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絮如今管着宮裡的事,倒也沒出錯。規矩在那裡,跟着辦就是了。你只要不想着玩花樣,就不會錯。
何況皇貴妃的盛寵,下頭人沒人敢作死的。沒見皇上派蘇大公公給辦了好幾回事兒?那可都是雞毛蒜皮的事兒,爲的,不就是給皇貴妃掠陣,誰還敢不開眼找死啊?
裕妃也是緊緊幫着,但凡請示過李絮的事,都是她去辦。
而李絮不懂的就去請教太后,又是按照太后的意思辦。
反正不管怎麼說,李絮是絕不求出彩,不求表現,只求不錯就是了。
裕妃的協助也很給力,盡心幫着李絮的,也是個不求出彩的主。
前幾日,太后派人接成太貴妃回來過節,這幾年每年都在頌金節之前接進來,過年再送出去。
太后也是和成太貴妃相處半輩子的人了,驟然離開,很不習慣。
今日李絮來請教的時候,就趕上成太貴妃在。
李絮走後,成太貴妃笑着道:“這位的性子,倒是沒變。”還是那樣。
“說起來,我哪懂宮務,我也就懂我那永和宮,如今的慈寧宮的宮務。這孩子……”太后也是笑着搖頭。
“我看着,這孩子是個只求不出錯的。要不是皇后病的厲害,怕是不會接手。”成太貴妃給太后遞上茶,坐下道。
太后喝了口茶,也是笑眯眯的:“這話說的極是,她呀真真是不愛管事的。”
“難得的明白人。”管什麼事呢?又不需要仗着管事嚇唬人。又不缺什麼。何苦得罪人?
“是呀,難得的明白人。”太后心裡發苦,皇貴妃好命啊。遇上老四這個看着無情實際卻對她癡情的人。不爭,什麼也有了。
不像先帝。……。不過,太后還是覺得,先帝也好。不就是多情風流嗎?可是一輩子,也護着自己的不是嗎?
李絮每日裡忙着宮裡的瑣事,就傳來和太妃病了。
她忙帶着人去看了,又指揮着請了太醫。
和太妃長得其實一般,倒是有一股婉約的氣質,說不出的親切來。李絮不得不感嘆,康熙爺的後宮類型真是全。
以前看二月河先生的小說,感覺和妃和康熙那真是可歌可泣來着。
穿過來才知道,和妃前期不過是個庶妃。最後也就是個貴人,嬪。倒是有個女兒,不叫藍齊兒,也沒嫁給葛爾丹,倒是嫁給蒙古哪個貴族了,不過早就沒了。
本來吧,這事李絮也不多在意。吃五穀雜糧的,誰不生病?何況和太妃看着還好。
但是,第三天夜裡,忽然的和太妃一口氣沒上來,就沒了。
快過八月十五了,沒了個太妃,四爺臉色很不好。
李絮只能忙着安排後事了。有惠太貴妃的事在前,上下人等都不亂,反正按照制度來,都減半什麼的就是了。
惠太貴妃身後還有大阿哥一家子。
和太妃卻是個孤家寡人。四爺也沒苛待她,照樣是喪事升半格辦。也有宮人哭喪。停靈四十九日,送出去了。
李絮忙得厲害,和太妃是送出去了。
“嬌嬌現在比爺還忙?倒是難得一見。”四爺端着茶取笑李絮。
李絮撅嘴,哪裡難得一見了?天天都一起睡大覺好嗎?好吧,是累得倒頭就睡,沒什麼交流。估計現代那些打拼的人都是這樣把感情弄淡的。要引以爲戒啊!
“爺,我錯了,我忽略了爺。以後我注意。從沒管過這麼些事,我就亂了。”李絮趕忙把四爺的茶杯拿走,坐在四爺懷裡撒嬌。
實際上四爺也不是怪她,就是調侃一下。每日裡見她忙的轉圈,四爺也心疼。就這還是叫蘇培盛給她擋了多少事呢。她又不是個愛張羅的,這些事的確爲難她。
“嬌嬌忙起來,也要顧着身子,嬌嬌不是常說爺?”四爺摸着李絮的頭,柔聲道。
李絮忙點頭:“爺,你放心啦,我一定好好吃飯,爺也是啊,不許因爲忙就不吃。飲食正常,就身體健康。”
“好。”
兩個人甜甜蜜蜜的,有人卻苦澀得很。
吉貴人打從被四爺‘臨幸’後賜了避子湯,就再也不敢出頭了。
如今皇后病了很久,她終於明白,自己是不得寵,如果皇后姑姑沒了,自己就是由着人搓弄了。明年可是又要選秀了啊!
想明白後,她就來探望皇后了。
“主子,吉貴人來了。”素和扶着皇后做起來,將藥碗端來,喂皇后喝藥。
皇后喝了藥,咳嗽了幾聲才冷笑道:“來了?叫她進來吧。”這會纔來?這是見自己病好的慢了?來看看?還是自己不管事她受了磋磨?
“臣妾拜見皇后姑姑。”吉貴人一見皇后這樣,心都涼了。雖說從無情分,但是她死了自己怎麼辦?
皇后一聽這個稱呼,就很想笑。姑姑?這還是第一次吧,以前的吉貴人可沒把自己當姑姑。
“起來吧。”皇后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任何情緒。
“姑姑,如今您病着,那皇貴妃可得了意了,她怕是巴不得管着宮務呢。”吉貴人坐下,就撅着嘴道。
皇后沒說話,有時候心冷着冷着就就習慣了。她是來挑撥的吧,希望自己出手做什麼。就連假意的一句關懷也吝嗇。這樣的親人還真是……
皇后又想笑了。額娘早就說過,女人啊,最終還得靠自己。夫君若是不疼愛,旁的人,就是親生的父親母親,也是淡的。誰也顧不得誰一輩子。
如今,面對吉貴人,皇后很是淡然。罷了,打小就沒見過的人,雖說是個侄女,到底不親。指望她什麼呢?
“你若是安分,萬歲爺不會對你如何。你若是不安分,誰也護不住你。我在時如此,我不在也如此。別指望烏拉那拉這個姓還能給你什麼。”
“姑姑說的什麼話。我們可都是烏拉那拉家的人,豈有看着不管的?當初我可是進宮幫姑姑的,莫不是沒幫上姑姑,姑姑就不管我了?”吉貴人急了,皇后的話似乎是不打算管自己了的。
皇后冷笑:“是嗎?我竟不知道你是安心幫我的。可如今已然如此,你想如何?伺候萬歲爺?我沒那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