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師傅去了信,也開始整理我的東西,雖然來京城還不到半年,但也認識了一些人,突然一走還有些不捨。
我還沒和年茹她們說,估計她們也捨不得。
自從玉楓在我那秘密之處遇襲之後,我就再也沒去過那裡了。納蘭夫人多次邀請我上門做客,我都找藉口拒絕了。
玉楓那次之後也沒有再來找過我,我鬆口氣之餘又有些失落,畢竟他真的算上一個很好的朋友。
林熹微一心撲在年羹堯身上,對待年茹也是細心呵護,溫柔又體貼。我覺得她真的適合娶回家,於是就多嘴的和年羹堯提了一句,誰知道他又大發雷霆。
這個蛇精病!
而我有病,我爲什麼要去管這些閒事!
我發誓,如果以後再和他多說一句話,我唐菲就是狗!
年羹堯已經上了我的黑名單,從此未央樓不歡迎他。
我在門外等着年茹和林熹微。今天我要帶她們去酒樓吃飯,然後把我要離開京城的事情告訴她們,也算道別。
這家也算是京城有名的酒樓,我們上了包廂,菜色都不錯,我把自己的決定說了,年茹當時就激動了,“小菲,你走了我怎麼辦?”
我翻白眼,“涼拌。”說的跟我是負心漢一樣,瞧了一眼林熹微,她彷彿鬆了一口氣。
年茹道:“你是不是因爲我哥的態度,我和你說,我哥也不知道最近怎麼了,動不動就生氣,還讓我練字,也不准我出府,我多說兩句我就炸,跟吃了炮仗一樣。那天他來你這,你們倆是不是又吵架了,回去後他把自己關在書房,兩頓飯都沒吃。”
我沒好氣地說,“兩頓飯不吃餓不死。你哥就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我真是受夠了,不過我要走,是我自己決定的,我想師父和大師兄了,經常待膩了。”
“你決定了嗎?”年茹非常不捨得,“你以前不是說等我及笄禮之後再走嗎?還有大半年呢,再說我哥也說你師傅有可能進京城啊。”
“我等不及了,”我說,“要是我師傅來京城,我就跟他一起來,我把禮物現在就給你,也許到那時候我還能趕回來。”
年如撅起嘴巴,“那好吧,你準備什麼時候走?”
“大後天吧。”
我們倆說着話,林熹微一直不吭聲,直到年茹不說了,她纔開口,“小菲,那未央樓你準備空着嗎?”
我很詫異,“這是自然啊。”
林熹微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於是立刻補救,“我想問問,你走之後,未央樓我和年茹能不能去裡面住啊,我挺喜歡那裡的。”
我有些沉默,突然不知道怎麼回答,本能我是不願意我離開後別人住進去的。年茹看我沉默開口了,“林姐姐,我們府裡住着不舒服嗎?”
林熹微明白了年茹的意思,有些委屈,“我是覺得閒着也是閒着,那景緻很不錯,適合彈琴畫畫,只是偶爾去小住下。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空着浪費那景色了。”她神色很委屈地看着我。
我突然很煩躁,“我走之後會把鑰匙給李伯,他給我看房子,你們想去可以找他要鑰匙。”
李伯搭不搭理就不一定了。
林熹微露出一個笑容,“小菲,你真好。”
好,好個屁。我突然有點討厭她,大概我也很虛僞吧。年茹有些悶悶不樂,我也悶頭吃了菜,不再說話了。
吃完後,我讓她們倆和我回未央樓,我要把禮物交給年茹。
年茹她們也進來,我去房間裡拿東西,突然感覺自己房間裡有人。
我一驚!
“是誰?”
我手摸着軟劍,冷聲喝道。
東側傳來動靜,我飛奔而出,只見一個黑影破窗而出,動作飛快。
我追出去已經不見了蹤影。
年茹她們跑出來。
“怎麼了?”
“是賊嗎?”
“少了什麼東西?”
我搖搖頭,沒看清楚是什麼人,這人武功不弱,不過應該對我沒敵意,大概只想找什麼東西。屋子裡也沒少什麼,我把禮物拿給年茹,便讓她們倆回去了。
最後兩天,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結果在我出發前一天,李伯給了我一封信,師傅來的信。
師傅突然來了一份信告訴我的身世。
原來我掉落的那塊玉佩被納蘭所撿到,認出那是他們家祖傳的玉佩,每個納蘭家的子女都會有一塊。於是他回家就問了納蘭夫人,夫人承認他曾經將一名女嬰送給了塞外的師兄。但是他和師兄失去了聯繫,所以也失去那名女嬰的消息。
知道撿到了我的玉佩經過多方查探才重新和我師傅取得了聯繫,弄清了我的身份,說不久之後就會接我回府,師傅寫信主要是讓我有些心理準備。
擦,這是天雷加狗血啊。
雷得我外焦裡嫩的,啊啊!!
無語問作者,你的腦袋被驢踢了嗎,這麼嚴重的梗你也能寫出來,也好意思寫出來。
臥槽!無情無節操啊。
我矇頭大睡,不理這些煩心事。
沒想到我收到信件的第二天,納蘭府裡的人就上門來了。
納蘭夫人和納蘭侍衛都來了。
納蘭夫人手裡也有一封信。
我沒作聲。
納蘭夫人也不回去,也在未央樓住下了。
後來年茹過來本來是準備送我出發的,沒想到得知這個驚天大霹靂。
這狗血又刺激的事情她竟然很輕易的就接受了。
啊!古人的思維真不可理喻啊。
納蘭夫人對着我淚眼汪汪的拉着我默默流淚。
後來納蘭家的老爺也來了,他長吁短嘆。
後來我就收拾包袱跟着納蘭夫人回府了。
她說她不會勉強我,只是希望我能回到府裡待一段時間,希望能彌補我。
我再沒心沒肺,也對她這一片慈母心生出了感動。
回府的一天,我被拉着又哭了一天,主要是她哭,我勸解。
第二天帶着我認人。
第三天納蘭府裡來了人,給我特訓禮儀。
第四天。府裡來了許多人,納蘭夫人帶着我遊了一圈,收穫了各種各樣的目光。
......
半個月之後,我很輕易的習慣了在相府的生活。
除了外出有些不自由和要多學習一點文化禮儀知識外,其他都還好。納蘭老爺不太往內宅跑,府里納蘭夫人對我也很好,可能害怕我牴觸,幾乎不說什麼。有時候我出了錯,也只是笑笑。我那些兄弟姐妹對於我這個外來的便宜妹妹似乎好奇過多,但可能被納蘭夫人有過交代,也較少出現在我面前。
我過得還算自在。
這天,納蘭夫人把我叫到她房裡去。
其實納蘭夫人是一個溫柔高貴的官家太太,她親切的對我道:“乖兒,你坐,額娘有話要告訴你。”
我乖巧道:“額娘,您說,我聽着。”
納蘭夫人拉着我的手,撫摸着,她聲音放得很低,像是怕嚇到我,“額娘知道,過去那些日子委屈你了,現在你回來了,該你的,額娘會一分不少的給你。可是,你也要知道,你阿媽現在不比以前了,我們納蘭家只能做對的事,要是錯一步,那全族性命可不保了。”
我迷惑了,這夫人到底是想說什麼。
我擡眸,道:“額娘,你想說什麼,直說就好了。”
納蘭夫人被我弄的一頓,她嘆口氣,道:“在接你入府之前,我曾派人仔細的查過你,知道你曾經被人刺殺過,你和八阿哥的關係太過密切了。”
“額娘!”我急了,“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還想阻止我和玉楓來往?當初我來納蘭的府的重要原因,是師傅要求的,他希望我暫住納蘭府,儘儘孝道。然後等他塞外的事情解決,我還回到塞外去。所以我纔會來納蘭府。
納蘭夫人拍拍我的手,“好孩子,你先彆着急,聽額娘細細跟你說。”
我冷靜下來,聽納蘭夫人繼續講:“那次的刺客和刺殺八阿哥的是同夥人,他們是皇上一直下令追查的江湖組織,是前朝欲孽,一直以匡扶前朝爲已任.......”
她講了半天,我算是聽明白了,原來因爲那次,我和年茹上街,曾到過一間玉器店,在那裡年茹還看中過一塊玉佩,但是我就感覺很奇怪,那麼小一個店裡,竟然有帝王纔有的麒麟玉!
原來,那間店是他們組織的一個聯絡點,當時我的表情讓他們以爲自己暴露了,便派人跟蹤我,誰知又發現我和玉楓有交情,而玉楓還經常往我這裡跑。就認爲我和皇室肯定有什麼聯繫,便派人來刺探我,誰知被我擊退了。然後又派人買通了未央樓裡一個掃地的小廝,得知我的行蹤,纔有了那日的刺殺行動。
我在心裡消化着這些消息,震驚不已,沒想到我無形之中給玉楓帶了這麼多麻煩,納蘭夫人既然知道了,那麼其他人也是心知肚明的吧?
納蘭夫人看透我心中所想,道:“你不用多想,那些刺客已經全部落網,現在在刑部大牢,由四阿哥主審。”
我低頭,突然想到,四阿哥那次看我的眼神,複雜又浮着溫情。一想到這兒我的心思就走神了。
“小菲,小菲,在想什麼呢?”納蘭夫人拍着我的手,我回過神來。聽她繼續說道:“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還是和那些阿哥保持距離,當今聖上厭惡官員們結黨營私,更厭惡那些成年阿哥和大臣來往,自從你回來之後,八阿哥總是往這裡跑,你阿瑪頗有微詞。”
“哦。”我應道,“我會注意的。”雖然玉楓來府裡,總是打着和納蘭切磋武藝的藉口,但是有些人知道他是來找我的。
“我會告訴他的,額娘,你不要擔心。”
納蘭夫人點頭,滿意笑道:“這纔是我的乖孩子。”
對了,我有一大堆的兄弟姐妹。
還有一個曾經權傾朝野的阿瑪。
玉楓倒是很高興,不知在打算什麼,總之是對我被接回相府這件是表現的熱情高漲。有空沒空往相府跑,也不怕別人說他結黨營私。
他似乎已經忘記了和我之前的爭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