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顏炎再次醒來的時候,覺得頭暈腦脹的感覺好了許多。比·奇·小·說·網·首·發看着小梅和青竹忙裡忙外的樣子,便問道:“宋媽媽呢?”小梅一見顏炎醒了,忙迎了上來,給顏炎洗漱更衣:“宋媽媽去拜訪安娜姑娘了,昨日的藥對於福晉的病情很有幫助,所以宋媽媽便決定去拜訪一番,看看以後咱們自己能不能配出這樣的藥來。”
顏炎頓時揚起了眉毛,沒成想安娜手腳倒是很麻利。所以顏炎一下子就興奮了起來,完全忽略了自己還有些不舒服的事實,打發甜心去做了蛋撻,又讓小梅給自己去翻什麼衣服,然後便帶着青竹,直衝着那關押着八福晉的地方就去了。
那是在外院的一間單獨的小院,院落很小,和王府裡那哪兒都不沾邊。顏炎看着這小院的位置,便嘆了口氣,實在不想想象自己的家裡竟然還有這樣用途的地方。
“福晉確定要進去嗎?”青竹扶着顏炎,有些不確定的問着。
顏炎淡淡一笑:“那是自然,我都到了這裡,哪裡還有臨陣脫逃的道理。走吧,我沒事兒!”顏炎知道她必須要抓緊時間,一旦那些人回來發現自己不見了,肯定又是一番事情。
青竹見顏炎如此肯定,才鬆開了顏炎的手,低聲道:“福晉等奴婢一下,奴婢去制服那些守衛!”顏炎點頭,她自然知道這樣的地方,是不可能沒有人看守的。
不過青竹回來的速度很快,顯然功夫非常的優秀。
青竹回來之後,依舊扶住了顏炎的手臂,輕聲道:“福晉小心,不要牽動傷口。”顏炎隨着青竹光明正大的從院門走了進去,只見那些守衛都姿勢怪異的站在了那裡,雖然眼珠能動,但身子卻不能動,似乎也不能說話。顯然是那些武俠電視劇中被點了穴的樣子。
顏炎撲哧一笑,對青竹豎起了大拇指:“真是好功夫?從小就學的嗎?”
青竹微微抿嘴:“回福晉的話,是的,奴婢和小安姑娘,是一起學的功夫!”顏炎再次聽到了小安的名字,眼睛微微的眯了眯,但並沒有追問什麼。因爲她知道,自己的一個腦袋,裝不了這麼多的謎題,她現在最要緊的事情,是弄明白眼前的事情。
而青竹對於顏炎表現出來的淡然,眼眸微轉,最終也沒有繼續說什麼。她扶着顏炎,推開了緊閉的房門,映入兩人眼簾的,就是一個年約三十來歲的婦人,一臉傲然的看着她們。而這婦人,正是那傳說已經死在郊外莊子上的八福晉。
八福晉一見到顏炎,便冷笑出聲:“你還真是覺得自己活的太滋潤了,竟然尋到這裡來了。”
顏炎顯然並不震驚八福晉的話,徑直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歪着頭看着八福晉。八福晉依舊穿着那日假扮赫舍里氏所穿的衣裳,此時衣裳已經有些皺了,完全不似平日裡那一絲不亂的風格。
顏炎這樣打量八福晉的眼神兒,顯然把八福晉給激怒了。她的面容不禁猙獰了起來,下意識的就要衝到顏炎面前來。但青竹已經眼疾手快的攔住了她。
八福晉立刻眉頭一皺,反手就欲打青竹一個巴掌。但青竹卻迅速的拽住了八福晉的手腕,微微用力,就把八福晉推回到了原來的椅子上。八福晉怒道:“哪裡來的奴才,竟然敢如此無禮!”
青竹也不說話,就站在了八福晉身前不遠的地方,只要八福晉一動,她立刻便能制止。
顏炎這時才撲哧一笑:“多日不見八嫂,八嫂的性子倒是一點兒都沒有變,還是這麼愛憎分明的。”八福晉冷哼一聲:“少在這裡陰陽怪氣的,落在你們手裡,我也沒打算活着出去,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顏炎揚眉:“八嫂這話我可就聽不懂了,難不成八嫂竟然以爲自己還活在人世間不成!”八福晉神情閃過了一絲悲痛,但很快就被一如既往強悍的樣子取代了:“少跟我咬文嚼字的,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
顏炎看着八福晉的樣子,低聲一笑:“八嫂不愧是女中豪傑,都到了如今這地步,竟然還是如此!”八福晉冷眼瞧着顏炎:“要問什麼就趕緊問,不要在這裡礙眼!”
顏炎更是笑了,下意識的忽略自己又有些疼的傷口和暈暈的頭:“我以爲,八嫂有很多話要對我說呢,畢竟咱們這麼多年了,也有好一筆賬可算呢。”
“成王敗寇,沒什麼好抱怨的!”八福晉冷冷的看着顏炎:“我只恨,當初你仍住在北塢的時候,沒有對你下狠手。這才讓你有時間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這裡。”
“八嫂爲什麼討厭我?”顏炎眯了一下眼睛,覺得自己的身子有些輕飄飄的,那感覺就如在夢裡一般。
八福晉頓時大笑了起來,就像是聽到了很好笑的笑話一般,她笑的很瘋狂,很失態,甚至讓人覺得那笑聲裡有着太多太多的惡意。
青竹聽着這樣的笑聲都不禁皺起了眉頭,但顏炎卻依舊安靜的聽着,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一直到八福晉笑累了,一直到八福晉的笑聲都幾乎變成了哭聲,顏炎才淡淡的開了口,又問了一遍:“八嫂爲什麼討厭我?討厭到即便是詐死之後,還要不惜冒着生命危險,來陷害我一番。”
八福晉冷冷的笑了:“你和寶柱那點兒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你自己做了什麼你自己清楚,又何必來這裡裝大度。”
顏炎淡淡一笑,低聲道:“八嫂太小瞧九爺了,即便這樣的話他相信了,也不可能讓八嫂毀了什麼我的運。對了,八嫂也跟我說說,我這到底是帶了什麼樣的運,竟然讓八嫂如此執着。”
八福晉顯然沒想到顏炎連這個都知道了,頓時錯愕了起來。但馬上,她就扯了扯嘴角,低聲道:“想不到你連這個都知道了,老九還真是什麼都敢跟你說啊!”
顏炎微微皺眉,原來老九也知道所謂的運。什麼時候知道的呢?
八福晉似乎已經猜到顏炎是在想這個問題,冷笑道:“你其實還是活的糊塗一點兒的好,若我是你,我是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到這裡來的。”
顏炎一揚眉,笑道:“可惜八嫂不是我,所以我們纔會有如此分別。”
八福晉冷笑道:“不用在這裡裝牙尖嘴利,你不妨想想,表哥是什麼時候對你好起來的。顏炎,你真以爲,像表哥這樣的男人,會只對一個女子好嗎?不過是你仍有幾分利用價值罷了。”
顏炎冷笑:“照八嫂這麼說,八嫂且不是連利用價值都沒有了?怪不得如今孤零零的落到了這般田地。”顏炎絲毫不甘示弱,諷刺着八福晉。
八福晉看着顏炎,笑容更冷了起來。顏炎也不打算浪費時間了,直接問道:“八嫂,你如此金蟬脫殼,究竟是爲了什麼?只是爲了要毀掉我的運嗎?”
八福晉歪着頭看着顏炎:“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顏炎狠狠的皺了皺眉頭,覺得自己的頭暈更加的嚴重了。現在她真的開始懷疑,自己跑這一趟究竟是對還是錯了。其實自己早已經猜到了結果,就算來這裡一趟也並沒有幫助吧。
想到這裡,顏炎開始覺得這個地方尤其讓人討厭,她簡直一秒鐘都不想呆了:“既然八嫂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那我就不陪八嫂在這裡聊天了。以後估計也沒有什麼機會能見到八嫂了,希望八嫂黃泉路上小心走好,待他日和八哥重逢的時候,也好有個念想。”
八福晉顯然沒想到顏炎這麼快就放棄了,見顏炎站起來,她皺着眉問道:“你這就要走了?”
顏炎有一瞬間的晃神兒,超級想要找張牀直接躺下來:“八嫂以爲呢?還是說,八嫂想要我留在這裡,陪你說說話?”
八福晉的眉頭皺的很緊:“你如此大費周章的來見我,就爲了和我說幾句廢話?你難道不是來殺我的?”
顏炎撲哧一笑,強壓着自己不舒服的感覺,笑着往前走了兩步:“八嫂說笑話了,我爲什麼要殺你,你做了什麼,就讓我非殺你不可?”
顏炎這一往前走,青竹便快速的也往前了一步,生怕八福晉臨時發難。
但八福晉顯然已經被顏炎弄糊塗了,瞪着顏炎道:“你不知道我都做了什麼?又何苦到這裡來?”顏炎覺得這八福晉也是個可憐的,低聲道:“八嫂,這世間的事情,不是所有都有答案的。我並不在乎八嫂究竟做了些什麼,我只是想來看看自己的猜測究竟對不對而已。”
“顏炎,你真奇怪!”八福晉瞪着顏炎,那表情就似乎像期待了很久的事情,到最後什麼都沒發生一般,說不出的失望。顏炎笑了,笑的有些魅惑。她伸手擋住了青竹,又向八福晉走了幾步:“是啊,我是奇怪,我是這大清最最奇怪的女人,八嫂今日才知道嗎?”
八福晉眉頭緊皺,錯愕的看着顏炎已經離自己很近的面孔:“你要幹什麼?”
顏炎更加的靠近了八福晉,在八福晉的耳邊,低聲道:“我想告訴八嫂,什麼叫人命天定!”說完,顏炎就壓着八福晉的耳邊說了一句話。
青竹頓時皺起了眉頭,因爲她很仔細的聽了,但是卻只聽到了一陣呢喃,竟然一個字都沒有聽清楚。而八福晉卻像受了什麼刺激一般,一下子掐住了顏炎的脖子,怒吼:“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要殺了你,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