休妻。
八阿哥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猛的站了起來,怒道:“胡鬧,那棟鄂家是什麼身份,他們家的女兒豈是說休就休的。”十阿哥也驚訝的不得了,當下飯也不吃了,會也不聚了,直接道:“我去見九哥,休妻這樣大的事情,豈能亂來!”
而此時,整個京城的皇子宗室府上,滿洲權貴之家,都得到了老九要休妻的消息,不知道是有人故意透露,還是這消息實在太震撼了,一下子就飛遍了京城的各個角落。
棟鄂十七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看着哭哭啼啼的妻子,怒道:“哭什麼哭,還不去瞧瞧咱們的女兒到底受了什麼委屈。”說完,棟鄂十七的臉色又暗了暗,嘟囔着:“皇上廢太子,兒子休妻,這皇家還真是不消停啊。不過,我棟鄂家的女兒,豈是說休就休的,簡直是癡人說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