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炎一直到八阿哥和十阿哥帶着太醫衝進綺夢園的時候,才知道老九生病了。她瞪大眼睛看着十阿哥,聲音有些發顫兒的問着:“爺還好嗎?嚴重嗎?現在在哪裡呢?我要去瞧瞧。”
說完,顏炎又看向兩個人身後的棟鄂氏,急道:“福晉,禁足的懲罰,妾身回來再領,您讓妾身現在去瞧瞧爺吧。“十阿哥看着顏炎的樣子,不禁一陣感慨。覺得顏炎這樣的反應纔不愧真的是老九的心裡人。剛纔那些一聽說是時疫,就往後退的妾室們,都應該亂棒打死。
當然,十阿哥此時不能代老九懲罰她們,但十阿哥已經暗暗的做了決定,等老九醒來,他一定好好的告一狀。棟鄂氏見十阿哥沒有說話,就有些陰陽怪掉的說着:“你先好好的查一查自己,別爺都要好了,又讓你傳染上。”
十阿哥回頭看了棟鄂氏一眼,看着顏炎明顯有些發抖的樣子,忙道:“是啊,小嫂子,快些讓太醫給孩子們查查吧。若是得了時疫,恐怕就麻煩了!“
顏炎卻似乎完全沒有聽見十阿哥的話,頓時往十阿哥身前又邁了一步,聲音也高了幾分:“時疫?什麼時疫?時疫是什麼病?不是說發燒了嗎?”
顏炎的情緒有些激動,時疫是個什麼狗屁東西,難道是傳染病嗎?顏炎只恨自己前面沒有度娘,不能進行搜索,只能追着十阿哥問了。十阿哥被顏炎問的有些發懵,只能求救的看向八阿哥。八阿哥對顏炎這樣的表現,不由得微微皺眉,沉聲道:“顏氏,現在不是糾纏這個的時候,馬上讓太醫爲你和孩子們檢查,若是時疫可是耽誤不得的。”
顏炎回頭看着八阿哥,眉毛皺的緊緊的,語氣也十分的不好:“現在正是我要問這個的時候,八爺在意的是時疫會不會蔓延到京城,我在乎卻只是爺的性命。你們這樣大張旗鼓的來到這裡,難道不是在告訴我,爺已經性命垂危了嗎?”
八阿哥詫異的看向顏炎,萬萬想不到顏炎會說這樣的話。而顏炎卻不管八阿哥詫異不詫異了,直接看向十阿哥,吼道:“爺在哪兒?”
十阿哥被顏炎這樣一吼,竟然有些發愣,伸手指了指一旁的書房。顏炎頓時深吸了口氣,回頭對翠兒道:“翠兒,孩子就交給你和宋媽媽了,有事兒你們就找十爺就是,他是不會讓爺的孩子出問題的。”顏炎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着十阿哥,這個時候,她唯一可以信任的,就是老九說的這個感情最好的兄弟了。
十阿哥盯着顏炎看了一會兒,完全沒有反應過來要說什麼。而顏炎已經快步的往書房去了,一點兒都沒有猶豫。十阿哥一頓,也快步的跟了過去。
顏炎衝進老九書房的時候,十三和十四正在和陳大年及兩個太醫,正在書房的外間商量老九的治療方案。原本在書房的臥室裡侍疾的妾室們都已經出去了,所以顏炎的推門而入,嚇了幾個人一跳。
十四一看是顏炎,立刻就上前攔住了:“小嫂子,九哥如今的病情嚴重,你不能隨意入內?”顏炎看向十四,直接問道:“爲何?”
十四有些語塞,十三也上前道:“九哥目前還未查清楚病因,所以不確定是否有傳染性。”
“我不怕!”顏炎掃了十三一眼,吐出三個字之後就進了臥室,剩下十三十四面面相覷。其實顏炎也並非不怕,但此刻想見老九的心情佔了重要位置,而且她知道,老九是不可能死在這裡的。就算曆史變了,老九要死在這裡,那她也沒有躲避的道理,畢竟如果歷史改變了,那麼罪魁禍首一定是她。
所以,顏炎義無反顧的進了,當她看先老九虛弱的躺在牀上,平日裡靈動帥氣的一張臉孔,如今蒼白的連個血色都沒。眼睛頓時溼潤了起來,她有些不敢相信的走到老九的身邊,握住老九的手。
這一握之下,顏炎就傻了。老九的手居然這麼燙,再摸額頭,也是一樣的燙。顏炎頓時詫異的看向外面的太醫:“爺在發燒?爲什麼不降溫?”
王全兒一直在老九身邊伺候着,看見顏炎衝進來,他就已經忍不住掉了眼淚。如今看顏炎這個樣子,更是忍不住了,忙上前哭道:“側福晉,太醫們什麼法子都用了,可是這熱度就是不退,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奴才真怕……。”
“爲什麼早不告訴我?”顏炎瞪大眼睛看着王全兒,原來老九這樣已經燒了三天,她竟然一點兒都不知道,一丁點兒都不知道。
王全兒愣住了,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顏炎的話。好在顏炎此時並沒有深想這個問題,她只是無意識的想要問這一句罷了。不過這句話一問出來,顏炎也冷靜了下來。她知道老九目前最需要的就是降溫,而這些太醫顯然在沒有康熙的旨意之前,不敢輕舉妄動。
顏炎握着老九熱的發燙的手,大腦在瘋狂的運轉着。想着後世所有關於降溫的知識,她對於中醫一竅不通,更來不及去恨自己爲何當初沒學個醫生之類的,現在她能做到的,就只是讓老九不要那麼難受而已。
想到這裡,顏炎迅速的把自己的想法整理了一遍,找了張紙寫了下來,讓王全兒去交給陳大年。陳大年拿着那寫在方子上的有些潦草的字跡,愣了好一會兒,纔將單子遞給了在一旁萬分好奇的十三。對王全兒道:“側福晉的法子倒是可以,但一個不小心就會讓九爺的病情更加的嚴重,你還是勸側福晉三思而行吧。”
發熱捂汗,這是醫理中再簡單不過的理論,就連路邊的三歲孩子恐怕都知道。但這位側福晉的想法太過於超前,一個不好,可是太醫院承擔不了的。但陳大年卻沒有完全拒絕顏炎的做法,因爲他們現在急需要一個突破,若讓老九再這樣繼續燒下去,恐怕他們太醫院可真的就要萬劫不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