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五十三年。
康熙痛斥胤禩“系辛者庫賤婦所生, 自幼陰險,聽相面人張明德之言,逆大背臣道, 覓人謀殺二阿哥舉國皆知......與亂臣賊子結羽成黨密行奸險。謂朕年已七運, 歲月無多及至不諱, 伊曾爲人所保, 誰敢爭執, 遂自謂可保無虞矣。朕深知其不義不孝情形”並與其父子恩愛絕矣。
所有的一切在他眼中都是不忠不孝不義的行爲,權力之爭父不父子不子。
兵不刃血卻已經硝煙瀰漫屍橫遍野。
熙六十一年。
“康從來帝王之治天下,未嘗不以敬天法祖爲首務。敬天法祖之實在柔遠能邇......朕年邁之人, 今雖以壽終,朕亦愉悅至。□□皇帝之子禮親王王之子孫, 現今俱各安全, 朕身後爾等若能惕心保全, 朕亦欣然安逝。雍親王皇四子胤禛,人品貴重, 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統。着繼朕登基,即皇帝位,即遵輿制...... ”
我並不信命,可由不得不信, 歷史不容我踐踏也不容篡改。
歷史只是塵封的記憶, 只允許你去取讀卻不容修改。
也許當我穿越時並沒有認爲自己是他們其中的一分子, 一直以局外人的身份來對待沉辱得失富貴榮華。
剛開始也不過是爲了一口氣吧, 骨子裡的自負不允許自己會是歷史上的結局, 徹底的失敗者。到最後也許是被那把椅子誘惑了迷失了自己,也許是血液裡藏着掠奪的野性, 加入了九龍奪嫡抽身不得。
仔細想來,我並不後悔自己的行爲,好男兒當舉世聞名決不能畏所畏爲。只不過我不應該利用她爲自己的理由。
小菲,我沒想到她和我一樣,也是一個穿越者,也是一個熟知歷史的穿越者。
如果說一開始和她相交,不過是對往事的一點念想,知道自己回不去了,便想還有一個人和自己一樣,一樣迷失在茫茫的時空裡。
這也是一種慰藉吧。
可是什麼時候對她的感情變了質呢。
是這爾虞我詐的生活,還是她雲淡風輕的笑容,還是那些與之相處的溫暖時光呢。
我已經失心,她仍在懵懂,或者說在躲避。
我費盡心力打開的那扇門,本以爲心意已定,最後仍是天涯陌路。
我知道人生如夢世事無常。
奈何情深,仍不過向來緣淺。
這幾年她還好嗎?
關外的風雪有沒有染上她的眸?
塞外的孤煙有沒有浸染她的發?
陌上的雲雨有沒有清減她的笑容?
到如今,我一直在想。
當年在王府前,我沒有因爲野心將她推開。
如果在開始我們相遇時,我扶起她的一瞬間,便一直不放開她的手。
如果那次在宜寧面前我選擇相信她,而不是躲開了她遞過來的那雙手,結局會不會有所不同?
如果再有一次回頭的機會,我會不會再次重演歷史,會不會再次放開她的手?
多次問自己,答案卻是未知。
如今,這滿目殘陽,已緩緩逝去。
燈火黃昏中,只能獨上高樓望斷天涯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