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側福晉怎麼來的,你們心裡該有數。”兆佳氏道。
三姑娘起身一步:“祖母,孫女都知道。這側福晉,是杜家的。”
是因爲杜家沒有適齡的姑娘了,也因爲杜家的姑娘,不可能做側福晉了。這才加恩加來了安家!
“皇后娘娘對安家,素來親近。可安家能爲皇后娘娘做什麼?我們家的爵位都來的汗顏。你的祖父,你的阿瑪,你大伯,都不是有大才的人,所以,你說的對了一多半。這個側福晉,就是爲了和杜家親近。安家沒有人護着你,以後,還是靠杜家。”
這以後,就是說以後的弘昭,總會是皇帝,那時候,作爲一個後宮嬪妃,沒有孃家支持,是多可怕的事。
“祖母,孫女都知道的。”三姑娘道。
“你也不必過於想的不好了。安家固然是皇家與杜家交好的橋樑。可是皇后娘娘對安家的感情,也不是假的。否則,杜家也不是沒有別的親戚了,楊家也老實的很呢。也不是非得我們家。”
楊家,已故楊氏的孃家,也是格外的省心。
何況,還有杜家杜雅軒兄弟幾個的岳家,哪家不能選一個姑娘出來?
到底,還是皇后娘娘對安家有感情。
“是,孫女也想過的,要是換了別家,只怕就是個格格了。”三姑娘很聰明,自然是一開始就明白了。
“好,你這孩子聰明,祖母安心着呢。”兆佳氏欣慰道。
吳氏聰慧,所以兩個姑娘都是極其聰明的,都比老大家那個聰明多了。
“好好備嫁,四阿哥你也見過的,不會委屈了你。只要你自己心放的正,要是真的受委屈了,不管是咱們家,還是杜家,都沒有看着不管的。只是,嫁人了,就是皇家的人,不許任性。”兆佳氏道。
“是,祖母放心吧,我懂得。”
“母親安心,這孩子您看着長大的,性子您清楚。”吳氏笑了笑。
她兩個女兒,一個比一個嫁的好,哪裡不驕傲呢?
不過,吳氏是個聰明識大體的女人,不然也不會將孩子教育的這麼好了。
出了正院,吳氏道:“除了杜家,你弟弟也不差,過幾年,就能爲你撐腰了。不過,你還是要記住,杜家歲不是你的什麼直接親戚,但是,是你的依靠。”
“額娘放心吧。”三姑娘笑道。
她心裡是很喜歡的,那個四阿哥呀,早幾年就見過了。
從不敢幻想的,不料,竟是嫁給他。
就算是側福晉,她也歡喜的厲害呀。
這頭,李氏先進府了,弘昭的太子府剛建好,搬進來半年而已。
如今,也算是有了女人了。
頭一晚去看歷史,弘昭還是滿意的,李氏也算是知書達理,長得也好看。
不過,弘昭心裡,卻沒有太過於喜歡的感覺,總是覺得……好是好,就也沒那麼好。
可能是,打小見皇阿瑪寵愛額孃的感覺吧,總是覺得差了什麼。
三個月後,安氏進府。
安氏是懷着一顆愛慕的心進來的,也想要好好做他的側福晉,不爭搶,不欺壓,好好與四阿哥過一輩子的。
可惜,弘昭見了安氏,依舊是那樣,沒有太過喜歡,也沒有不喜歡。
倒是在福晉進府之前,弄了個一碗水端平了。安氏很是有些失望,不過,家裡教導的好,她失望了也沒有表現出來。依舊恭敬的很。
次年二月裡,福晉佟佳氏進府,婚禮格外的熱鬧,弘昭的爵位雖然如今只是貝勒,可是,比之親王也不差了。
胤礽和雅璃的賞賜堆滿了一個屋子。
宮裡但凡有地位的,都要送賞賜,京城裡,所有的王公貴族,乃至臣子都要送禮,竟是接不過來了。
佟佳氏何嘗不是抱着一腔熱情進府的,不過,弘昭依舊沒有別的感覺。
只是,這是嫡妻,他總是要比側福晉和格格更加尊重些。
所以,倒也算是和睦了。
只是,只有弘昭自己知道,他的女人裡,沒有叫他心動的。
他實在是看多了阿瑪看着額孃的時候那種眼神。喜悅的,包容的,寵溺的……
阿瑪從不會跟額娘發火,即便是發火也是做戲。
就是說。阿瑪從未真的對額娘動氣。
可是,弘昭不行,他不喜歡李格格怯懦,不喜歡安側福晉恭敬,不喜歡福晉驕傲。
所以,他覺得,是少了什麼吧?
終於有一天,他去問了胤礽。
“阿瑪,您看着額孃的時候,是什麼感覺呢?”也許,是他自己的問題吧?
胤礽愣了一下,見他認真,便也認真了起來:“阿瑪不知道。”
“只是,不見的時候,就惦記着,見着了就想叫她高興。高興了,就想叫她一直高興。”
“你額娘做什麼都好,穿什麼都好看,發火也也是好看的。不理阿瑪的時候,阿瑪着急……做錯事的時候,阿瑪不是生氣,而是好笑。看着她的眼神,就覺得真是笨。不過,怎麼笨的這麼叫人喜歡呢?”
弘昭咬脣:“阿瑪,兒子這一生,還能遇見這樣的女子麼?”
“……作爲一個好的帝王,阿瑪不希望你遇見。男人,沒有這樣的女子,也能過的很好,不必非得遇見。”如果沒有經歷過,不會知道那樣的日子到底差了什麼。
弘昭點頭,出了殿外。
他確實不知道,如今的日子,沒有不舒服。
女人們都討好他,對他好,以他爲天。就算是驕傲的福晉,也不敢與他對着幹。
其實蠻好的。
只是覺得,與阿瑪和額娘在一起時候的自然不一樣罷了。
既然,做一個好皇帝不能有這樣的女子,那麼……沒有就沒有吧。
殿中,胤礽笑了笑,對徐衛道:“朕這樣的皇帝,其實也不多見是不是?”
他的兒子,比他喜歡權利。未來的某一天,這個皇位始終是要給了他的。那時候,還是對後宮一碗水端平好些。
爲帝王者,可以有自己喜歡的女子,但是獨寵其實並不好。
“皇上當然是千古第一!”徐衛賠笑。
“笑的真難看,走吧,去找皇后,她今兒是不是又做胭脂去了?真是閒的!”說是說,還不是給她蒐羅各種方子?